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分手,絕對是你的錯!看我回家怎麼說給媽听——」
可惡,竟然懷疑她要也不會找周易書,這麼沒品。
「我又沒叫你不要解釋……公平一些好不好?」周易書大叫。「別打了,再打下去看誰煮曉餐給你吃?」
晚餐。听到這兩個字,言可卿正要落下的另一個拳頭猛然一停,想想還是不太甘心地補了一摯,才坐到地板上去。「哼,這次算便宜你,大不了到外頭吃是不是?」
「是——反正我是隨時可被取代的老飯公…男人真命苦…」
言可卿瞪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揮舞右拳!「我覺得你說的話前後矛盾,似乎很想再被揍一拳才高興。我很樂意服務喔!」
「不必了——」門鈴音樂響起,周易書立刻跑到門前去,邊開門邊說︰「我開門——啊!噢喔……」
周易書急忙關上門,轉頭看著懶懶躺在報紙散得滿地的地板上的言可卿,臉上是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誰啊?」言可卿心情不算好但至少發洩過,隨手抓過影劇版的新聞瞄過標題。
「呃……你現在絕不會想見到的人。」大事不妙……但有好戲看。
「言可人?」她隨口念一個名字。
周易書竊笑著搖頭。」不對。」
「言老頭?」
「不對。」
門鈴再次響起,這次又快又急,引得言可卿的視線稍稍從報紙上移開。
「老巫婆?」這麼沒水準的按鈴法,八成是她沒錯,「也不對…」
言可卿讓那門鈴聲擾得皺起眉。「既然都不是,為什麼不開門?」
「你確定要開門?」周易書很慇勤的詢問,「既然這樣……」
「等等!」有鬼。言可卿瞪住他,「到底是誰?」
見她目露凶光,周易書很寶貝小命地揭開謎底,「莫允捷!」
一陣手忙腳亂……手忙腳亂的當然不是言可卿,而是周易書忙著把一地髒亂收拾干淨。
而今端坐沙發上的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十數秒之前,腳下的地板上滿是報紙。他環顧四周,東西井然有序地排列著,室內拖鞋與地板一樣干淨,空間雖小卻不顯雜亂,顯然主人整理的好。然後他注意到那個據說是「好朋友」的廚師,此刻正一身輕便家居的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喝水。」言可卿陪笑著端出一杯白開水,用的是周易書的獵人馬克杯。
莫允捷利眼一掃,或許是言可卿的心理因素,那只綠眼看來很詭異。
他沒拿起水,只是勾起唇角微笑,「好朋友?」
「呵呵……」言可卿尷尬的笑,跟著坐在地板上.…他們只有一個長沙發。
周易書的表情一直是輕松自在的,還很有興味地直打量跟前的男人;他從沒看過捉奸在房的男人,正好觀摩一下——「我們真的是好朋友。」見小鴕鳥兼懶鬼不說話,周易書只好代為開口.「只不過除了好朋友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莫允捷忍著沒把心中難听的話語說出口,只是冷冷道︰「身份?」性伴侶?
除非他就住對面,否則別說他是過來拜訪——穿拖鞋、短褲來拜訪一個獨身女子?
沒知識也要有常識!
拜,肥皂八點檔常演啊!這男人從來不看連續劇嗎?猜都猜得出來接下來的劇情吧!真是沒慧根,換作是他,坐下來一分鐘就能猜出他跟言可卿的關系。
「重新介紹,我是言可卿的弟弟,周易書,你好。」他微笑,非常滿意看到莫允捷臉上露出的精彩表情,也知道他接下來會問的話——「一個姓周、一個姓言』」
「我的爸爸是可卿母親再婚的對象。」他一句話解釋清楚,雖然該說是結婚的對象才對,因為他爸爸雖然是再婚,可卿的媽媽卻是第一次結婚……但莫允捷心中的疙瘩並沒有消去,反而更覺奇怪。
就算是繼姐弟,兩人都是成年人了,住在一起似乎有所不妥吧?
周易書望著莫允捷奠測高深的表情,又看看言可卿一副做壞事被抓到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沒有停過。
為什麼外人都要把他們純純的姐弟愛想得那麼暖昧哩?
他們不是親姐弟,甚至年齡差不到半年,爸媽也常說若是兩人過了三十還沒對象就干脆湊一對,但是他們對彼此還是只有姐弟之間的親情啊!
周易書壞壞的笑了笑,「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們會住在一起?」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只是有人思想太齷齪而已。「事實上……唉!是卿卿不能沒有我——」
「周易書!」言可卿聞言大吼。「你胡說八道什麼鬼!」
周易書跳起來躲開她的攻擊,「三個月前是誰叫我不要搬出去,不能沒有我的?」
是她,不過她有原因的。
「今天中午是誰邊吃午餐邊說有我在真好?」
也是她,但她還是有原因的。
周易書撈了角落衣架上的外套便往外跑,動作靈恬地涼鞋一套便一溜煙地逃了。
「你就不要回來給我抓到!」言可卿怒沖沖地嘟起嘴。
「咳嗯!」莫允捷清清喉嚨抓回她的注意力。「他說的是真的?」
「不是!」吼出口才發現不對,「前面是對的,後面不對。」
「前面?你說你不能沒有他那段?」
「那個——那個是有原因的!」言可卿忙說。
莫允捷臉色稍稍下沉,「有原因?就是說你真的說過了?」
他原本還帶著半信半疑,半開玩笑的心態看著兩人,這下子……發覺自己愈扯愈黑,她歎丁一口氣。「欽……姐弟之間的玩笑……」
「三個月前?」他大大地懷疑,而且覺得胸口郁卒,惱怒得想殺人。
可卿當他是弟弟,他是否當可卿是姐姐?
他非常懷疑。
「我們又不是三個月前才開始當姐弟的。」言可卿朝天翻個白眼。「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好不好?」
「從小?」莫允捷臉色稍霽。「多小?」
「大概……上小學的時候吧!」言可卿回憶,很難確定周易書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她的生活里的。
上小學的時候?莫允捷忽然覺得自己太多心,笑了笑。
「下次他說要搬出去,就讓他搬…」
「怎麼可以!」言可卿直覺喊出口,不過當她看到男友煞黑的臉色——只能說,猴子也有學習能力的。
「媽媽叫我要好好照顧易書,爸爸也拜我看著他,別讓他在台北玩瘋了,所以……他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台北誘惑多……」言可卿開始找著很蹩腳的解釋。
莫允捷只是淡淡反問一句,「他跟你在這里住多久了?」
她屈指一算,「快五年。」
「很好,那麼他在台北也待了五年,要變壞也早就蠻壞了。一個廚師,別的不說,至少會吃得有營養,不用擔心他。」
「不行…呃,易書是屬于沒人管就會變壞的人……」
「那更應該培養他獨立自主,你不能管他一輩子吧?」莫允捷仍是微笑,卻讓言可卿心里發毛,她討厭那種態度曖昧不清的笑容。
「他住外面我要跟爸媽報告他的行蹤更麻煩——」言可卿喪氣地搬出最後一個理由,也算有點真實性……她怕麻煩。
她的噪音听起來有些垂頭喪氣又可憐兮兮的,听在莫允捷耳中更覺刺耳。
「如果你擔心,」他想了想,痛下決心,「就讓易書到我家里住吧!」
家里多個男人應該沒什麼關系,他相信就連男人也少有莫允柔那種超緞破壞狂的。
「到你家?」言可卿目瞪口呆。
莫允捷很有自信地說︰「這總是個好主意吧!」
好…好主意?
言可卿感到世界在眼前崩裂——雖然她老嫌棄易書囉哩囉嗦、管東管西,但她已經習慣有他的生活了,教她如何能夠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