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鼻音濃重地應了聲,她挫敗地走進浴室。
突然,她又像想到什麼,回過頭來說道︰「你不可以自己偷跑。」
「我要走早就走了,還管你!」真是不識好人心,他林柏瑞何時這麼體諒一個人了?她居然還誤會他?
「反正如果你偷跑,你就會輪胎破掉、引擎起火、錢掉光光……」
「小姐,你可以進去洗了吧?」下這麼毒的咒,他想跑,除非車子改裝成座車,槍炮不侵,還有自動防御功能。
「你最好記得,我的嘴巴是很靈的。」撂下話,梅詠萱這才安心去洗澡,以為這恫嚇對他會有效果。
哼,最好是,少了我,到時看你怎麼下山?林柏瑞瞪著浴室的門,不禁跟她賭起氣。
好好一個難得的假期,竟然就這樣泡湯了,更叫人犯悶的是,他才開始休假,車子就準備進修理廠,看來他只好改變行程,先回到市區再說。這筆賬再看要怎麼跟她算。
其實他不是小氣鬼,更不是對女人不大方,只是與他交往的女性,沒一個像她這樣,會給他制造麻煩。
她們都會自動做好分內的事,不敢勞煩他絲毫,就怕惹得他一個不高興,Fire她們。
「啊啊啊——」
那女人又在尖叫了。
林柏瑞翻了翻眼,問道︰「又怎麼了?」
「這這這……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梅詠萱急忙穿回濕衣,身體貼在門板上。
「我看到什麼?」
他定楮一看,原來是浴門旁側,有一大塊霧面玻璃,若是近看,依悉可以看到里面人的身影及動作。
女人的身體他又不是沒看過,她有的別的女人也有,又不是模樣特別奇怪,他一點兒也不希罕看她好嗎?
「你不要假裝了,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什麼叫她先洗,分明就是想讓他的眼楮吃冰淇淋。
「小姐,我又不是老眼昏花,怎麼會去看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的‘瘦肉’!」他無奈地響應,未覺自己口吻里多了縱容與寵溺。
「不管,反正你給我眼楮捂住……不對,我要把這一塊遮起來。」
梅詠萱看著霧面玻璃的兩側,一側有掛勾,另一側則是有置物架,剛好夠她把浴巾和浴袍展開綁上,遮住全部。
她自顧自地開始動作,林柏瑞見她忙碌的這邊拉來那邊拉去,懶得理會。他就等著看她等會兒洗好,要拿什麼來遮住她的身體,邊拆邊穿嗎?
他倒是很想看她知道自己自找麻煩後的窘樣,思及此,他的唇角漾開一抹期待的邪笑。
這女人不但麻煩,還有點神經質……一點點的興味泛上心頭。
同時,浴室里的梅詠萱,得意地看著自己完美的杰作。
OK,好了!這下萬無一失,她可以安心洗澡了。
她月兌掉黏答答的衣服,扭開水龍頭——
「哈啾哈啾!」吸了吸鼻子,她不在意,拿著蓮蓬頭享受沐浴樂。
「你最好動作快點,要不感冒了更麻煩。」
他是不想再找麻煩,而不是關心她。
「我知道……哈啾!」
門外的林柏瑞暗自搖頭,他真的帶回了一個麻煩。
五分鐘後,林柏瑞耐心用完,準備進浴室逮她。
不料,梅詠萱正好穿回濕衣,拉開門要他去找服務員再拿件浴袍。
砰地一聲,兩人撞在一起。
「唉喲!」各自倒退兩步。
「啊——」她往地板濕滑的浴室里退,腳因濕水打滑,身子瞬間往後傾倒,她還來不及反應,驀地腰際一緊,他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這才沒有跌得慘兮兮。
「你真吵!」除了會尖叫之外,意外也不斷。
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教他的心一悸,而雖然只是匆匆地一瞥,她濕衣下的嬌軀已映在他的腦海……
他胡亂地搖晃腦袋,試著將她若隱若現的嬌軀趕出腦際。
可惡!嘗試失敗之後,他暗自在心中罵道。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和別的女人一樣,為何她的軀體影像是那麼地清晰?
「我又不是故意……啊!」她身子一旋,被他拉出浴室。
像想起什麼似的,她臉色一白,慌張地奔至床邊,抓起被單遮掩住濕漉漉的身軀。
「閉嘴!」他像野獸般撲上她,目光凶狠危險。
本是要威脅她安靜的,卻因這更近距離的接觸,看清楚了她的長相——
凌亂的長發在洗淨後,服貼的貼在耳際旁,黑亮柔順;她有雙圓圓的大眼楮,瓖嵌在白皙透紅的臉蛋上,額際寬廣、飽滿;秀氣挺直的鼻子、艷紅的唇,看起來秀色可餐……
可惜,是麻煩!精明的腦子迅速地提醒了他,教他思緒頓時清明。
「你、你……你要做什麼?」她的心跳急驟,男性強烈的攻擊氣息圍繞在她的四周,她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嘿嘿嘿!」他先是邪惡地笑出聲,令人害怕,但隨後,他立刻潑了一大桶冷水,硬著聲調說道︰「不想干嗎!」
語罷,他不帶一絲眷戀的走進浴室,砰地一聲關起門,無視她那對驚恐的大眼。
「呼!」拍著胸口,她呼出一大口悶氣。
她還以為踫上了心機深沉的大,先是裝出無害的形象要她信任他,然後再……很多電視劇都這樣演的。
好在,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他不是那種人,不然,她一定被拆吃入月復。
你就這麼信任他喔?
嗯……沒錯呀!你看他剛才沒有趁人之危就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趁你睡覺,或者是喝飲料的時候對你……
不會啦!他看起來不是那種人。
兩種聲音在她耳邊斗上後,梅詠萱這才遲鈍的發覺,自己竟對他這麼有信心。真是詭異。
八成是受了太多刺激了吧?她自我解釋著。
說真的,今天真夠她嚇的。先是表演高空逃生,再是小紅摔成廢鐵,又被浴室里的那個男人威脅,真是倒霉到家。
「哈啾!」猛地,鼻子不受控制地打出噴嚏。
「你再不把濕衣服換下、頭發擦干,我看你今晚有得受了。」這時,已洗好澡的林柏瑞走出浴室。
他自顧自地拆下枕套充當毛巾,蓋在她的頭發上,要她自己擦干頭發。
「咦,你好像哆啦A夢,什麼都能變耶!啊——」梅詠萱拿開枕套,眼前的景象讓她尖叫。
「閉嘴!」
「你怎麼沒穿衣服?」她閉緊眼,一只手胡亂比著。
「衣服都濕了怎麼穿,我又不像你。難道,你要把身上的被單給我嗎?」他沒好氣地提醒她,也不想想是誰把浴袍拿去當窗簾,還噴得到處都是水,有大毛巾遮下半身算是不錯了,雖然它是濕的,但也好過她整身濕衣。
「不要!」她揪緊身上的被單。
「那就不要嫌、不要叫,OK?」
在公司里,多少女人想看他雄偉的體魄都看不到,便宜了她還嫌,尖叫聲像看見鬼一樣,真是不識好歹!
「可是你好歹也通知我一聲啊!」她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以為你知道。」看來她一點也沒有想到讓他赤果的凶手是自己,他暗忖。
「我怎、怎麼可能會知——哈啾!」她打了個冷顫。
「快把頭發擦干。」他拿起電話,要服務員送來兩件浴袍、干淨的被單還有食物。
才放下電話,她就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真慢耶你!」林柏瑞干脆直接搶過她手上的枕巾,替她擦起頭發。
看似粗魯的動作,竟然沒有扯痛她的頭皮,反而帶給她似按摩般的舒服感。
「你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了行嗎?」他的聲調里竟出現了「拜托」的意味,話出口,他心中一窒,訝異自己的反常。
「我自、自己來就行了。」這不是情人間才會做的事嗎?霍地,她整張臉紅得像西紅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