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風緊跟其後,「你說哪兒的話?誰不知歐陽家乃當今第一武學世家,而你歐陽羽綸更是藝冠群雄。」他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是呀!唯獨不是你這玉面書生柳雲風的對手!」歐陽羽綸莫可奈何地道。
柳雲風身懷絕技是項秘密,他自小瞞著家人與羽綸一起拜師學藝,至今仍無人知曉。有誰想得到外表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柳家少爺竟懷有一身絕技。
柳雲風是柳家唯一血脈,自小全家大小無不細心看護,生怕若有個閃失,恐無顏見列祖列宗。凡事皆不許他踫,不許他插手,更別談學武了,那更是萬萬不可行!
但物極必反,在長年受保護的情況下,造就柳雲風追求自主的個性。他向往大自然,深愛武學,對于身邊的榮華富貴反倒不在意,這也是導致柳家父子倆近來漸行漸遠的主
因。
兩人于涼亭閑坐,觀賞著此處的獨特景觀。
此時山中雲氣逐漸密集,與夕陽斜射相互輝映,形成罕見景觀。只見群峰籠罩在七彩雲霞之間,美不勝收。
歐陽羽綸微微側臉,見柳雲風專注地欣賞著山嵐的變化,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事。
「雲風,听說柳叔叔又幫你找了一門規家,打算讓你近日完婚。」
「我未應允任何親事。」柳雪石風連頭也沒回,語調平板,顯示出他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
此刻七彩雲霞逐漸散開,山嵐幻化成一片嫣紅。
「只怕這回不能如你所願。」歐陽羽綸語帶玄機的說著。
柳雲風收回視線,語氣冷傲地開口︰「我未應允的事,誰能作主?」
「你可知你爹這回為你找來什麼樣的岳家?哪容得了你作主!」歐陽羽綸的表情賊兮兮地。
柳雲風非常不喜歡見到羽綸臉上有這種表情出現,通常那即是代表將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羽綸什麼都好,就是愛捉弄人這點不好。只要他毛病一犯,身邊的人就活該倒楣了。
這會兒他竟又出現這種表情,難不成自己真是大禍臨頭還不自知?
「那你倒是說說,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家?」他開始有些擔心。
歐陽羽綸站了起來,走到他後頭,拍拍他的肩,打趣地說︰「是你柳雲風才能有這等的好福氣!連開國公魏平王都如此看重你,願將女兒許你為妻,並特請當今聖上為你指婚,你說這下你的面子夠大了吧!」說完便哈哈大笑。
柳雲風一听,心下一驚,此事非同小可,他豈能坐在這兒任人宰割?倒不如趁著聖旨未到,趕緊離京!「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趕緊離京便是!」
「不急,不急!我們何不先去探探開國公魏平王的千金是何許模樣?再作定奪!」
歐陽羽綸想看好戲的成分居多。
「要看你自個兒去看,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說罷便咻的一聲不見人影。
歐陽羽綸瞧著他急著逃跑的模樣,哈哈大笑!「別急,別急!路上總得有我好作伴呀!缺了我,豈不無趣!」說著也咻的一聲緊跟其後。
☆☆☆
一大早,丁家就處在離愁滿滿的氣氛之下。今兒個是丁大叔帶丁柔去胡員外家報到的日子。
幾日前,丁大叔突然帶了只燒鴨回家,大家高興得如同過年過節般,圍著案桌正襟危坐,望著那只燒鴨吞口水。
丁大叔笑著招呼大家用餐,大伙便不再客氣地大塊朵頤起來。一家子樂得合不攏嘴,不知爹是中了彩還是中了邪,居然會買起奢侈品來。
飯桌上只見丁大叔不時夾著鴨向往丁柔碗里送,讓丁柔感激得吃不下飯。從小到大,爹從不曾這麼疼愛她,今兒個是怎麼著,突然疼起她來了?
結果一頓飯吃下來,才知原來爹已向胡員外收了二十兩銀子,這只燒鴨便是這麼來的。
這種答案雖教丁柔心酸,但看到姐姐們都這麼高興,她也就不計較了,還是那句話──誰教咱們是窮人家的孩子!
「小丁,這里是幾件衣裳,前幾日我經過布莊,恰巧踫上布莊老板清貨,便向他要幾塊碎布,幫你縫制了幾件衣裳好給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大姐邊說邊交給丁柔一個小包袱。
大姐的叫聲拉回了丁柔的思緒。
她望向大姐,感激地開口︰「謝謝大姐!」
「胡員外可是有錢人家,哪像我們,還愁沒有衣裳穿嗎?小丁這一去別說是衣裳了,要吃什麼就有什麼,大姐你還真是庸人自擾!」三姐不以為然地說著。
「你以為小丁是去享樂的嗎?她是去當僕人,僕人你懂不懂?搞不好吃都吃不飽,還想做衣裳哩!」五姐反駁三姐的話。
這話听在丁柔的耳里,心里真是酸到了極點,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哎喲!你們有完沒完,瞧瞧我們小丁,人長得清秀不說,腦筋多靈活。到了胡員外家,一定是如魚得水。你們用不著那麼擔心,我看現在還是趕緊上路要緊,要遲了時辰,反而留給人家一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不妙了!」二姐催促著丁柔上路。
丁柔依依不舍地向姐姐們告辭後,由著丁大叔帶往胡員外家。
四姐見丁柔走遠了,這才說︰「兩天前我上市集,听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麼事呀?」老六好奇地問。
四姐支吾其詞,朝大伙看了看才說︰「听說那位胡員外有斷袖之癖,小丁這一去,不知可否安然無恙心?」
「那可怎麼辦?」老六著急地直跺腳。
「放心啦!小丁又不是真男子,管那胡員外有什麼癖好!只要小丁做事謹慎點,就什麼事都沒了。現在我們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說吧!般不好,過個幾天換我們給賣了也說不定!」三姐下著結論。
六個女孩面面相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還是那句老話──誰教咱們是窮人家的孩子!
☆☆☆
丁柔一見到胡員外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從沒見過這麼肥胖的人,一個身子大概有她爹的四倍大!這還不打緊,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他那一雙色迷迷的眼楮。打從第一眼見到她起,那對眼珠子就不曾離開過她身上,活像她果身站在他眼前似的,一副恨不得馬上將她吃了的模樣!
丁柔懷疑地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裝……並沒有任何破綻啊!那他這樣瞧著她看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丁柔下了一個結論︰胡員外是個神經病!
要她為家人著想,舍身為僕,她勉強可以接受。但若要她整日伺候一個神經病,那可萬萬不行!看來,得趕快找個機會溜走才是上上之策。
就在丁柔這麼打算時,前頭忽然跑來了一群人。
「偷兒,快幫忙抓住偷兒!可別讓他給跑了!」
大伙人邊跑邊喊,一不小心撞上了丁柔。丁柔于是順勢夾在人群當中,準備開溜!
可胡員外一雙眼根本沒離開過丁柔,她想乘機逃跑談何容易。
正當丁柔想往反方向跑時,胡員外一雙大手如同拎小雞般地拎起她背後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了上來。「你想跑哪兒去?你爹可是收了我二十兩銀子,你已經是胡家的人了,你不清楚嗎?」
「你放手啦,別抓著我呀!」丁柔使力地扭動身子,雙手拼命地在人群中揮舞,想要抓住一個支撐物,以擺月兌胡員外的鉗制。
見抓了半天也抓不到什麼東西,她索性放聲大叫︰「救命啊!有誰來救救我呀!這兒在販賣人口呀!」
胡員外听丁柔這麼叫,心一急,動手打起丁柔的。「別叫了!再叫小心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