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方車速太快,怎麼都還是慢了一步。
來不及了。
失措的葉只能無助地緊緊抱住若泉瘦小的身體。
說什麼也要保護他們的若泉!
所有的畫面都在這一刻停格。
十一月二十六日新聞快報︰今天台九線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事故。
一輛酒醉駕駛的大貨車司機逆向急速行駛,使得其他車輛閃避不及,一輛轎車因而被其撞倒翻覆至路旁。此輛轎車車身全毀,里面的駕駛正是當今音樂界有名的才子陳浩宇,陳先生當場不治身亡,而坐在後座的是與其同為音樂界才女的妻子葉,及八歲的幼女陳若泉。葉在送醫急救後仍因失血過多不治,其女兒因母親的奮力保護,因此僅受到輕微的擦傷,送醫救治後現已無大礙。
第一章
美國舊金山陸氏企業大樓陸氏企業的董事長陸季呈一百八十五厘米的偉岸身材,其深刻俊逸的五官,搭配著一身最新一季的範倫鐵諾深藍色西裝,更是讓他顯得氣宇非凡。但是,此刻的他正輕倚著落地窗,陰郁地喝著手中的葡萄酒。
桌上的電話分機響個不停。
輕搖著手中的酒杯,對已經響到快沒聲的電話充耳不聞。
他不耐煩地瞪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好朋友兼秘書兼生意上的最佳伙伴,艾倫•彼得森。
"喂喂,別這樣看我,我已經替你擋了陸夫人一上午電話了,看來她這次不想放過你。"咽了咽口水,假裝沒看到老板鐵青的臉,艾倫硬著頭皮說道︰"我看你還是認命點,把電話接起來吧,你應該很清楚她的脾氣。"仰頭一口喝掉杯中的葡萄酒,再瞪了艾倫一記衛生眼,他才走過去接起電話。"喂,陸季呈。"
電話里傳來陸夫人等到不耐煩的聲音︰"喂,季呈嗎?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是在忙嗎?""沒啦,媽,我剛在跟艾倫討論一件台灣分公司的重要文案,拖了一下。"他輕聲安撫道。
艾倫失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能听到這個大公司負責人的輕聲細語。
幸災樂禍!季呈瞪了艾倫一眼。
"台灣的案子啊,"陸夫人說道。"我也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台灣看看那小女孩了。"
"你是說你那音樂家夫婦朋友的女兒?"季呈依稀知道母親說過在台灣好像曾有兩個很要好的音樂家朋友。在她那對朋友夫婦雙雙發生車禍意外時,她答應了在加護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好朋友的請托,負起照顧撫養那小女生的責任。
但他的父親陸震天當時在美國的生意才剛剛起步,常常忙到連要分身照顧兒子的時間都沒有,原本他母親想把那女孩帶回美國的,但是那女孩已經開始在台灣的學業有一段時間了,早已習慣了台灣的一切生活。
而因為父母親的意外過世,也使得她更堅持不願意離開擁有她與父母共同記憶的土地。他母親在兩邊無法兼顧之下,也只能放棄那個小女生,回美國專心幫助丈夫,並一手攪起教育兒子的責任。
在那女孩高中畢業、成年後,他母親的年紀也漸漸大了,也就沒再回去看她了。沒多久竟然斷了聯絡。"是呀!都不知道她變得什麼樣子了。"陸夫人說道。"應該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了吧!""憑著公司的財力,要找人不會太難。"季呈安慰道。
"這麼說也對,你如果有回台灣就抽個時間替我找找她吧。"
"嗯,我知道。對了,媽,你急著找我是有什麼事?"
"還敢問我?"忽然記起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陸夫人不滿的聲音從電話里清楚傳來︰"你答應我要陪安妮和她的父母吃飯的,這件事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真的忙到連抽出這種小時間給我都不行?""媽……"季呈對母親近年來一直替他安排的相親餐會,真的無奈。
究竟是誰發明相親這種東西?真是!
"別媽了,"陸夫人不想再听他作任何解釋,徑自說下去︰"你自己說,你拒絕幾次了?替你安排這些聚餐也是為你好,也不想想,都已經二十六歲了,也沒看你交過半個女朋友。"她嘆了口氣,又道︰"給我模模自己的良心,你放了我多少次鴿子?這次你一定要到,不然我難交代。
"二十六歲有什麼不好?
當個快樂的黃金單身漢,多愜意啊!
"媽,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種飯局。"他試著講道理。
"我不管,人家安妮的爸爸可是我們陸氏企業的大客戶,得罪了人家對你自然沒什麼好處,這你應該很清楚,不用我多說。"順了口氣,她接下去道︰"如果你這次再給我搞砸了,就不用回來見我,听到沒!"最後通牒!
母親大人都已經這樣放狠話了,看來前陣子真的閃得太過火了。
還能說什麼呢?
"好啦,媽,我知道了。"他答應。"今天晚上我會到。"
"這才對嘛!"陸夫人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今天晚上,七點,皮爾頓大飯店十五樓。"她說道。"包廂我已經叫湯姆去訂好了,時間一到,我準時要看到你,听到沒!""是是是,我知道了。"他這個媽一任性起來什麼都不听,這下真的沒轍了。除了乖乖應邀,還能怎麼辦?
幣了電話,不滿的情緒明顯地表現在臉上。
"我看啊,全世界也只有陸夫人叫得動你。"艾倫笑著說。
"給我把你的嘴閉上。"季呈的表情已經陰沉到極限了。
"陸夫人她也是關心你,"艾倫說道。除了季呈的親娘,也只剩他這個深交多年的朋友敢這樣面對他的怒氣。"你偶爾就順順她老人家的心意嘛!又不會少一塊肉!""是啊,我是會順她的心。"季呈說道。
終于開竅了,艾倫點點頭,好不贊同。
"但是,你也知道,"看向老友,季呈狡猾地笑了笑,他接下去說道︰"那個安妮胃口向來都挺大,對你的印象好像也挺不錯,相信你能替我好好地應付她。今晚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等、等一下!"艾倫這一回真的是嚇到了,手中的酒杯差點拿不穩。"董事長,如果卑職沒記錯,今晚的飯局,應該是陸夫人為你精心安排的吧?我如果多事跟去只會壞事吧?"開玩笑,那個安妮只能用"胸大無腦"四個字來形容耶。
這樣其實並不打緊,可她一口嗡聲嗡氣的嗓音每次都喊得他雞皮疙瘩掉滿地不說,又特別擅長纏著男人,一旦被她纏住了,那就跟昆蟲被蜘蛛網網住一樣,要抽身比登天還難。
被這種甜滋滋的麥芽糖黏住可不是開玩笑的,端是上回在一場雞尾酒會見過一次面就夠他"回味無窮"了,哪還有膽"再見"?不理會他的慘叫,"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不用再談。"
誰教他剛剛要落井下石。
"晚上六點半到我那接我,听見沒?"
老板都這樣下達指令了,他還能說什麼,也只能苦著臉答應了。
"對了,關于台灣的那個案子,你排個時間吧,我決定過去處理。"為了躲一躲這種每兩、三天來一次的飯局,或許出去走走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我知道了。"
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季呈又開口吩咐道︰"還有,替我查查我媽那個朋友留下的女兒的名字和資料,或許我們可以順便去看看她。"
"還真的要去找她啊?"艾倫認識季呈這麼久了,還真從沒見他主動想接觸任何女孩子。也好,不然再下去他都要以為季呈有什麼隱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