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
「要怪就該怪他身上流的血。」那人陰狠地說道。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範芷芹被他弄糊涂了。
「範小姐,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曉得石徹原來的身份吧?」那人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陰險地笑道。
「我當然知道石徹是榮鼎建設的負責人。」覺得他的笑聲很刺耳,範芷芹氣呼呼地說。
「哈!這是他在台灣用的新身份,你知道他過去在巴西是做什麼的嗎?」
總不可能和你一樣在混黑道吧?
此話,範芷芹只敢在心里囁嚅著。
「他是恆幫幫主岳千行的長子,也是恆幫的繼承人。」那人咬牙切齒地說出。
「恆——幫?」範芷芹聞言,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听過?
「愚蠢的女人,恆幫就是縱橫巴西黑道的地下幫派。」那人見她一臉狐疑,沒好氣地解釋。
他都亮出自家門號了,沒想到這女人依舊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可能?徹怎麼可能和黑道有關系?」她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範芷芹頓時想起父親先前說過的話,原來夏耿偉說得沒錯,石徹真是無惡不作的黑道大哥?
她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那你又是誰?」她顫著聲問。
「哼,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嗤道。
自小,他遺傳自母親混血兒的外貌,讓他在全是華人的幫派里備受歧視。
為了母親,為了替自己爭一口氣,他從小力爭上游,幫父親在外面南征北討、出生人死,卻從未獲得父親一聲贊美或認同。反觀石徹,從小便對恆幫興趣缺缺,更未曾參與過幫內事務,卻集寵愛于一身。
他原以為,只要不停努力,便能改變父親對自己的觀感,但父親最終仍是不肯正眼看他。
令更他痛心的是,父親終究還是將恆幫交給石徹,交給一個連他死後,都不肯冠上他姓的兒子——
「既然是親生兄弟,你為何要置他于死地?」範芷芹聞言雖感震驚,卻也十分不解。
原來他是石徹同父異母的兄弟,怪不得自己會有方才的錯覺……
提及過去的恩怨,他便感到一陣心浮氣躁。「這不關你的事。」他以眼神示意手下。
範芷芹還有一堆疑問沒問出口,嘴巴隨即被人以膠布貼住。
「老大,已過十分鐘。」一名部下提醒他。
「我知道。」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耐心盡失。
「要怪,就怪你那沒用的男人吧。」他忽然拿出手槍頂住範芷芹的頭,陰沉地笑道。
被冰涼的手槍用力抵著,範芷芹此刻已經無法思考,一顆顆冷扦自額際滑下,她認命的閉上眼——
「放開她——正當扳機扣下那瞬間,一聲嚴厲的斥喝自黑暗中爆出。
一听見熟悉的聲音,範芷芹震驚地睜開眼,當她觸及石徹那雙清湛的瞳眸時,眼帽立刻不爭氣地掉下來。
「你總算來了,大哥。」那人見著石徹,笑得一臉邪佞。
「岳少凱,我再說一次,立刻放了她!」
兄弟久別重逢,無任何溫馨感動畫面,唯有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要你的女人可以,拿你的命來換。」岳少凱威脅道。
石徹看見她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紅印,及那雙恐懼無助的淚眼,感到心里一陣抽痛。
他心一橫,雙手高舉,一步步慢慢靠近他們,打算以自己換回芷芹。
「唔……」範芷芹見狀,想要出聲制止,無奈嘴巴被人以膠布貼住。
看他手無寸鐵走向自己,她眼淚落得更凶了……
「我已經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可以放她走了?」來到兩人前面,石徹停下腳步冷冷地道。
「放開她?我岳少凱是那種說話算話的人嗎?」岳少凱冷眼看著這對苦命鴛鴦嗤道。
語畢,不用他開口,身旁的人便將範芷芹拖到後面。
岳少凱也立即把槍口指向石徹腦袋。
「我早就不管恆幫的事了,為什麼還找我麻煩?」石徹冷靜看著胞弟。
「你不要恆幫就算了,憑什麼把它讓給岳昕?」岳少凱忿忿不平地道。
「所以你為了得到恆幫,到意制造不利昕的謠言,甚至挑撥我和昕之間,等我們自相殘殺、兩敗俱傷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繼承恆幫?」石徹痛心道,原來,三弟才是淪為奴隸的人!
「我當初的確是這樣計劃沒錯,只是沒想到被岳听提旱一步拆穿。」他氣憤難消地說。
「昕為了保護德叔和其他人免于斗爭,不顧反對將他們趕出幫外,你卻順水推舟讓他替你背黑鍋?」石徹狠狠瞪視他,三弟的所作所為,他早巳暗中調查清楚。
「廢話少說,岳昕現在下落不明,只要再除掉你,恆幫便是我的!」
語畢,他將槍口對準石徹太陽穴——
範芷芹見狀,奮力搖頭——
「全部不準動!」四周忽然揚起一道聲音。
岳少凱心一驚,轉身一看,竟是小黑帶了一票警察沖進來——
「可惡!你竟敢搬救兵來,這次你是死定了!」岳少凱見自己的人被團團包圍住,氣急攻心地扣下扳機——
只見石徹動作更快,猛地自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往岳少凱手臂刺去——
「呃——」岳少凱瞬間血流如注,連槍帶人倒在地上。
一陣混亂之際,石徹趁勢跑向範芷芹,替她解開身上的繩索及膠布。
「芷芹你沒事吧?」石徹見她無力站起,用力將她一把抱起來。
「我、我沒事,你呢?」範芷芹心有余悸地問。
「抱歉,是我連累你了……」石徹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
「沒關——」範芷芹話沒說完,眼角余光瞄到躺在地上的岳少凱,正拿起槍指向他們。
「徹,小心後面!」範芷芹大叫。
石徹聞言,抱著她忽然往右閃躲——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範芷芹听聞槍聲響起——
而後她和石徹兩人紛紛倒地,還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範芷芹只見自己身上染上怵目驚心的血跡——
「徹——」範芷芹接著發現石徹不知何時,已昏迷在自己身邊。
之後,所有岳少凱的同伙,包括岳少凱皆被帶人警車。
「大少爺——」同一時間,德叔也神色擔憂的跑向他們。
此時範芷芹淚已流盡,她緊緊抱著石徹逐漸冰冷的身體,感到眼前一黑,跟著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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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祈禱、期盼之下,石徹終于在中槍後第三天轉醒。
他覺得自己像是睡了一世紀之久。
「謝天謝地,感謝老天爺、岳老爺、及石夫人保佑,大少爺終于醒過來了!」
石徹一睜眼,便看到一臉喜極而泣的德叔,及如釋重負的小黑。
「老大,你還好吧?」直到此刻,小黑凝重的表情才笑了出來。
「大少爺,這幾天你昏迷不醒,真把我們嚇壞了,還好卡在月復部的子彈取出來了,再加上小黑輸的血,這才從老天爺那把你救回來……」德叔一高興,就碎碎念個不停。
「芷芹呢?」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芷芹小姐就在這——」德叔笑著轉身,卻不見方才身後的人影。
「咦?人呢?剛才明明還在這里的啊……」德叔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芷芹沒事吧?」盡避傷口還沒好,石徹仍掛心芷芹的安危。
「芷芹小姐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這幾天精神好多了。」德叔道。
「大少爺,你昏迷這幾天,芷芹小姐可是不眠不休地照顧你,等你養好病後,一定要好好對待人家呀……」德叔徑自叨念著。
「那她人呢?」石徹醒來最想見到的人便是她。
「喔,芷芹小姐可能是看到你醒來,一時太高興了,偷偷跑出去擦淚吧。大少爺,芷芹小姐待會兒就會過來看你,你就安心休息吧。」德叔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