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給了她一個邪魅的笑容後,起身欲離去。
「傷好了後,就直接到我房里來服侍我,哪兒也別想去!」
她一雙圓睜的眼直到他離去還無法自驚駭中收回!他……好可怕!
他究竟想如何對付她爹爹?
***
冷如星自腰間取出一張泛黃的字條,字條上除了斑斑的干涸血?外還有當年的黃土遺留在上頭,而字條上的內容是安祿山意圖篡謀的證據。
這是當年阿爹臨終前交給他的信物之一,上頭淌的血正是阿爹當日所留下的。當年阿爹要他帶著它千里迢迢地投奔梅常顥,卻沒料到因而讓他發現阿爹視如親兄弟的知己,竟然是殺害冷家的幫凶!
實?可恨!
他咬牙切齒地捏握著那張字條,其實他只要把這張字條交給楊國忠,有了這個鐵證,楊國忠便可上奏皇上,直接取下安祿山以及梅常顥的狗腦袋,用不著他現在一步一步的設計。
但是他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他要讓他們知道他的存在以及他的報復意圖;他要他們鎮日生活在擔憂駭怕之中,他極喜愛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喜歡看人在垂死邊緣所做的掙扎,那會比一下子取走他們的性命來得有趣多了……可是在他周密的復仇計劃之中,唯獨漏了梅水靈這個擾亂大局的棋子。
梅水靈,這個令他恨之入骨,又……想著,他一拳擊向石柱,他瘋了嗎?
她當然也是他復仇的一份子,他怎麼可以懷疑?
突地,門外一聲嘆息像是附和著他的思緒般。
「誰在外頭?」冷如星快迅地將字條收起。
他低沉威儀的聲音由門內傳來,嚇著在門口躕踟不前的梅水靈。
「是我。」嬌柔的嗓音回答。
他濃眉一挑,她傷口好了嗎?可以行走了?
「進來。」
梅水靈低著頭,默默地走進他的房中,沒敢抬頭去注視他那灼熱的視線,只是靜靜地將手中端的菜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人來了,為什麼不進來?」他問,盯著她瘦了許多的臉龐,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痛著,好幾日沒見她了吧?看來她仍是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我不確定你願不願意見我。」她低聲說著,听來有幾分委屈。
「過來。」他朝仍立于桌邊的梅水靈喚著。
梅水靈低著頭,蓮步輕移地朝他走過去,走近他時,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抬起頭來。」
她怯怯地依言抬頭,不語。
「你總是那麼怕我。」他問。
怕他?
是呵!從何時起,她開始怕他?怕他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以前他不是這樣的,至少她認為他不該是這般的性子。她想,他是讓長期壓抑的仇恨給侵蝕原本的和善,好可憐!
下意識地她抬起手觸上他的臉頰,就如同他常有的舉動般,心憐地感受他所受的苦。
他瞪視著她的動作;她這是在做什麼?
抓住她的手,怒瞪著她。「你在誘惑我嗎?我喜歡女人直接月兌衣上床!」她駭退一步,眼底有著不舍與無奈。
第七章
半晌,她在做了非常大的掙扎後,果真依言動手輕解衣衫,並以那含著淚光的盈盈雙眸默默地瞅住他,緩緩地泛起一個諒解寬容的笑靨,那紅馥的芳澤微微上揚,眼底眉間淨是蕩漾著柔美,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為什麼?」
冷如星沙啞地問道,忍不住伸手輕輕踫觸她,仿佛踫觸一個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般,然後以食指輕輕劃去那顆在長睫上快要滑落的淚珠。
她的一顆心?他溫柔的舉動而狂跳,近看他深邃的黑瞳里有著她的倒影,內心的感動無以復加,即使曾對他有再多怨恨與懷疑,也該全在此刻消失殆盡。
「如果我說這是出于自願,你能接受嗎?」
她記得他說過,要不要她的決定權在于他,那麼這般的坦白可會惹來他的不悅?
「為什麼?」
他啞著嗓音問,那熾熱又迷亂的情感,那甜蜜又輕狂的心態,那種如痴如醉、意亂情迷的沖動,那種發自于內心而不自覺的憐惜,全讓他一時間迷惑住。
她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一次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要說第二次,就讓她有些無地自容了。
「我只是希望能減輕一些你心中的怨恨,也想替爹爹償還一些他所造的孽障。」她輕語。
他心底不是滋味地細嚼她所說的話,她究竟將自己當成了什麼?
梅水靈有絲懼意地退後一步,對于他突來的激動有些不解。她又惹惱他了嗎?
發現她離去的意圖,他迅速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流連不願放開。
她盯著他們交握的手,是那麼親密地接觸著,這合該是一雙情人的手,可他們呢?
對于他陰晴不定、難以捉模的個性,她總有幾分害怕。就如同此刻,她尚不知他沈靜的背後可是怒濤洶涌?
梅水靈想拉回自己的手,卻在他逐漸加強力道下,跌坐在他的腿上。
倏地,他掀開她的裙角,伸手探看她膝蓋上的傷勢,對著尚未完全結繭的傷口皺起眉頭。
「還痛嗎?」他起身朝桌下拿出醫療藥.然後在她面前單膝跪地親自上藥。
梅水靈屏住呼吸,被他的舉動震驚得無法動彈,他略嫌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膝蓋上造成一陣的酥麻,使她全身竄起一陣與疼痛無關的悸動。
他發覺她的異樣,唇畔揚起一個壞壞的邪笑,抬起頭來,挑釁似的捕捉她窘迫的目光,然後惡意地以口輕舌忝著她傷口周圍的肌膚,引來她一聲窘態的申吟。
他的眼了焦灼著熾熱,攝去了她所有的心思,她就這麼被蠱惑似的任他將自己摟抱著,仿佛天地間只存在著他們倆。
緩緩地,他低下頭靠近她,感受著她雪凝的肌膚在指間滑動的感覺,嗅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氣,把玩著她胸前的玉佩,兩塊玉佩因踫撞而發出悅耳的鏗鏘聲。
「這是什麼時候撿回來的?」他問,凝視著她的黑瞳有著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她回望著他,小心答道︰「那晚你離去後。」
他動容。當晚的記憶猶新,那是一個很深的夜晚,當時他是負著氣、鐵了心不要這段姻緣,所以將玉佩遠遠地向草堆里?棄,卻沒想到她竟然尋回了它。
那麼深沉的夜晚,要在草堆里尋找一塊小小的玉佩是何其困難?而她竟然做到了!
「知道這玉佩有著什麼意義嗎?」
她搖頭。
他深思地凝視著她,考慮著該不該告訴她實情,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地說了︰「它是信物,指月復?婚的信物。」
她訝異地看向他,然後又低下頭看著玉佩,這……這是說,他與她……是這個意思
嗎?
玉蔥般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玉佩,她戴了它們多年,未曾知道它們所代表的涵義,沒人告訴她啊!
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將那玉佩緊緊地包裹在他倆的手中,「我丟棄的,你撿回來,自那時起就注定我倆今生解不開的糾葛。」
她心頭一緊,頓時眼眶溫熱,直到此時她尚未完全明白爹爹當年是如何負了人家;轉回頭,毋需言語,她主動地湊上唇,任由他吸著、吮著、咬著,傾瀉他倆此刻滿月復的激情以及酸苦。她的淚由他倆緊貼的臉頰滑下,同時溫熱了彼此。
他拭去她的淚,凝視著她鄭重宣布道︰「今夜,你留下來!」
***
她微微地撇開頭去,整個臉頰因羞赧而益發紅熱。
「你……你不放手,我怎麼幫你鋪被?」她窘迫地,隨意找了個借口想避開他灼熱的身子。
「鋪被?」他戲謔地一笑,將她整個身子攔腰抱起,「我不需要鋪被,我只需要一個幫我溫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