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的眼楮一亮。
「明佑也該有個屬於自己的家了。」孟璿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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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女演員張芝蕾疑因酒駕,受傷送醫……晚間,張芝蕾手術後轉往X大醫院頭等病房,未婚夫孟氏企業總裁隨侍在側……孟璿總裁表示未婚妻無礙……」
唐德馨企圖從電視新聞上抽回視線,手指卻自有意識般,不斷地按著新聞台,看完一台又一台。
然後,他終於出現在眾家媒體的鏡頭里。
他果然還在醫院,對記者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轉身進人病房,再也沒有出來回應過。
唐德馨眨眨酸澀的眼,分不出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麼滋味。
他一定很厭煩這些記者的問題吧!偏偏她是記者,一個曾經想挖掘他私事的記者,也是一個剛認知自己是笨蛋的笨蛋!
他回到未婚妻身邊很好啊!他本該從一而終,摒除公子的形象,不該招惹她的……呃……她必須老實向自己坦承,他根本沒有招惹她!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一向還蠻有理智的,就算有那麼一點點的迷糊、散漫,也不至於妨礙了她的判斷,更不可能影響她的生活呀!
可是瞧瞧現在,她竟然像著了迷一樣守在電視前,從下班回家後待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
鈐……驀地,電話鈴聲響起,她被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後才去接起電話。
「喂?」
「你為什麼沒在約定的地方等我?」對方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不費心自我介紹,也沒有多餘的贅詞,就是篤定她一定認得出他的聲音。
如此這般囂張的男人,還會有誰?
「說話!」
她愣住了,他的語氣像是她不在那個地方等他,是她的錯一樣。
「我、我以為……」
「沒有以為!現在過來,馬上!」
喀的一聲,他切斷電話。
唐德馨從來就不曾被這樣威脅過,就算是主任嚷著她再做不好就得回家吃自已,她都沒有心跳加劇、絲毫害怕。
而他只丟下短短幾個字,她就像被控制了,清楚明白自己不去不行。
哪有這麼專制、無禮的人?明明先失約的是他,到末了,好像錯的那方是她一般。
鈐……
電話鈐聲又狠狠地嚇了她一跳。
會是誰啊?
她順手接起電話。
「喂?」
「你還沒有出發?」
「啥?」唐德馨听出他不耐的聲調。
「已經出發的人不可能接電話,你現在在家里等著,我馬上過去還……」
「不、不要啦!我馬上過去。」這次換她先掛斷電話,拿了家門鑰匙拔腿就跑,下意識依了他的命令,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變得這麼听話。
電話那頭的孟璿看著手機螢幕,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當他想要逮一個人的時候,誰能在他手中逃掉呢?就是她,也不例外。
第六章
「吁—好累!」唐德馨在轉角的便利商店下了計程車後,立刻就跑過馬路,按著一台黑色轎車的車頂喘氣。
喘夠了,她再看了一眼手上的表,九點。
沒想到公司距離她家這麼近,坐計程車十五分鐘就可以到了,不像公車搖搖這里又晃晃那里,浪費了一堆時間……
咦?人呢?
她看著公司大樓旁的車庫,鐵門還是緊閉著,她該請管理員通知他嗎?還是……
「你這個笨蛋,杵在這里做什麼?」孟璿高傲的聲音從她附近傳來。
她神經質的左右張望,沒瞧見他高大的身影。難道她患了幻听癥?
「笨蛋,在這里!」孟璿搖下車窗,她這才驚覺原來自己靠在他的車頂上。
她受的驚駭不小,身子往後一彈,眼楮瞠得老大。
「你反應很大。」他用下巴示意她上車,她按著胸口繞過車頭,進入他車內。
她真是笨,早該想到只有這個男人會無視規矩,將車子停在紅線區;還有,他那麼有錢,黑色車子當然不只一部,她規在才想清楚,真是遲鈍到家了。
「為什麼不在辦公室等我?」孟璿沒看她,將車子滑進大馬路,駛向他決定好的餐廳。
「呃!我們沒有約好吧?」明明就是他先跑,不給她機會抗辯,還怪她?!
「我不是告訴你了?」他挑眉自豪地說︰「沒有一個女人敢讓我等。」
那你可以不要等呀!唐德馨差點沖口說出這句話,但想了想還是吞回去,現在的她,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
「我……對不起。」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一群人總對著他說對不起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有種莫名其妙的詭異力量,足以駭得每個見到他的人都呼吸困難、思緒打結,只會怪自己怠慢、疏失……
孟璿沒吭聲,不知道是否接受她的道歉,他只是開著車,窒人的氛圍里,只剩下車內流泄的音樂,還有她的心跳聲。
他不打算說張芝蕾的事嗎?她的傷勢怎樣?他就這樣出來,不用看顧她嗎?
一堆的問號在她的心中……該問嗎?
「你有什麼話就問,盯著我就會有答案嗎?」
赫!被、被發現了!
她胡亂地收回視線,咬著下唇。「那個……張小姐她……」
「芝蕾沒事。」
就這樣?這個男人真不是普通的冷情耶!張芝蕾是他的未婚妻,又不是別人,為什麼他的回答就像事不關己呢?
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嗎?這個男人寡情、冷淡、傲慢、自我……跟他在一起的人,要有隨時被冰凍的準備。
如果有一天,他也這樣對待你,你會怎樣?
腦中突然出現這個疑問,一想到答案她打由心底發出冷顫。
這真是個不好的現象——她愈來愈在意他了!
你又不是他真的女朋友,在意他做啥?你只是想嘗嘗戀愛的滋味、嘗嘗被人關心的感覺而已,干嘛這麼認真?
對,就是這樣簡單啊!不必這麼在乎的……唐德馨一再地在心里重復著,當她覺得夠了,才緩緩問道︰「你不必去照顧她嗎?呃……我是說,她可能想你在身邊。」
「有Peter在,我很放心。」
「Peter?」好像有點耳熟。
他總算分神斜睨了她一眼。「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Peter是誰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她眨巴著大眼。
「他是芝蕾的經紀人。你這個記者很不盡職!」他實話實說。
「我不是跑影劇版的。」他那副輕視她的模樣,讓她有些不是滋味,下意識地就想為自己辯駁。
他對她跟對張芝蕾真是差好多!一絲酸楚伴著計較而來,她已經跟原來的自己不一樣了。
「是嗎?顯然財經版你也跑不好。」孟璿嘲笑似地說。
什、什麼話?!
他指的一定是上次她不知道他生日的事,難道跑財經的,一定要默背好所有商業人士的生辰八字嗎?也不想想她是臨時被派去的,沒做好事前功課是很正常的呀!他這番話對她還真是一個大打擊。
想到他對未婚妻的工作能力是那般的肯定、信賴,對她呢?
好悲慘,她在他眼里是不是一無是處啊?
「下車吧!我們去用餐。」
開玩笑,就算她晚餐沒吃,但在發覺她竟然如此擔心他想法後,她哪里還吃得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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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主菜,孟璿才發覺她的問題。她從頭到尾都拿著那支沙拉叉和布丁匙,連侍者上前說要換下,她都拒絕了。
「你要用那支小小沙拉叉,切開龍蝦肉嗎?」
「啥?啊!對哦!」呵呵呵……原來這是沙拉叉啊!不都是差不多嗎?
她的心不在焉教他蹙起眉,一臉不悅。「在我身邊,你只能想著我。」
他真是霸道!可她才不想掉入他的陷阱,免得落他口實。想著,她索性拿起放在旁邊的水杯,大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