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意茹默然無語,即使明知他說的是假話、是偏見,她也不想反駁了。
「我不會再配合你了。」她緩緩開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發你的,我希望你也能停手。說到底,你只是嫉妒而已。」
「妳說什麼?」男人猙獰的面孔讓她臉色倏地刷白。
她站起身,「我不配合你這麼瘋狂的計畫,這已經是犯罪了。」
事實上,她害怕極了!
而更讓她害怕的是,他打算連李柏青一起設計。
她以前為什麼都沒想到呢?他的憎恨很不尋常,絕對不只針對盛茗袖,而是他們兩個人。
一個搶走他的人、一個沒有眼光背叛他,他們兩個都是他所憎恨的。
男人笑了,細細的笑聲令人極不舒服。
「好,妳走。我不需要一個沒有干勁的人。」
一听他這麼說,呂意茹終于松了一口氣,趕忙就要離開。
「我也不需要一個背叛我的人。」
她還沒意會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一陣劇痛突地穿刺過她的頭頂,失去意識前她最後听到的一句話是--
「我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怎麼可以因為妳而失敗呢?」
吃完飯,李柏青照例送盛茗袖回家。
不管是做給媒體看的,或是其它緣故,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有被呵護的感覺。
「明天見。」在地下車前,他說。
「那個……」她欲言又止。
整晚她一直在旁敲側擊想探知在婚紗店那個舉止優雅女人的事,卻總是被他閃躲開,令她心里更在意。
那個女人活月兌月兌是豪門千金的代表嘛!
一站出來就知道家世良好、身段優雅,氣質斐然。當然,除了那段帶刺的話。
她……是他的舊情人嗎?
「有什麼話要說嗎?」李柏青看她一會兒憤慨、一會皺眉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沒什麼。明天見。」算了,他要說早就說了,她何必巴著他說,好象她很在乎似的,雖然她的確非常在意。
向他道別後,她心情低落的就要上樓,卻讓一條突然竄出的黑影嚇到,差點尖叫出聲。
「是我。」
她吐出一口氣,「你做什麼?」
「我想見妳。」
盛茗袖看著他嘆了口氣,「司季,現在很晚了,明天我有課,想見我可以到學校找我。雖然我不以為你見我還有什麼意義?跟我說你現在很幸福?」
沒錯,眼前躲在樓梯間嚇她的人就是她的舊情人--俞司季。
「你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她擺擺手想越過他上樓,卻忽然讓他抓住雙臂。
「茗袖,妳不能原諒我嗎?」俞司季充滿痛苦與感情的聲音在樓梯問回蕩。
「俞司季,你放開我!」盛茗袖蹙起眉。
他則更進一步抱緊了她,毫不理會她的掙扎。
「我想妳,分手之後才發現我還愛妳。」
「可惜比不上你對債務的恐懼。」她冷言嘲諷,「放開我。」
那是人之常情,她並下怪他,但是分手之後還來說這些就真的令人看不起了。
「茗袖,是我的錯,可是我有苦衷啊!況且若我們沒有分手,妳能遇到李柏青嗎?」
「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嘍!」她沉下臉,「俞司季,你無恥!」
「茗袖,妳听我說。」俞司季低下頭注視著她怒氣勃發的臉龐,「雪俐要我來勾引妳,讓妳被退婚。」
「什麼?!那個女人。」
「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呢?」
「你什麼意思?」盛茗袖狐疑地睨著他,原以為他還有點良心,現在看來是他另有計畫。
「我要跟雪俐分手。」他熱切的注視著她,「以後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哦!你不怕我的債務?」
「李柏青會替妳還。」
「你以為我回頭跟了你之後,李柏青還會幫我還債嗎?」
他把李柏青當慈善家了嗎?天真!
「只要他不知道我們在一起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盛茗袖不敢相信的瞪著他。
「只要能跟妳在一起,我不在乎別人說我什麼。」
他以為她是笨蛋嗎?
「可是我在乎。」盛茗袖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俞司季,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茗袖,妳仔細想想,妳忘了我們曾經是多麼適合的一對。」俞司季企圖軟化她。
「你住口,多謝你提醒我的眼光曾經是多麼的差。」他真是沒羞恥心的混蛋加三級。「救命啊、救命唔……」
俞司季強吻住她的嘴,堵住她的叫嚷,手臂更加用力的圈緊她。
渾球!盛茗袖第一次發現男人跟女人的力量差別這麼的大,即使是一個軟弱無恥的男人都能勝過她。
無能為力的氣憤逼出她的眼淚,她只能徒勞無功的掙扎。
耳邊盡是俞司季惡心的呼吸與喘息,一想到自己以前和他交往過,她就感到一陣惡心想吐。
「你做什麼!」
砰地一聲,騎樓下的機車倒成一排。
「茗袖!」一件外套蓋上腳軟坐倒在地的她,隨即她又听到一聲巨響。
隨後傳來俞司季求饒的聲音,盛茗袖忽地回神,猛然起身阻止李柏青,「住手,不要打了。」
「茗……茗袖,快叫他住手。」門牙被打落,俞司季的模樣可憐又可笑。
李柏青聞言眼一瞇,雖然停住了動作,胸口的怒氣卻更加勃發。
上一次,他還能冷靜的轉身離開,這次他卻無法克制自己嗜血的沖動,只想讓這個無恥的男人從此自世界上消失。
盛茗袖走到俞司季面前,露出一抹笑容,「你把他打死了,我不就只能鞭尸泄憤了?哼!」
她狠狠的一腳往俞司季胯下踢去。
殺豬似的叫聲響遍夜空,卻沒有人敢探頭出來看個究竟。
李柏青見狀先是一愣,而後放聲大笑,胸口的郁悶一掃而空。
「滾!」她順勢踩了俞司季肚子幾腳。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蹣跚身影,她拉著袖子猛擦嘴,接著看向李柏青,「惡心的豬!你過來。」
聞言,李柏青愣了下。
他是惡心的豬?她不會以他與俞司季是同性為由而采連坐法吧?
「叫你過來呀!」盛茗袖不悅地伸手扯過他的領帶拉低他的頭,順勢吻上他的嘴。
突來的美人恩令李柏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迅速的接過主導權,雙手攬著她的腰,舌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挑弄她的感官。
當雙唇分開時,他低笑地問︰「妳在做什麼?」
「消毒。」她挑釁地看著他。
他輕吻上她的唇,「我喜歡這個消毒法,不過似乎不太徹底。」
她勾起狡獪的一笑,說出口的話瞬間把旖旎的氣氛完全打散,「這算不算你和俞司季間接接吻呢?」
第九章
電視上正播著一對新人的訂婚場面,男方在眾人見證下,將訂婚戒指套入女方右手,也伸出自己的左手讓她套上戒指。
畫面並不久,但這一幕深印在觀眾腦中。
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咬著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妳不必得意,妳得意不了多久的。」
他身後的沙發上綁了一個中年男人,看來精神有些萎靡,緊盯著被錄下來一再重復播放的訂婚畫面,眼中閃著淚光。他的衣著有些凌亂,胡碴長滿整個下巴,身軀瘦弱。
「你不要一錯再錯。」盛紹祺以粗啞的聲音道。
那人沒有理會他,只緊抓著遙控器看著一再重復播放的畫面。
「不要傷害茗袖。」
一听到這個名字,電視機前的人忽然跳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臉貼近他道︰「誰要她輕視我,我要她知道誰才是最好的。」
「茗袖是個好孩子。」盛紹祺說,「她是個好孩子,或許平時有些目中無人、高傲自大,但是她不會蓄意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