「總、總經理……」
「人呢?我要答案!」
「可、能是梅小姐覺得無聊,出去走一走也不一定。」伍姿媚抖著聲說,頭一回看總經理如此失控的模樣,她這才發現,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樣,她知道自己將因為這個小小的測試,而失去這份工作了。
「不可能,詠萱不可能不跟我說一聲就走,馬上派人去找,還有把監視錄像帶給我送上來。」
林柏瑞不相信任何人的說詞,幸而公司都有裝監視器,他想他可以找得到她的。
抬起眼,見到伍姿媚沒有立刻行動,他不悅道︰「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去!」
「總經理,你知道為什麼我最近時常打電話到總公司給你嗎?」伍姿媚突然說道。
林柏瑞皺眉,不明白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要緊的是找到詠萱,她一個人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這磨人的丫頭,等會兒找到她,非說說她不可。
「是因為想跟總經理親近。」
被這句話拉回了心思,林柏瑞終于正眼看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伍姿媚豁出去了,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再也無法待在林氏,再也無法親近他,她就只能把握住這次機會,說出自己的心意。盡避,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拒絕了。
「總經理,你難道感受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嗎?」
林柏瑞冷睇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白,那便是「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並不需要」。
「我以為自己能夠守候在總經理身邊一輩子的,因為總經理對感情的態度是那麼冷漠、那麼不需要愛情……可是今天我才知道錯了。原來,總經理也是有感情,也是會愛的。」
「夠了,我不想听你廢話!我用人的準則是什麼,你應當比我還清楚,如果你犯了,不必我趕,也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原來她打電話到總公司的電話次數增加,並非分公司這兒出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而是她想借故親近他。
他不用假公濟私的員工,即使她跟了他將近兩年的時間;即使她小心翼翼不曾犯錯,可一旦犯了他的忌諱,他絕不留情。
「我知道。」伍姿媚親耳听到他無情的話語,面色灰敗、心如死水,她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都怪自己動作太慢。
「既然如此,還不滾出去!」
「總經理難道不想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林柏瑞愣了下,原來是她在搞鬼。
「說!」
「只要總經理答應給我一個吻,我便告訴你。」她在賭,賭他是不是一個會「偷吃」的男人,倘若他答應了,那麼未來她還有機會,只要她鍥而不舍的話。
但是——
「滾!」
林柏瑞一個字斷了她的念頭。
他寧願自己找,也不願意委屈自己配合任何一個人。
這再次重擊了伍姿媚的自尊,他就這麼不屑她,她都自願送上門了呀!
她激動地沖上前,不由分說地想吻他,她相信只要他嘗過她的滋味,就會戀上她、會臣服的。
然,他先一步揮開她,重重地將她推倒在地,用鄙夷的口吻問道︰「你非要做得這麼難看嗎?」
痴想被硬生生地打破,伍姿媚再也抬不起頭來,她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嗚咽地跑出辦公室。
林柏瑞揉了揉額際,誰說女人緣太好是件喜事,根本是噩夢!
一個男人還是配一個女人就好……
詠萱……
他趕緊按了監控室的分機號碼,要他們送上這兩個小時的監視帶上來,他要趕緊找到詠萱!
「放我出去——柏瑞!」
當安全室的警衛一打開休息室的門鎖之後,梅詠萱哭紅了的雙眼以及微啞的嗓音,揪痛了他的心。
一切都是他的錯!
「別哭,我在這里。」
他無視眾人的目光,抱起跪在地上的她勸哄著,她的脆弱刺痛了他的心,語氣不禁也軟化了下來。
「柏瑞……門……是你鎖的?」
「當然不是。可惡!她竟然這樣嚇你……」林柏瑞恨恨地說道,抱著她走到沙發床邊,並示意警衛們退下去。
「不要關門!」梅詠萱在他懷里掙扎喊叫。
雖然不知道她的恐懼從何而來,但林柏瑞仍朝著守衛點了點頭,他們會意,離開前沒有將門關上。
「柏、瑞……嗚,不知道是誰把門鎖了,我叫了好久好久……」
門沒再被鎖上,她安心了,狂奔流的淚水也止了,只是沙啞的聲音需要時間來恢復。
「噓……我都知道了,你現在不要說話。」他抱歉地看著她,雙手箍緊了她,就像是要給她無限的安慰泉源一般。
他真不該就這樣放伍姿媚離開!
不,他不該拋下她一個人的。
內心的自責化為無形的壓迫力量,壓得他心口沉甸甸的,無法放松。
「該死的,我真該殺了那個女人!」他怒道,開除她太便宜她了。
要不是她故意引導詠萱到這間休息室,再從外頭把門鎖上,詠萱不會嚇成這樣,他更無需心痛。
「柏瑞!你說什麼?」
「是伍姿媚,她居然帶你來這間休息室,若不是我從監視帶上看到她在門外上鎖,還不敢相信她這麼膽大妄為。」也是因為過于信任她,才讓她有機可乘,惡整了詠萱。
「伍小姐?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你的休息室嗎?」她的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原來她對她的敵意不是自己多想,而是真的。
「這是經理的休息室,我的休息室在另一邊。」說到這里,他才抑下的憤怒之火又起,「因為她要報復,我給她的工作太多太繁重了,她氣不過只好拿你出氣。」他避重就輕地解釋。
既然伍姿媚已經被他掃地出門了,詠萱就不必知道她的告白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萬一、萬一你沒有及時找到我呢?會不會等到天黑,都沒有人知道我在這里?」想到這里,她的身子禁不住地發起抖來。
靶受到她異常的害怕,他摟緊她說明著︰「不會的,我找不到你當然會看監視帶,就像剛才一樣……還有,那里有個話機,拿起來就可以直接接通到警衛室了。」
是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所以沒有告訴她;也是因為她太過慌亂了,才會沒察覺到壁上有話機。但——
「詠萱,你的反應不像平常人,你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她低下頭去,「我不是故意這麼害怕的。」
「我知道。」他知道她不是故意,依他的觀察,事情並不簡單。「告訴我,詠萱。」
他堅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她,他不知道答案是不會罷手的。她嘆了口氣,把十七歲那年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並試圖不要那麼恐懼,畢竟事情都過去了。
「在那件事情之後,我看了兩年的心理醫生,後來爹地為了保護我,送我到國外去讀書,我出入的場合都有人跟著,直到最近跟你在一起,爹地才沒有再派人跟著我。」
「所以你才會想要一個人自由自在一下?」他分析著她搶車開的心態。
「嗯,不過都不敢太久啦!我的膽子也很小啦,不敢一個人出門太久。」梅詠萱從實招來。
「那你怕打針,也是因為當年被注射毒針的關系?」可惡的綁匪,要錢還不夠,這樣折騰一個高中女生,算什麼?
他咬牙,暗自下定決心要查出綁匪現在的下落,想要回敬他、替她出氣。
「嗯,後來打了好多解毒針才退的。」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的……」
是他大意!
誰能相信堂堂一個林氏企業總經理,會連一個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