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哈塞環宣接過善舞手中的托盤,「好了,你回去睡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善舞應該做的。」說完,善舞一臉笑意的退下。的確不麻煩,御膳房里的人一听到東西是皇後娘娘要的,連覺也不睡全跑來幫忙,她只是把東西端來而已。
而哈塞環宣並不知情,端著食盤就往御書房而去。
第六章
御書房後側一張臨時的床榻上,木克臻羅衫未著,雙頰酡紅地依偎在霍爾弘康的懷里。
「皇上,如果讓皇後知道的話,臻兒……臻兒……」
「她知道了又怎麼樣?朕會怕她不成!」提起那個女人,他只有討厭的情緒。
「不是的,皇上,臻兒不是這個意思。」木克臻抬眼嬌羞的看了霍爾弘康一眼,「皇上權大如天,皇後當然動您不得,可臻兒只是個小小的陪寢,臻兒是怕一旦皇後知道皇上臨幸了臻兒,臻兒還有命嗎?」她咬著紅唇,眼里盈滿晶燦的淚珠,水汪汪的大眼無助的看著他。她有著說哭就哭的本領。
「既然怕,當初就不該勾引朕。」霍爾弘康挑眉,對于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之所以與她共度新婚之夜,純粹只是巧合罷了,沒有特別的理由,但她似乎妄想得到他的承諾。
「皇上,您……您怎麼這麼說呢?」木克臻秀眉緊攢,「是皇上的風采懾人,臻兒情難自己……」
「哈哈哈,好個情難自己。」霍地,他收住了笑,「這麼說,女人只要看到朕,就會自動送上門了?」
「皇上,您別取笑臻兒,臻兒愛您啊!」她送上自己的朱唇,大膽地勾引他。
「……那就證明給朕看。」
「遵命。」
兩人嬉笑的聲音傳到御書房外。
「米泊,皇上在嗎?」哈塞環宣捧著食盤,客氣地問道。
因為知曉皇後失貞,米泊對她沒有太多的尊敬,既沒有下跪叩首,連點頭招呼都沒有。「皇上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御書房。」
「那麻煩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我送點心過來。」哈塞環宣沒听出他的不客氣。
「皇上不會見您的,請回吧!」米泊做出請的手勢。
突地,御書房里傳出一陣嬉笑聲。
炳塞環宣覺得那聲音十分熟悉,便不理會米泊,推開門就要進去。
「您不能進去!」米泊驚喊。
「皇上?」進了御書房,她看見皇上和表姐……「皇上……」木克臻將身子縮到霍爾弘康身後,露出十分害怕的表情。
「皇上!」米泊沖了進來,想要阻止哈塞環宣,可已經來不及了。
炳塞環宣的手無力的垂下,手中的托盤掉在地上,盤上的湯湯水水也灑了一地。「你們……」她看看瑟縮在皇上身後的表姐,再看向皇上平靜無波的臉,他們竟沒有人要向她解釋她所看到的一切?
「你進來干什麼?出去!」霍爾弘康憤怒地看著她。
炳塞環宣不敢置信,仍是一瞬間也不瞬的看著他們。
臻兒說的沒錯,看她一臉妒婦的神色,幾乎要殺死臻兒的目光,看來她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後了。哼!他可沒承認。「米泊,把她拖出去。」
米泊就要行動。
「不!我不走。」
「你敢抗命!?」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她如果不要命,他可以成全她。
「我不走,除非你把話說清楚。」
「大膽,竟敢這樣對皇上說話!」米泊才不管她是誰,敢觸犯聖顏就是犯人。
炳塞環宣不理會米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霍爾弘康,堅定地把才纔的話再說一遍︰「我不走,除非你把話說清楚。」
黑亮澄澈的雙眸,閃著如星子般堅定的光芒,就是這股氣勢讓霍爾弘康震愕。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不似外表般的柔弱,而是堅毅和自信,他倒不介意摧毀她的信心。「好吧,你們退下。」
「皇上!」木克臻驚叫。讓哈塞環宣留下來,對自己是多麼不利啊!
「皇上。」米泊也不從,這個不貞的女人污染了皇上的後宮不說,現在又跑來皇上的御書房大吵大鬧,皇上應該把她處死,而不是留下她啊!
「下去。」霍爾弘康喝退他們。
木克臻心不甘、情不願的穿上她的衣裳離開,米泊也退了下去。
自始至終,哈塞環宣只是定定地看著——霍爾弘康。
「說吧,你要朕說清楚什麼?和你表姐勾搭嗎?」
「弘康哥哥,你……」他既然知道那是她的表姐,他還……「閉嘴!朕不是什麼弘康,你認錯情郎了。」他沉下臉。跑到這里來找情郎,這個女人準備玩痴傻游戲嗎?
「是,你是弘康。弘康哥哥,你忘了我嗎?我是環宣,那個跟你在竹林里過了七天七夜的環宣啊!」
「原來真有此事!你既然不諱言的承認了,為什麼不敢去向太後坦言?硬是要逼朕娶你,果然是狗仗人勢。」他譏她為狗,仗著太後撐腰坐上皇後之位。
「你果然忘了。」才幾個月,他將她忘得一乾二淨,甚至將她貶低成狗!?這個打擊讓她的希望落空。當初她是如此絕望的進宮,到後來太後說明要讓她嫁給弘康哥哥,她欣喜若狂,日日夜夜企盼的就是兩人再相逢的那天。
誰知,他什麼都忘了,忘了那美好的幾天時光,忘了……對了!她有龍形玉□,那是他的東西,他總該記得吧!
心中揚起一線希望,哈塞環宣拿出戴在頸上系著紅繩的玉□,喜孜孜地道︰「弘康哥哥,這是你的玉□,是你送給我的。」上頭還有個弘字,這總能證明吧!
他什麼時候送她玉□了?他邪笑了聲,雙眸危險的蹙了起來,「現在是玉□,待會兒你是不是要說把你擄去的是朕啊?」
「真的是你啊!」他的嘲諷讓她失措,他沒想起任何事的事實讓她頓時心慌意亂起來。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哼,你不僅沒有婦德,還滿嘴謊言。那你告訴朕,既然你是朕從小就訂下的皇後,朕為何要費事擄你?再者,你的侍女都告訴朕了,你和你那個萬能的爹,已準備好雞血要充作你清白的證明,妄想瞞天過海,這點你怎麼解釋?」一只雞都比她清白。
「我……」萬萬沒想到阿爹的好意會被曲解成瞞天過海、欺君罔上……阿爹都是為了她啊!
而她卻都是為了他,因為他的報復而婚前失貞,他竟是這麼的不齒她;她把女人最寶貴的貞操交給他,一顆真心也傾盡,他不但不珍惜,還和表姐在一起……想到身邊的人一個個背她而去,先是表姐、後是善舞,她無語了。在他打從心里認定她的罪之後,她再多說一句,也只是多錯罷了。
阿爹,嫁進皇宮,真的會比留在族里遭人指點還快樂嗎?她迷惘了。
她幽淒一笑,「看來,我是無力為自己辯白了。」
「那是因為你滿口謊言,被朕拆穿,當然無話可說。」看著她臉上蒼白的神色,他料她是作賊心虛。「莫說朕冤枉你,你既已親口承認,知道罪婦的下場吧?」
炳塞環宣無語。真主阿拉彷佛存心折磨她似的,方才從新嫁娘的喜悅中淪為遭人誤解的下場。當日的一切,他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抑或者他只是為了報復利用了她,待她失去利用價值,便欲除之而後快……見她久久不語,蒼白的臉上寫著對他的控訴,仿若他才是犯錯的人。她竟是恁地不知悔恨,妄想隱瞞自己的不貞,還想對知情的人痛下殺手;今日又向他興師問罪,說一些他听不明白的話,她以為他像其它人一般,可以任她擺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