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的原因,讓管昕蕙沒有朋友,一直孤孤單單的成長,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個性中其實也有熱情的一面。
是誰說朋友都是在念書時期交的?是誰說讀書時期的朋友是最沒有心機的?
她就不這麼認為,反而總是拿錢與人做朋友。
她累了,所以選擇最冷門的行業︰機師;因為她相信,沒有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會選擇這個行業,又不是空姐,空姐和機師是不同的。想到這兒,她不禁自傲起來,這可以證明她的特別,當然,她也感到高處不勝寒。
她內心渴望的一切,沒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不會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只有日記,它知道她所有的傷心與寂寞。
明天以後,恐怕不會這麼常寫日記了吧?她想。
明天,就要飛了。
叩的一聲,傳來敲門聲。
避昕蕙匆忙地收起日記本,問道︰「是誰?」
「昕蕙,是爸爸,你睡了沒?」
「沒。」她忙跑過來開門,「爸,這麼晚了,有事?」
「沒什麼事,只是過來看看。」管建成站在門邊欲言又止。
「爸,您有心事?是不是因為我明天一早就要上飛機了?」
「唉!你明明知道,卻偏偏要讓爸爸擔心,做機師……太危險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免不了要勸,最好能教女兒放棄。
「爸,您放心好了,好歹我也是航空學校第一名畢業的,如果我不行,還有誰行呢?」這是她的夢想,她一點也不害怕,若說她的出生是要讓她的生命燦爛,何不借此讓她放肆一回呢?
再說,不一定會發生危險啊!
「爸,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您,沒事就別去公司了,把公事交給下面的人就好了。」
「你照顧好你自己就好,老爸只剩下你一個女兒,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管建成語重心長的說。
避昕蕙知道父親在說什麼,那是他們十幾年來所不願提及的事。
「爸,我答應您,第一趟跑完就請長假陪您。」
「嗯,早點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出門了,我的FirstCaptain。」管建成暫時放下心中重擔,頑皮地行舉手禮,逗得管昕蕙笑了。
「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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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來到了「安翔航空公司」,管昕蕙立刻換上了制服,肩上有四條金杠表示她的身份。
她在鏡前欣賞自己,一身機師服讓她覺得精神抖擻、自信滿滿。
罷看過班表,上班第一天,她沒想到就是走國際線,飛往法國巴黎,這個重責大任讓她差點嚇壞了;不過看了看身上這套制服,她的笑容掩蓋過她的不安。
「誰讓你換上這套機師服的?」突地,鏡面前出現了一名壯年男子,冷峻的臉孔同時也寫著威嚴。
「不可以嗎?我是機師啊!」管昕蕙疑惑地轉頭,看著宋羅克臉上寫著不齒的表情。
「不要以為你有董事長當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只不過靠著關系才能拿到機師的聘書。但是我告訴你,你要坐上駕駛座,這輩子都不可能!」
「什麼?」她驚叫,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不知道,她的機師聘書是靠真本事拿來的,而非爸爸的關系?
「很簡單,因為你是女人。」
宋羅克傲慢的態度激怒了她,這男人的沙文主義教人作嘔。
「女人又怎麼樣?今天既然聘了女機師又不把駕駛權交出來,這算什麼?難道受聘招待會是假的嗎?是做給外界的人看的嗎?」她從來不曾遇過這種事,她有的是實力,難道就因為這個社會還存在著男尊女卑的觀念,就可抹煞她一切的努力?
「你說的沒錯,就是做給別人看的,而且,你憑什麼以為公司會把旅客的安全交到一個少不經事的女人手中?」宋羅克聳聳肩,一點也不怕管昕蕙去告訴別人,誰會相信她所說的話,
要跟他比,還早得很呢!
「你……」管昕蕙氣得發抖,水靈靈的大眼楮瞪著那個男人,她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現在有關飛機上的事都由我作主,你是我的部下,難道你還想造反不成?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機師,你是空勤人員,簡單的說,就是飛機上的‘小妹’。還有,沒有我的準許,不準你穿這套衣服。」宋羅克盯著她可笑的服裝,那是他才有資格穿的,不是她。
半晌,管昕蕙動也不動,她根本沒必要听他的,她只是站在原地瞪著他。
看出她的不願意,宋羅克再加上一句︰「你不換也可以,那我就以不服長官的規條將你解職。」
「為什麼你要針對我?」因為她是女人所以不能坐上駕駛座?事情有這麼單純嗎?!
「剛才不是說了嗎?公司沒有用女機師的例子,也不想讓旅客在旅途中坐得膽戰心驚。」
「我看,是你嫉妒我考上的機師分數比你高吧!」管昕蕙潑他冷水。
宋羅克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考上機師,等真正在天空上飛的時候,已經三十四歲了。她想,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被人一語說中,宋羅克臉紅,有些惱羞成怒。
「是不是胡說你心知肚明,我告訴你,空勤就空勤,反正遲早有一天機師的位子是我的。」只是慢了些,她想。
不過不要緊,她可以先在機上適應環境,並見習服務旅客等等事務,只要這麼想,她倒沒那麼氣了。
反觀宋羅克那張扭曲變形的臉,她嚴肅在外、卻樂在心頭。
「哼!別忘了把衣服換下來。」宋羅克冷哼了聲,氣焰高張的走了出去。
「哼!」管昕蕙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對于自認沒錯的事,她是不會低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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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空姐這麼難當啊!
避昕蕙在飛機上的休息區坐著,一會兒捶著肩膀、一會兒動動脖子,全身都快癱了。
盯著白板上的排班表,巴黎的班機不是由她開著去的,而是她執空姐勤的班次。
唉!真是倒霉,明明該做機師的,現在卻跑來當空姐;搭乘這架班機的旅客又超級難纏,一會兒要報紙、一會兒要飲料,弄得機上的服務人員每個都忙碌不已。
邊穿一寸半皮鞋的她,第一次穿著三寸高跟鞋走路,不但走起路來怪怪的,就連一起執勤的空姐都笑她,隨時可能會親到飛機地板。
懊死的宋羅克,竟然要她做這種事,等她一有機會,她一定要跳槽,她在心里想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己父親開的航空公司都不能讓她如願以償地成為名副其實的女機師了,還有哪家航空公司會用女機師呢?
想到這里,她不禁感嘆前途多難。
突地,服務鈴響,她立刻站了起來,整整儀容,推門走了出去。
「先生,請問您要什麼?」來到客人面前,她行了九十度鞠躬禮,客氣的問。
「你!」
「我?」她指著自己,眼中滿是驚訝,這是不是所謂的性騷擾啊?
可,看起來不像啊!
她偷偷地打量起那個人來。
他很高、卻不胖,恐怕比她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高還要高上不只十公分,是頎長精壯的男人。
年約三十出頭,披肩的長發被束在腦後,還有一雙如鷹般的利眸,眸子里閃爍著神秘和深不可測。
輪廓深刻、五官看起來像混血兒!讓人看了就會被他的俊逸給吸引住。
看著看著,她竟然忘了把視線移開,維持空姐的基本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