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頭熱的跟著張媽學作菜,一古腦兒的煮了好幾個人的分量,壓根兒也沒去想柳逸凡會不會回來用餐的問題。所以當時針指到九點,還沒見著柳逸凡的人影,她不禁垂頭喪氣了起來。她應該先問清楚他回家的時間的,才不至于讓這些菜全都涼了,她望著一桌子的菜,無奈的嘆了口氣,為了等他一同用餐,晚餐她也還沒吃。不過,此刻的她仍然沒有一絲胃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時針指到十點半時,終于傳來柳逸凡的車聲。
顏郁心急忙站了起來,迎接他歸來,只是他的身邊還是伴著嬌艷世故的杜初晴。她歛下黯然的眸光,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沮喪,她雖愛他,不代表她也可以接受杜初晴。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見著了顏郁心有點意外,她從沒在客廳等過他們,今晚卻站在這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們回來了!我煮了些菜,要請你們嘗嘗!」顏郁心招呼著他們,彷佛他們是這兒的客人似的。
杜初晴斜睨了她一眼,「這麼晚,我和凡都吃過了。而且,我們也沒有吃消夜的習慣。」她十分了解柳逸凡的習性,他的胃不好,除了三餐準時食用,不讓胃太撐、餓過頭等等,這些都是他的保養之道。這個女人妄想要用食物來引起他的注意,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她冷嗤。
「可是——」我準備了一個下午——顏郁心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她該問清楚的!都怪自己不好,才會讓一桌子飯菜全要進了垃圾桶。她自責的低下頭,沒敢再要求什麼。
柳逸凡無語看著她一臉失望,頓時心生不舍,與其讓她難過,不如自己順著她一次吧。「我有點餓了,你去把菜弄熱吧!」
兩個女人听完了他的話,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尤其是杜初晴更甚。
顏郁心連忙收起驚愕的表情,「好,我馬上去弄!」說完,便不甚靈活的離開客廳。
「凡,你是怎麼了?醫生不是說吃消夜對胃負擔很大啊!」杜初晴惡狠狠地朝顏郁心的方向瞪去,柳逸凡的這種舉動教她氣悶。
「沒差個一回二回,你就別擔心,頂多待會兒吃個胃片就是了。」柳逸凡安撫著她,沒有多加留意杜初晴的心情,只當她是為他好。
「好吧!」她也拿堅持己意的他沒轍,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消夜上桌。
顏郁心在廚房忙進忙出,才半晌兒所有的菜都熱好了。她興奮地看著眼前的菜色,雖說是回鍋菜,但她相信味道應該不會差太多的,「逸凡、杜小姐,我都弄好了,可以吃了。」
杜初晴趾高氣昂的領在柳逸凡前面,率先瞧了瞧菜色,「啊!這是什麼啊?」
「這是酸辣湯,逸凡最愛吃的。」顏郁心毫無心機的向他們說明。
「凡才不愛吃,他有胃病,你要他吃這又酸又辣的東西?」
「啊?」怎麼會這樣?張媽明明說逸凡最愛喝酸辣湯,還說愈酸愈辣,愈對他的胃口。她不知所措的看著逸凡,他心中又怎麼想的?想她是故意的?
不待她回答,柳逸凡看了桌上的菜,臉色馬上沉了下來,這些全都是他討厭吃的,他一向喜歡清淡的口味,張媽不會不知道,而這些——紅燒蹄膀、糖醋排骨、煎白帶魚還有酸辣湯,全都是重口味的食物,他就算有再好的興致都因為這些菜而失了胃口。「算了,我不吃了。」
他轉身離開餐廳,索性早早回房休息,也不要再看到那些令人倒胃口的食物。
杜初晴得意洋洋的看著顏郁心,她就不相信憑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能留住凡的心,瞧她一臉小媳婦的模樣,只會讓人愈看愈討厭罷了。
只有她才是最了解凡的,也只有她有資格擁有凡。她撇過頭,隨即跟上柳逸凡的腳步,不理會那個愣在廚房的小可憐。
怎麼會這樣?張媽在這里待了這麼多年,沒道理不了解逸凡的喜好啊!
任憑顏郁心想破了腦袋,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柳逸凡的口味會一下子突然改變?
***
翌日清晨——
「凡!不好了,我的翡翠玉鐲不見了。」杜初晴匆匆忙忙跑下來,一心只想找到柳逸凡,向他哭訴。
柳逸凡放下手中的報紙,抱住向他撲來的杜初晴,他揚手拭去掛在她臉上的淚珠,「什麼玉鐲?」
「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啊,那個痴心瑣!」她情緒激動地嚎啕大哭。
「你不是一直帶在身上嗎?怎麼會不見了?」他皺著眉問,撇開這只鐲子的價值不談,他絕不允許家里出了手腳不干淨的僕人。
「我是帶在身上啊!昨天出門的時候明明還在的……對了,後來我要洗澡,有把它取下來,之後就沒看見了……」
「你都仔細找過了?」
「找過了,房里都找過了,就是沒有!」
「好吧!看來家里是出了內賊了。張媽、張媽!」他推開杜初晴圈住他的手,邊喚著僕人邊站了起來,「喚所有的人到院子里集合。」
半晌,整個別墅里的人上至廚師,下至司機,全集合在偌大的庭院里,沒有半個人遺漏,只除了女主人顏郁心外。
東西是昨晚遺失的,只要是今晨離開的人都有嫌疑,他喚大伙兒集合就是想知道誰在今早離開,而經過清點人數後,所有的人都在,他相信小偷仍在別墅內,他下了決定,「晴兒,就由你進去屋內搜,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手腳不干淨!」
「哦!」杜初晴認命的走進別墅,開始動手搜尋。
此刻,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她先走進顏郁心的房里,二話不說便翻箱倒櫃。
「你、你做什麼開我櫃子?」顏郁心坐在畫架前,看著她進來東翻西找的,出聲制止她。
「我在找我的鐲子!」杜初晴就是有把握痴心瑣在她房里,她非把它找出來不可。
「你的鐲子怎麼可能會在我這兒!」顏郁心蹙眉,「你別把我的畫給弄壞了。」她心疼她的畫被她揮開在一旁,一時卻制止不了她在這里破壞她房中的擺設。
「哈,被我找到了,果然是你拿的。」杜初晴從她的床櫃中拿出了一只玉鐲,「這下人贓俱獲,我去告訴凡。」她連忙跑出顏郁心的房間,向心上人告狀去了,整個過程快得教顏郁心措手不及。
房中安靜了片刻,杜初晴便帶來了狂風暴雨,「是她,我從她房里搜到鐲子。」
「是你!」說真的,他不願意相信顏郁心是這種人,她顏氏一家有的是錢,犯不著為了一只鐲子背上偷竊的罪名。
「我不知道為什麼鐲子在我這。」顏郁心平靜的語氣讓空氣中呈現一片死寂。
她明白了這是有人刻意栽贓!只是她不明白那人欲意為何?
「明明就是你偷拿的,我在你房間搜到,你還想抵賴?」杜初晴忿忿不平,不明白柳逸凡干嘛給她澄清的機會,直接處罰她不就得了。
「我說了,我不知道鐲子在我這兒。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只鐲子的存在!你這樣栽贓我,是什麼意思?」她不想撒潑,可是杜初晴一再咄咄逼人、逸凡又冷眼旁觀這件事,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她只好反擊。
「你說我栽贓你?明明就是你——凡,你看看她偷了東西還想狡辯。」杜初晴見自己說不過她,繼而轉向心上人求他作主。
「好了,我相信是誤會一場,東西找到就好,鬧了一個早上,你回房去休息吧!」不是他有意偏袒顏郁心,她說的沒錯,她從來就不知道鐲子的存在,又怎麼會去拿呢?再說,她又不是沒錢買比那更好的,何必用人家的!所以他只能當作這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