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女婿英氣勃勃、俊杰非凡,心中覺得很滿意吶!只是那個火爆如獅的性子就……
「哈哈哈,有的有的,那丫頭乖巧懂事、心地純樸善良,又不巴著咱敔家堡的錢財,光是這樣就夠我滿意的了,更遑論她還廚藝極佳……」敔啎贊不絕口。
敔攸湑眼見無法挽回,只得將一口悶氣先吞回肚里。
「好,我娶她。」敔攸湑咬牙道。
但是,他怎麼對待她,他們就無力干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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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拜完天地——
唐怡亭被帶進新房中,端坐在床沿,兩手規矩的交疊著,成串珠簾下的那對亮眸,緊盯著自己的紅繡鞋,半垂著頭等待新郎倌來替她掀去珠簾、共飲交杯酒……
「小姐,好像是少堡主來了。」詠詠听見外頭的腳步聲,出言提醒她。
「他來了……詠詠,怎麼辦?我好緊張。」唐怡亭這才緊張起來,小手不安地絞著喜服一角,胃袋縮得緊緊的,心兒也怦怦狂跳。
「小姐,不用緊張,他是你日後的夫君,你怕他作啥?」詠詠安撫道。
「可外頭的人說他待人嚴厲……」
「那是渾話,你也當真!?」
「我……」
「噓,來了!」詠詠往旁走去,欠了欠身恭敬道︰「姑爺。」
抬眸,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他、他、不是——
天吶!好巧,沒想到他就是姑爺!
「你下去吧!」
敔攸湑帶著酒意而來,可他卻沒醉到分不清誰是新娘誰是奴婢。
「可詠詠還沒伺候你們喝交杯酒。」
沒認出她呀?
她該不該跟小姐說,這個人就是——
可小姐一直低著頭……啊!算了,讓他們自己去認識認識。
「行了,要你下去就下去。」
「是!」詠詠不敢多說,小跑步離開攸居。
他沒有上前扶起新娘,徑自在桌邊的小凳坐下。
「自己掀簾過來喝酒!」
「相公,這……于禮不合。」低垂著的頭遲遲不敢抬起。
唐怡亭感到一股莫大的壓迫由心中竄上來,自他進門後,那股窒人的氣息便不曾散去。
「得了,為了報恩『以身相許』,這也于禮不合不是?」敔攸湑側過身,一對星眸將她的容貌掃了一遍——
如此樣貌平凡……
他略搖了頭。也許是醉了,才教他看不清楚眼前。
再掃了她一眼——
天吶!她是真的長相平凡。
莫怪乎他們將她捧上天,卻沒有一個字眼是提到她的樣貌。
好吧!也許她是不美麗,可若真有他們說的那般好,那麼他是不會在乎的,敔攸湑暗自說服自己。
敏銳的感覺告訴她,他在看她。她的心陡地一揪,緊張地抬眸——
這一看,也受了不少的驚嚇。
怎麼會是他?昨天在大街上出手相救的恩公!
他是她的丈夫!?
想起了昨天他的武藝及恩情,這椿由爹安排的親事,不知怎地,不再著麼難以忍受了,甚至,一股窺喜竄上心間……
下意識地,唐怡亭伸出手往頰邊撫去,擔心是自己的容貌平凡教他不滿意,直到看見他勾勒在唇畔的—抹笑,她嬌羞得不知所措。
「過來!」
他朝她伸出手,厚實的掌心宛如擁有魔力般,勾引著她本就紊亂的心思。
她怔了下,呆呆地伸出了手。
他掌心一收,健臂一個使勁,便教她跌進他的懷里。「呀——」
「你叫怡亭?」
見了她羞赧的反應,他不免莞爾。
和他的寵妾馨完全不同!他不曾瞧過馨紅著臉的模樣,相形之下,逗弄眼前這個新嫁娘倒顯得有趣許多。
「呃……是……」她小聲地應道。他沒有認出她?
如此近距離地看他,她一顆心宛如躍到了喉口,怕一個不慎便要掉出來了。
他,有著銳利如猛獅的深瞳、寬闊而直挺的鼻梁……渾身釋放出強霸、冽人的氣質,在在都說明了他非池中之物。
而這人,是她的夫君吶!
一股暖意和幸福在心間流過……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遣這椿婚事了,如果他顧意,她會永遠地伴在他的身邊。
「這麼害羞吶?那等會兒上床之後……你不就羞死了?」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直祝著自己。
他想看個清楚,這新婦可有他能忍受的部分,若她懂得為人婦之道,他不介意她平凡的樣貌,畢竟娶妻娶德不是?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會娶馨入門的原因,她是有貌,可心機深重,一心妄想成為他的唯一,若不是她伺候得他滿意,他定是不留她的。
「相公?」唐怡亭不明白他眼底透著的深意,只知道自己被他捏疼了。
「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他一副給予她莫大恩澤的模樣。
他會這麼說,是不是表示認同她了?
她的心因此猜測而窺喜,殊不知,那是交換條件。
「你若是乖乖待在堡里,不惹是生非、不道人長短、嫻雅溫婉……那麼,我便承認你是我的妻。相反地,你若是做出冉我丟臉的事,莫怪我休掉你,懂嗎?」敔攸湑先將丑話說在前頭。
「什麼?」她不是嫁給他了嗎?為什麼他還不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妻?
「你听得夠清楚了。」他的掌心順勢撫著她的下巴,那兒細女敕滑膩,教人愛不釋手。「我只是將丑話說在前頭,省得哪天你犯了錯還怨怪我的無情。」
她因他這個動作而屏息,緊張道︰「我、我不會的。」
「那是最好。」他松開對她的箝制,拿起桌案上的酒壺,二話不說地倒了兩懷,一杯遞予她,接著舉杯說道︰「喝交杯酒。」
「哦。」她慌亂地點頭,拿起酒杯與他的手臂交勾,繞了一圈再回到嘴邊,擔心他嫌自己動作慢,舉高酒杯便直往嘴里灌——
「咳、咳、咳……」
她嗆著了,喉與舌間的熟辣教她咳出了淚,兩頰微微泛著薄暈。
「你不會喝酒?」
好個單純的女子。
「咳……我沒、咳……試過!」她漲紅子臉,在俊逸優秀的他面前,她霎時,配不上他的念頭急掠而過,教她的心間蒙上了一層黯然。
「不會喝就別喝,做什麼勉強?」他板著臉,親自倒杯茶給她。
「不可以的,這交杯酒是一定要喝完的。」她急道,不喝交杯酒就不成夫妻,不成夫妻,她就沒資格站在這兒。
不明白心中迫切的渴望從何而來,她只知道自己想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荒謬,這規矩是人定出來的,那有一定得這麼做不可。」
敔攸湑自小蚌性不喜受拘束,不在意繁文縟節。是以當唐怡亭這麼說的時候,他會嗤之以鼻。
「這是老祖宗……」
「你不咳了?」敔攸湑打斷她的話,唇邊揚著一抹教人無從忽略的詭異笑容,他竟認真打量起兩頰因方才的劇咳而泛紅的她。
她的兩眼透著羞澀,與他慣于掠奪的對手不同,她怕他,是以激起他如狂獅般的狩獵本能。
「肚月復也不難受了?」
「呃……是有些熱熱的。」唐怡亭感覺了下,那灼熱由喉間直入了胃袋里,很悶熱,卻不至于讓人感到難受。
可,他怎會問?
抬起不解的眸子,不意闖入了他如火焰般狂的眸底,她的身子震了下,忙松開攀在他臂上的手。
「怎麼,害怕我?」他明知故問。
對她這種反應,他有著矛盾的情感,—方面要她記住他的威儀,也想她能夠在這里安適度日。
「只要你乖乖的,安分瘦守己做你的少堡主夫人,你根本不必怕我;反之。,哼,可別怪偶沒有警告過你。」
「我、我知道。」她怯懦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