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阿邱,走了。」張嬤嬤被眾姑娘前呼後擁的離去。
「小姐,冬梅謝謝你。」冬梅止住淚,向陸相思道謝。
只要小姐肯答應,這往後的日子才會好過,否則想要在這摘月樓生存下去,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對不起,連累你了。」女子最重清白,冬梅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而她呢?
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自己從沒有來過這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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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地朝洛陽城奔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道白色疾馳的身影掠過大街,引起在街道上的人群快速閃避。
這一人一騎不停地向前奔馳,不料卻被前方臨時搭起的擂台阻擋去路。
馬上的白衣男子將韁繩一收,馬兒因受扯動而抬起前腿,白衣男子竟沒有因馬兒的突然立起而有所異動,怕是騎術精良的練家子也難以做到。
不一會兒,又一道青色身影疾奔而來,那人原本急急地駕著馬,看見白衣男子停在前方,也跟著停下。
「去瞧瞧前方發生什麼事。」白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吩咐著身旁的青衣男子,仍舊是動也不動。
「是。」青衣男子跳下馬來,直接施展輕功越過人群上方,迅速往前查看——
「看,是摘月樓歷年的花魁呢!」
「哦,今年的花魁怎麼還沒現身?」
「花魁怎麼可能是你說見就見的。喏,上面都是讓人開了苞的,瞧她們的長相就知道花魁若非貌如天仙是做不成的……」某人插嘴道。
「听說今年的這位花魁已經十七歲,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貌賽西施、冰肌玉骨,而且,還把正月選的蝶兒姑娘給比了下去。這回摘月樓可賺翻了,一連出了兩個花魁……」
「對啊,現下出價最高的便是趙大人的兒子趙斌。」
「噓——你找死啊!敢管他的風流事。」
「對對對,不能管。」
呂慕凡听到這里心中已大略明白,原來這是花街玩的花樣。
每年總有那麼幾回這洛陽城會比平時更加熱鬧,像是正月的選花魁、三月玉女節、五月招君會、八月競香月……等等。
每年正月選完花魁後,新花魁便須接受青樓里嬤嬤的安排,進行琴棋書畫、舞藝、酒品等的訓練,然後在八月時由出價最高的大爺買下初夜,從此淪為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妓女。與一般妓女不同的是,花魁不僅學有各項才藝,而且還有選擇客人的權利。但一般尋常人家根本出不起高價買下花魁的初夜,甚至連花魁的面也見不著,更別說是想一親芳澤。
今兒個恰是八月競香月的開始。所謂競香月,顧名思義就是出價競香比試,誰出得起高價,就佔得今年花魁的初夜!唯一不同的是!競香月有一整個月之久,足夠讓那些火山孝子喊價……
這些玩意兒他向來沒興趣,只是跟著主子在外行走多年,什麼事都踫過,也就知道了這許多事。
他返回坐騎,「稟少爺,是這兒摘月樓舉辦的競香比試。」
「嗯……我倒忘了這兒是洛陽。既然來到這兒,我也該去拜訪恩師。」話聲一落,白衣男子隨即策馬疾奔,瞬間失去蹤影。
「這……少爺也真是的,老是喜歡狂奔,也不等等我。」呂慕凡喃喃念著,但亦隨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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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傅府「隨園」的路上。
章驀然第五次不耐煩的等著遲遲不見人影的呂慕凡。
年紀輕輕的他已擁有遍及河南省的布莊、錢莊和商船,富可敵國。這回是因為鄭縣的布莊出了狀況,延遲交貨日期,所以他——特地出了趟遠門以查明原因。
現下問題已解決,他和屬下正要返回太原,走走停停間就這麼來到洛陽……
忽然,在參天綠竹的彼端有一抹紅影正慢慢接近。
「是誰?」
憑著敏銳的听力,他已知來者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他翻身下馬,離開了「競風」的馬背走進幽徑中。放眼看去,他的雙眼居然定住不動,腦中一片空白。
在眼前的竟是有如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的活靈女子,如此一張艷而不俗、清麗的臉蛋,唇不點而紅,雙眸深邃清亮……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奪人心魂的絕色。
他凝望著眼前美得不可思議的人兒,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她是幻是真。
他忘情地想伸手觸踫她白里透紅的嬌顏、想撫模那一頭烏黑如瀑的秀發、想一吻那鮮紅欲滴的檀口、想確定她的存在……
他是怎麼了?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就在他打量她的同時,她也打量著他。
這人有她所見過最深邃的雙眸,那薄唇、挺鼻全像雕刻出來似的,磅礡的氣勢猶如天神般的威嚴,而兩道濃密巨粗的劍眉更加突顯他那迫人的氣勢。
他!合該是個無情又冷淡的男子。
兩人就這麼靜靜凝視著彼此。
原來陸相思趁著今日摘月樓里正忙、張嬤嬤心情好,才告假外出的。她本想至舅父家中看看弟弟是否安好,再到爹娘墳前祭拜,誰知途中因為貪看美景才與冬梅走散。
忽然察覺自己竟猛盯著一個陌生男子瞧!她不禁紅了臉。
「對不起,打擾了公子。」
陸相思一回過神來便向對方告罪,而後就想離去。
「等等……」
章驀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喚住她,只是希望她能多停留一會兒。
「公子有事?」
鶯聲過耳,他的心已沉迷在她的燕語里。他顧不得身份地沖向前去,雙手緊緊握住她溫軟嬌小的手。
陸相思不知道自己是該推開他還是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霎時,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倆……
直到冬梅傳來聲聲呼喚——
「小姐,你在哪兒?」
「對不起,在下失態了。」章驀然實在找不出適當的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他滿臉通紅,尷尬的放下她的小手。
陸相思縱然芳心暗許,但卻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只得壓下心中的傾慕。
「小姐,原來你在這兒……咦?這位公子是……」冬梅狐疑的看著兩人。
「冬梅,別多事,我們該回去了。」
她匆匆欲走,因為她明白幸福是不屬于她的,就讓她趁此刻多留給他一些美好的印象吧!
「公子!如果你喜愛咱家小姐,記得這個月月底來摘月樓參加‘競香夜’。」冬梅看得出章驀然對陸相思怕是一見鐘情了,離去前還不忘拉生意。
「冬梅……」陸相思責難的喚著。
扁看那位公子器宇軒昂的氣勢,縱使不知他的一切,她也知道,像他這樣的男子怎可能會和其他人一樣的出入青樓呢?經冬梅這一說,只怕自己已污了他的心。
天!為何她……她是妓呀!
見她倆的身影愈來愈遠,章驀然仍遙遙望著。
她是摘月樓的佳人……
如此清靈的絕子,居然出身于青樓……不過現下仍是競香月,這表示她還沒有被人買下……
不知道怎麼的,只要想起她將被別的男人擁有,他體內就有股隱隱的怒氣。
「少爺……您……」呂慕凡這時才趕到,只見少爺的目光停留在這處的一抹紅影上……
「我們走吧!」章驀然露出了在商場上才會有的陰沉表情,他會得到她的。
第二章
為了今夜,張嬤嬤忙進忙出了大半個月,從屋外花燈的綴飾到屋內的薰香,她是從里到外、從上到下莫不親自打點,務求奢華。
此刻在廳上跳舞的正是去年的花魁柳清湄,她自開苞隔天起,就替張嬤嬤賺進不少銀兩,樂得張嬤嬤天天眉開眼笑,也最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