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生命危險一點都不為過,看邢叔叔踏進幼兒園里步步為營的模樣,實在很難把他跟迷倒全幼兒園女老師的萬人迷劃上等號。
若是連跟邢叔叔相處了許久的他,邢叔叔都無法接受,何況是其它人呢?
不過真是奇怪耶!明知自己有那種怪毛病,為啥還要來幼兒園接他呢?難道真是為了不讓阿姨太辛苦而已?
邢人熙分神從後照鏡里瞪他一眼,「今天我有事,晚餐已經煮好放桌上了,你記得跟你阿姨說,別讓她胡思亂想。還有,明天自己去上課。」
「咦?」莊則陽一听一骨碌爬起來,詫異地瞪大眼,「你不要姨啦?」
「少胡說八道!」邢人熙開始猶豫要不要回去這一趟了,萬一莊則陽這小表乘機興風作浪……
他感覺得出來,芯慈還不是非常相信他,總是惴惴不安他會突然離去。
「那你有什麼事?」莊則陽就不懂了。
邢叔叔只差沒粘著姨一起去上班,干麼突然說有事不回家?
「小孩子別多問。」他只是要去看個心理醫生,順便回老宅罷了,這話當然不能跟小表說,免得被他大肆嘲笑。
「這時候就知道我是小孩子了?」莊則陽不平的嘟起嘴。
平常跟他斗嘴的時候可一點都沒顧慮到他是一個小孩子,盡往他脆弱的小小心靈戳啊戳的!
邢人熙听到他的嘀咕,撇撇嘴。
若非為了這小表,他何需去看什麼心理醫生?
以前就算了,但日子一久難保芯慈不會發覺異樣,奇怪他跟小表怎麼不親?然後小腦袋瓜子就開始胡思亂想,以為他嫌棄她帶著孩子。
他絕不會跟芯慈說他有恐小孩癥!事關男人的尊嚴,他絕對要瞞一輩子。
很快地便看到現在居住的大樓了,邢人熙將車子往旁一靠,準備將莊則陽放下車。
「咦?」莊則陽正準備跳下車的身子頓了頓,「那不是姨嗎?」
邢人熙一听眯起眼,果然,在人行道上緩緩走著的不就是芯慈嗎?
他把車開過去,莊則陽按下車窗探出頭,「姨!」
芯慈抬起頭,「陽陽?」
邢人熙將車暫時停靠路旁,下車過去將她抱個滿懷,惹得她羞赧不已地白了他一眼;自從說開之後他的行為愈來愈過分.一點都不避諱,外國長大的人真都如此開放?
「放開啦!別人都在看了。」她努力抗議。
「讓他們看,又不會少一塊肉。」邢人熙滿不在乎地說。
愛就是要表現出來嘛!先前他礙于東方人保守的觀念而要求自己當個君子與騎士,不過後來他發現要從這些平常的小動作去慢慢鞏固她的信心,用他的肢體語言讓她知道他的愛,最好她別再胡思亂想。
听到他的回答,芯慈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氣該笑,「是不會少一塊肉,但會少掉羞恥心!」
「他們是在嫉妒我們的恩愛。」邢人熙挑眉掃過周遭的人,唇邊噙著適意的笑容,看得女的路人個個魂兒都飛了一半。
嗯,看來他寶刀未老。
「誰跟你恩愛了!」芯慈紅熟了臉,「原來你這張好看的臉皮是這麼的厚!」
莊則陽終于能插上嘴,發表先知的看法,「姨現在才知道啊?邢叔叔的臉皮又不是今天才開始厚的。」
厚人所不能厚,皮人所不能皮,才能得到出奇制勝之先,應叔叔不就敗在這招厚臉皮之下嗎?
因為應叔叔學不來他把沒有說成有、把黑說成白的本事,又不敢厚著臉皮大膽去追,所以才會敗在邢叔叔手下。
邢人熙瞥了一眼仰著頭睨他的小表,不理,徑自摟著情人問︰「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他看了一眼腕表,現在她應該才打卡下班吧?
芯慈面上的笑容斂了些許,「我……今天有點累……」
「累?」他伸出手模了模她額頭,「生病了嗎?」
仔細一看,她的氣色看來確實病懨懨的;她即使再累也總是表現得活力十足,很難得露出疲態。
「我帶你去看醫生,」邢人熙當下把跟邢人杰約好的事拋到九霄雲外,著急地拉著她的手便往車子走,也不跟她爭辯什麼臉皮、什麼恩愛的了。
「等等。」芯慈感動地拉住他的手,「我沒事啦!」
「不行,小病不醫會變大病!」他不听,堅持要她去看醫生才能安心。「你自己是護士,應該最了解預防重于治療的道理才對,怎麼可以放著不管?」
「對啊!」莊則陽在一旁敲邊鼓,「生病很痛的喔!」
「我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看見他寫滿擔心的臉,芯慈不禁往前傾將額頭抵在他胸口。
她喜歡他帶些霸氣的舉動,讓她心里甜甜的。
不否認自己心底還是有絲不安,因為他們認識的時日短、因為他最後仍是沒有告訴她有關他的一切,可是他的身影已在心田里扎根,無法完全拔除。
他不說出口她也知他定不是個「外勞」那麼簡單,這樣適意悠然似無所懼的氣態怎麼也不是普通人會有的;他若不是個大人物,就是個懶惰蟲。
但是他若是不說出口,她還是可以當作不知道。
心里隱約知道跟真正知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她不輕易表現的脆弱在這個動作里表露無遺,讓邢人熙更擔心了。
他斂眉一想,沉聲道︰「是不是汀娜又去找你了?」
芯慈搖頭,「不是,我真的只是累了點。」
邢人熙擰起眉,她有些什麼工作他一清二楚,這也表示芯慈真有事瞞著他。
可她不說,他也不想逼她。
他將她整個人摟到自己懷里,「真的沒事?」
「嗯。」這次她不再抗拒,兩只小手環住他。
「那我去停車,你跟陽陽先上去吧!」他笑了笑說道。
沒關系,他會去查,看來今天人杰雖等不到他卻不會無聊,反正誰要他那麼無聊千里迢迢攜妻帶女,特意來玩他?
第九章
遠處一對男女緊緊擁抱在一起,讓觀看的女人心底涌起熾心的妒火。
她竟然還不離開他!
那個胸膛曾經是她所專屬的,那個笑容曾經是她所獨享的,那個賤女人憑什麼奪走?
人熙是她的,誰也不能奪走!
「汀娜小姐嗎?」一個男子出現在她身後。
汀娜臉上丑陋的嫉妒來不及收起,有絲狼狽地望向來人。
「我不簽名。」
「我不是來請你簽名的,汀娜小姐。」男子說。
汀娜眉一皺,「那你要干麼?」
「我的雇主想請你去談談話。」男子指向路邊一輛黑頭轎車。
「不去。」汀娜冷冷說道,轉身欲走。
她要把人熙搶回身邊——不擇手段!
「請稍等。」男子不放棄,「我的雇主和你有共同的敵人——蘇芯慈。」
汀娜停下腳步。
「我的雇主可以幫助你奪回你的男人,只要你願意合作。」男子微笑道,「請你上車談。」
「等一等!」應用文拉住芯慈的手,硬是不讓她掙月兌。「你有看過他抱陽陽嗎?或是牽牽他的手親近他?沒有對不對?事實擺在眼前,他根本嫌棄陽陽!」
「他才沒有!」芯慈生氣地甩動手臂,應用文卻硬是抓得死緊。
「沒有嗎?那你怎麼解釋他視陽陽如無物的舉動?他如果願意接納陽陽就不會連抱抱他都不肯,他只是跟你玩玩罷了!芯慈,你別被他騙了!」
「你胡說!」
「我沒胡說。」應用文苦苦勸道,「芯慈,你張眼看清楚一點啊!」
「我不听!你放開我!」
她不知道一向和善的應用文為何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而且這麼粗暴?下班前他說有話要說,她也不疑有他,沒想到……
她後悔了,不該單獨與他來地下停車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