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莊的東院,柳貞茗的閨房里,柳貞瑤咆哮,柳家二老傷心凝神。
兩姐妹回到家的第三天,這件事才被柳貞瑤按捺不下的揭露出來。
誰能想到平常乖巧的貞茗丫頭,竟然會捅出這麼一個大樓子,他們本想將剛滿十七歲的她,許配給南藥府的知名劍客,沒想到她竟被游府給錯認成未來媳婦?
「現在游家的人,都認定貞茗就是柳家二小姐,爹、娘,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柳家二老長吁短嘆的,老實正直的他們,根本沒什麼好對策,游家可是皇親國戚,要是讓他們知道柳家擺個烏龍給他們難看,難保游無純不叫皇上斬了他們全家。
當初游老爺請他上府作客,也沒提到游無軒的狀況,多虧了眼尖的姚總管發現,只是,女兒們都上了游府作客,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要退婚也要有個理由。」柳老爺猶豫的盤算著。
「可是游老爺從沒說他兒子是個瘋子呀!」柳貞瑤畢竟與七妹的感情不錯,要她當代罪羔羊,總也得替她討點什麼公道吧!
「那游無軒當真是個瘋子嗎?」柳夫人才不管哪個女兒出嫁,最重要的是嫁的相公如何?
「當然是……瘋的。」在外人眼里,游無軒自然是個瘋子沒錯,但柳貞瑤姐妹卻比誰都清楚,他並沒有發瘋,只是丑了點。
「老爺,你看看你給女兒作的什麼媒,竟然要她嫁個瘋子?」一听到游無軒是個瘋子,柳夫人的眼淚立刻灑了下來。
柳老爺進退為難、言語支吾,壓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寵愛的看著一直處于發呆狀況的七女兒,「茗兒,爹……對不起你。」他老淚縱橫,仰天興嘆。
這屋里是怎麼了,忽然變得好哀傷?
柳貞茗看著兩老,又看著柳貞瑤蹙緊眉頭,再往窗邊望去,游無軒那張毛毛臉,居然無聲無息的映在她的腦海里。
那個卑鄙的家伙這時候在做什麼呢?
懊不會又在玩跳樓的游戲吧!
她那天倒也忘了問他,跳樓做什麼?不是跳不死嗎?那還一直跳……
「這事兒,只得委屈你了,孩子。」
孩子?
爹唯有在做錯事時,才會叫她孩子呢!這會兒喚她孩子,該不會想把這樁親事將錯就錯、順其發展吧?
「貞茗,謝謝你的犧牲。」柳貞瑤上前抱著她痛哭。
「茗兒,有什麼委屈,娘會替你出頭的……」
不知為什麼,柳貞茗覺得這一切都變得有些虛偽,而她的心竟然不在這里,她只是不斷的想起游無軒,他的胡子要是剃光了的話……
會是個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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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別跳了,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明兒個大婚上,誰能頂替您?」
從小苞在游無軒身旁的小苞班游德,在東軒樓下面叫喊著。
本以為游德趕不上自己的大婚,沒想到他已經回來了。
那麼,想必也帶了些消息回來吧!
想到此,游無軒更堅定往下跳的決心,游德才大呼小叫著,他已經像個蓋世高人般的一躍而下……
游德因為離府近半載,所以沒見識過游無軒的人來瘋,他這一勁的往下跳,游德的雙手嚇得遮住了眸子,心也差一點從嘴里跳出來。
「游德,你終于回來了。」
一听到游無軒的聲音,游德才敢從指縫中微睜只眼,見到游無軒一臉毛茸茸的立于跟前,他十指是放下了,但也淚流滿面。
苞著,他砰的一聲,雙腳跪于泥地。「對不起,小的回來遲了,才會惹少爺發瘋成如此。」
一听到他的說詞,游無軒忍不住白了一眼。
唉,想必這家伙也听了不少閑言閑語,怪不得會說他瘋呢!
他得好好替這個小家伙洗洗腦,順便問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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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鷹三絕’的秘笈?」
原來,這就是二少爺動不動就從東軒樓往下跳的原因。
可惜游府上上下下全是讀書人,誰想象得到二少爺正在練什麼絕世武功,不過,他練這等功夫要做什麼?
「少爺,小的要離府前不才听您說練完了江南龍鳳拳,怎麼才沒多久時日,您又技癢了,輕功這東西,不怎麼好學吧!」游德實在太欽佩這主子了,他一向有自我主張。
「是不怎麼好學,我還摔斷過腳踝呢!不然怎麼會傳言說我瘋了呢!不過,這消息你是打哪听來的?」游無軒坐在游德身旁,看著他替自己從江南帶回來的一些刀劍武器,他滿心歡喜的頻頻點頭。「自是江南一帶了,少爺,您該不是故意……讓消息傳出去的吧!」游德就是聰明,辦事又牢靠,所以才深得游無軒的重用。
「你猜對了,不過,我叫你辦的事辦妥了沒?」游無軒知道他精明,但再精明的人,也有誤事的時候,就像他與歐陽珍珠之事……
「當然,少爺交代的事,小的當然是不負所托。」游德奸奸的笑著,他知道游無軒一向很大方。
「好,干得好,想要多少賞銀,自己從賬房里支用。」
「謝爺的打賞。」游德的腰彎得老低,卻也沒忘記游無軒要成親這樁大事,「對了,打一進門就听說爺要成親了,這件事……」
「你先告訴我,歐陽珍珠的藏身地是不是在江南?」游無軒收起刀劍,專心的問起他要游德去辦的事。
事實上,歐陽珍珠這女子,確實令游無軒深深著迷,她螓首蛾眉之美,不但讓每個男人都心醉,她的才情與聰穎以及能洞悉男人心的巧思,更令所有男人稱臣俯首,只不過,此女子的背景卻十分復雜。
她表面上是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事實上,卻是民間組織日月會的重要分子,皇上,也就是游無軒的姐夫,已經不只一次跟他秘密討論過這件事。好不容易搭上了歐陽珍珠這條線,卻因為他一時貪戀美色而失去了消滅日月會的大好時機,為此,皇上姐夫可是氣得直想斬他。
其實,游家上下數百人口,還沒人知道他是皇上在民間的臣子,專門替他辦些棘手的事情,除了游德之外。
「自從她離開少爺之後,就沒日沒夜的趕往江南,等我隨後趕到時,日月會在江南的據點已經是人去樓空了,後來經過小的數個月的明察暗訪,證實歐陽珍珠當日竊得皇上寄放在少爺房里那張微服出巡的秘密行程表,主要目的是想……謀殺皇上。」
游德的答復並不令游無軒意外,當時床上失去歐陽珍珠的身影時,他早猜到是如此,只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而他之所以沒有親自出馬,主要是他的目標太大,歐陽珍珠不識游德,派他去找人,目標較不明顯。
只不過,她怎麼會知道他是皇上派在民間的秘密心月復呢?
「那她應該知道皇上派我查日月會的事了。」
「應該吧!」
「哼,那麼,我們的相遇,我們的知心,我們的契合,全是一連串刻意安排好的預謀?當然,還包括那可笑的相愛……」他憤恨的咬牙切齒,壓根無法平息胸口的那股恨。
游德可不敢搭腔,這會兒的少爺眼神開始嚴厲了,他一向是那麼受到皇上青睞,打從他十八歲起就替皇上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誰能料想一個精明能干的小伙子,會因愛情而受到傷害?!
只是,既然他因愛而跌了個跟頭,那又怎麼會答應柳家莊的這樁親事?
「少爺,明日成親之事,皇上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