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怒目相向,誰也不讓誰。
這時聞訊趕來的導演忙分開他們,「兩位有話好說。」
「楚老板,真是抱歉,我還沒告訴他們要在你的別墅拍片。」
「什麼?」
「你說要借他的地方拍片?」
男女主角兩人皆愣在當場。
楚峻偉這時卻得意揚揚的瞪著男主角,「算了,看在美麗的小姐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個毛頭小伙子計較。」
「你……」身為一個紳士主義奉行者!他很想找他單挑,可卻被導演阻止了。「好了,小丘,今晚我們還得住在楚老板那兒呢!」
導演的話一說完,在場的除了知情者之外,其他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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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別墅,略作休息後便開始拍攝。
楚峻偉基于來者是客的大方心理,任他們在室內、室外開拍,場景完全不設限。
本來對于拍攝的取景是完全尊重導演意見的鄭湘柔,卻在這個時候很是為難。
回到熟悉的地方,這里的一景一物仍如十年前她離開時一樣,可她的心境卻有很大的不同。
她不再是十年前年輕無知的女孩,而是一個成熟的女性,她不再是愛著他、信鎖情符有用的笨蛋,而是一個有智慧、能分辨是非的世故女性。
她可以感覺到他眸光里的情緒轉變,卻不願去探索那是什麼。
在那一天,她帶著破碎的心離開後,她就告訴自己絕不再踏進這里一步,而現在,自己卻陰錯陽差的站在這兒,再一次地給他傷害她的機會。
哦!她不要這樣。
她寧可選擇跋山涉水到深山里去拍片,也不願在他的屋子里被他窺視著。他會找到傷害她的機會的,她深信不疑。
「褚導演,我在這邊看,不會妨礙到你吧?」楚峻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不會、不會。」褚導演哪里敢拒絕,他才是這間別墅的主人,他有權站在這里任一個角落。
「那好,我早已耳聞鄭小姐的風采!」
鄭湘柔拒絕去想他話中的深意。她故意瞥開視線不往他的方向看去,徑自看著眼前。
湊巧的是,站在她身後的楚峻偉卻清楚地看見她往男主角小丘的方向看去,一股醋意涌生,他靠近她的耳邊警告她︰「別靠他太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霸道。」她沒回頭。
「看來這些年來,你也像我一樣思念著對方。」
「你太自大了,我恨你都來不及,怎會思念你呢?」她的否認太快,快得像是說服自己。
然而,卻說服不了知她的楚峻偉,他一笑!沒有回話,繼續眯著眼盯著他的獵物。
「好了,好了,集合。」導演拍拍手,示意大家聚在一起,說明這次拍攝的大綱。
鄭湘柔也跟著過去。
「記住,別靠他太近。」楚峻偉第一次干涉她的行動。
後來,事實證明,他的干涉不可能只有一次。
在拍片的過程中,他數度喊卡,比導演還大,只因男主角太靠近女主角。
「卡!」他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鄭湘柔不禁有些惱火,這個男人以為他在干什麼?
「喂!我不準你這樣靠近她,你要我說幾次?」楚峻偉奔過去,大聲道。
大家都看著他們三人。
「先生,我們是在拍片,麻煩你尊重一下導演好嗎?」小丘是這支廣告片的主角,也是最近在螢幕上和女主角鄭湘柔被稱為螢幕情侶的人。
「你太靠近她了,你想偷親她。」
他莫須有的指責,令另外兩人都生氣了。
「你在胡說什麼!導演,為什麼不清場?」小丘不高興地問。
「是啊!為什麼不清場?」鄭湘柔也問。
褚導演一臉尷尬,拍攝了一個下午,一點成果也沒有,他也有進度的問題,所以他只好充當和事佬,請楚峻偉先退到後面去,暫時不要接近客廳。
「好吧!我就先退到後面去,不過她可是我的老婆,不準你踫她一下。」語畢,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後,才退開。
「神經病,小丘,不必理他。」鄭湘柔故意挽著小丘的手走到鏡頭前。
小丘則是得意揚揚的回敬他的警告。
「好了、好了,重新開始!化妝師,補妝。」褚導演又指揮了起來,「燈光太亮了,女主角不要眯眼,燈光再高點,打在女主角的臉上,我要隻果光……」
話才說完,燈光師為了達到導演的要求,竟忘了閃過原本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刷的一聲傳來,眼看水晶燈就要掉下——
「柔柔,小心!」楚峻偉看到這個情形,驚叫了聲,並從後面跑過來,推開原本在水晶燈下的鄭湘柔,自己卻僕倒了。水晶燈果真落下,正好砸中了楚峻偉!
「啊……」眾人都被這個突發狀況嚇壞了。
鄭湘柔大叫,跑到他倒地的位置,試著搬開那沉重的吊燈。「峻偉!快叫救護車啊!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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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
冷寂的長廊有著令人窒息的空氣,現在是不是天黑了,她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于擔心和愧疚之中。
都是為了她,要不是為了救她,現在峻偉也不會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室里。
想起下午那觸目驚心的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他對自己的重要性已遠遠地超過了自己,超過了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被復仇的火焰纏身的時候,她是多麼的痛苦;他露出笑容的時候,她不自覺地跟著開心,她的所有情緒都被他牽動著,他的影響力是這麼的大,為什麼她到現在才知道呢?
「哪位是鄭小姐?」
听到了醫生的聲音,她立刻站了起來,「我是,請問醫生,他……」
「唉!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面色沉重的搖頭,她的心猛地一揪。「有話就快說吧。」
什麼?!她退了數步,不肯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他的腳流血,為什麼醫生竟宣判他無救!
不,她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奔進病房之中,趴倒在他的床邊,握起他的手,「峻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她淚如雨下,身子不停地顫抖。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夠丟下我?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一直都是這樣……我五歲那年,你就這樣闖入了我的生命,撼動我的心。十五年後,當我知道自己是愛你的,你卻為了復仇不要我,堅持拒絕我的愛,可我還是帶著愛著你的心離開。
十年後,在我能夠為自己過日子的時候,你又跑來說要挽回我的愛。其實,我愛著你的心意一直沒變,你卻說走就走。你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點,這一生都是為了自己活,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你,我該怎麼過下去?
你是不是騙我的?無端的闖入我的心,然後再丟棄,你還在報仇嗎?你起來啊,起來告訴我!是不是要我這樣1直哭下去、痛苦下去,你就能活得高興?告訴我,如果是,那麼你起來看看我的眼楮,我就要為你的快樂哭瞎眼了。」
委屈的情緒紛紛涌上,淚水不住地從她臉上滑落。她記得有一個日本漫畫上說︰如果能用淚水留住你,這雙眼將為你永遠哭著。
還有古詩上說︰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她終于可以體會到那種感覺了,但是,只要他能活下去,什麼她都願意做。
「你起來,起來啊,起來羞辱我、起來恥笑我,我不怕的,你起來啊!」她忘記醫生的警告,拼命地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