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昕蕙悵然若失地放下電話,除了公事,他好像沒別的話要對她說了。
她有好久、好久沒听到他的關心了。
不要緊,他是太忙了,才沒有時間跟她說話。管昕蕙勉強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站了起來,到了書房去找他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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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房,管昕蕙拉開章翌所說的第二個抽屜,果然在里頭發現了一本企劃書,不過,那是一份對管氏的企劃書。
幾張的調查報告,上面蓋有徵信社的字樣,表格里清清楚楚地寫著她父親、母親、姐姐和她的資料。
她愈看心愈冷,最後她看到了章翌在她的資料上寫著「誘心」這兩個字時,她整個人癱軟在地板上。
他真的是為了錢?
霍地,父親管建成的警告竄進了管昕蕙的腦海——那個人……危險。
他和她結婚真是為了拿到管氏的經營權?
不,不是這樣的。他明明說過愛她,明明說過只要她……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可那印在紙上、明明白白的「誘心」兩個字,卻怎麼也忘不了。
誘心……他真的是一直在騙她嗎?
想到章翌對自己的溫柔和感情可能是假,管昕蕙虛弱的笑了,一個人怎麼能有這樣精湛的演技,怎麼有這樣多重的面貌?
他怎會是這樣的人?任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人可以為了錢,做出違背良心、傷害人心的事來。難道錢對他真是這般重要?
她都已經答應將管氏給他了啊!他還不滿足嗎?
是的,他還不滿足,因為管氏的財產還要等到她的孩子成年後才會轉交,而他連二十天都等不了,莫說二十年了。
因此,那天在知道了遺囑的安排之後,他才會這麼生氣、這麼惱怒。根本就不是他所說的,他浪費了太多時間,所以才生氣……原來那只是他的片面之詞。
她真傻,竟就這樣被他欺騙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她,儼然已經當她是個玩偶戲耍著。
避昕蕙茫然地看著手中的文件,珍珠般的淚水滴在「誘心」兩個字上頭漾開,雖然刺眼,卻讓人難忘。
她該怎麼辦?
上天讓她在婚禮前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是不是要阻止她的不幸繼續發生?還是要讓她心碎至死?
不幸與心碎,兩樣都是錐心刺骨啊!
寂靜的空間里,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又響起,管昕蕙沒有伸手去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真相總是傷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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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來,是不是要讓我趕不上開會?」章翌看到管昕蕙終于來了,情緒有些差。「我該讓查德回家去拿的。」他搶過她手中的公文袋,愕然發現那不是他要的那個袋子,臉色倏然一變。「你偷翻我的東西?」
「你有什麼東西怕我翻的?」她問,要他說出個答案。
事情的始末她都已經知道了,在來的途中,她繞到管氏去,知道現在掌管管氏的人是雷震威。
她之所以執意要個答案,無非是要看章翌還能編出什麼故事來。
然而她從未想過的是,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就能不再心痛嗎?那是不可能的。
「你都知道了?」章翌沒有太大的反應,一如這件事與管昕蕙不相干,他依舊可以像從前那般對待她。
「翌,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
她氣自己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選擇相信他,證據明明都已經在眼前了啊!
但他連一點澄清的意願都沒有,故意要打擊她似的,用著冷酷的聲音告訴她;「沒錯,就是管氏。」他彎子,貼近她的耳畔,「不然,你以為自己有什麼價值讓我賠上一生?」
她為著他的一句話而感到悲痛至極,也為著自己愚蠢的相信他而感到羞愧,若不是為了錢,她恐怕得不到他一絲目光吧?她想。
淒涼的笑容不自覺地出現在她的唇邊,看得他心駭。
「翌,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管昕蕙驀然想起那日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婚紗照,每一張溫馨照片里的她笑得那麼甜蜜,如今也是讓人笑掉大牙的證據,更是她幸福的假象。
那是一個預兆……
她竟然忽略了這麼大的徵兆,一徑相信他對自己是真心的。
「我想要怎麼樣?」章翌重復著她的話,笑她不懂事,「不都告訴你了嗎?我要管氏,雖然是晚了點,可我有的是時間。該死的你的父親,竟然把管氏交給雷震威代管,但那是我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拿回來。」
「不許你詛咒我爸爸。」
「我哪需要詛咒他,他早被你這個‘孝女’氣死了。」他刻意強調「孝女」兩個字,狠心地增加她的痛苦。
絕望在她的心中抑制不住的蔓延開來,她听到了心在滴血的聲音。
「爸爸……」
她真的很後悔,沒有听父親的話。要是當初肯听父親一句,現在她也不會落得滿心傷痕,如此不堪。
無意理會管昕蕙的痛苦,章翌只關心她帶來的文件,「該死,你沒把我要的企劃書帶來?」
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工作。這個事實打擊了她,她竟比不上他的工作,他們就要結婚了啊!
顯然的,工作與妻子孰輕孰重,他心中早有一個答案,她閃著一抹淒楚的笑,還有什麼更難听的,還有什麼更椎心的,全都一次迎過來吧,她要一次痛個夠。
心一次死絕,就不會每傷一次,就痛一次了吧?
懊死的!她在裝什麼可憐!
他要陪她度過往後二十年,受害者是他,她憑什麼用指責的目光看著他?
「該死,你是來哭給我看的嗎?出去。」
章翌面孔扭曲地走上前去,用力推管昕蕙出去,一面還呼叫著查德︰「把她給我送回去,順便把我的企劃書拿來,快點!」
她任由查德帶著走,身體已不是自己的了,視線空茫的她因而忽略了背後那抹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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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做了什麼?」簽完了這份公文,章翌他隨手又拿一份過來。
來人徑自報告著,知道他一心可以三用。
「沒做什麼,發呆一個下午。」查德想不透,董事長干嘛要派他去監視一個女人。
他是董事長的機要秘書耶!
董事長向來出國都帶著他的,為什麼要讓他做這種小事?
「這不像她。」他記得她小時候的老師對她的評語都寫著她很好動,當然,那是在小學以前。
「既然她整日都在發呆,就不用監視了吧?」
章翌知道查德並不樂意做這件事,他思索其他可行之道。
「您該不會是怕她想不開吧?」
「自殺?這不是她會做的事。」一個好動的小孩,雖然年紀有所增長,個性多半會保留下來,所以他並不相信管昕蕙會做這種事。
「那又何必……」
「你忘了那個散播謠言的男人,還有馮詩意的事了?」他們可是花了他不少錢,他不想在接收管氏這件事上再生任何枝節了。
「他們一個被控詐欺、誣告,一個被星寶超貸案牽連,不會再作怪了。」
「難保沒有下一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是他的行事風格。
畢竟為了一個管氏,他的計劃里有好幾個漏洞,這證明了他行事還不夠周全,他要更謹慎才是。
「可是……」
查德的話被他截斷,「好了,找兩個保全人員去保護她,你就回公司幫我。」
「是。」既然已經被調回公司,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