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樂到嘴歪。」文逸倫忿忿不平。「唉……可憐我孤家寡人。」
「可憐?」童羽凡回敬一記︰「听說有人夜夜春宵。」
「嘿……」文逸倫賊笑。「為了保持優良紀錄,必須把握這最後的一夜。」說完,眼楮如探照燈一樣來回掃射……咦!目標就在正前方。他昂首挪過去。
「滾開!」淳詩萍頭也不轉地怒吼。「PUB里面那麼多美眉,少來煩我!」
「妳不是美眉嗎?」文逸倫尚未搞清楚狀況。
「我有沒有前凸後翹?!我有沒有袒胸露臀?!」淳詩萍氣勢磅礡。「敢說我是美眉?!找死!」
文逸倫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女生不是都很愛這個象征年輕的「美眉」稱號嗎?再說,好歹他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她居然不識貨?!
「她是韶翎的朋友。」Steve好心提醒正處于炮口的人。
原來是自己人。兩個男人同時轉頭看她。
「看什麼看?!」淳詩萍滿月復怨氣。出什麼書!害阿唐不務正業,害她少賺很多錢,越想越嘔!
「我們也是桑韶翎的朋友。」童羽凡主動釋出善意,雖然他不只是她的朋友。
「我不認識你們。」淳詩萍略瞄一眼;她當然知道他是童羽凡,但她正在哀悼無緣的鈔票,實在沒心情哈啦。
「喝酒就認識了。」文逸倫端起酒杯,繼續賣弄翩翩風度。「來,干杯。一口悶,感情深。」
「你是酒家男嗎?」淳詩萍冷冷看他,毒舌女發功,把人氣到嘴角抽筋。
文逸倫卻不介意地擊掌大笑。「好玩!好玩!扮兒們,我不想回上海了!」
「你是大陸同胞?」淳詩萍禁不住好奇。
「對不起,我是台灣同胞,在上海被稱為『台巴子』。」文逸倫認真解釋,最後三個字還用上海話說出。
「真難听。」淳詩萍微微皺眉。「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妳真是深得我心啊。」文逸倫湊到她面前,很認真地問︰「要不要跟我去上海,一起為台爭光?」
「你有病。」淳詩萍向後退開一點;說不定是愛滋病。
「不然,妳留電話給我。」文逸倫鍥而不舍。「我下次回來的時候找妳。」
「這麼老土的事情也做得出來?」淳詩萍輕蔑地睇他。「台灣要靠你爭光,也毀了。」
「電話號碼?」文逸倫拿出手機。
「我從不留電話給陌生人。」淳詩萍堅守原則。
「我們已經不算陌生人。」文逸倫展現「牛皮教主」的本領。
「哼!」淳詩萍跳下高腳凳,把酒錢交給Steve,毫不留戀地離開。
「等一等!」文逸倫準備追上前去。
「算了。」童羽凡拉住好友。「你搞不定她,還是回去騙騙上海美眉,比較省心。」
「你知道嗎?越難搞,越有趣味。」文逸倫下定決心,打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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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鳥語花香。
童羽凡又前往北美比賽,桑韶翎為雜志封面去歐洲出了一趟外景。
出書計畫順利進行,然而,瑣碎的事全部堆在唐惠軍頭上,讓他這萬紅叢中的一點綠焦頭爛額。但是,親眼目睹這些女人風馳電掣、雷霆萬鈞卻精準無比的工作方式,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天深夜,桑韶翎、淳詩萍、唐惠軍分別接到大廈管理員的電話,告訴他們婚紗店失火。當他們在第一時間分頭趕到時,現場已經處理完畢,因為消防隊及時搶救,幸好沒有禍及鄰居。
避理員說,店里面全都是易燃物,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前後才十五分鐘啊,他們三年的心血就全部付之一炬了。
和十數名員工並肩望著眼前的烏漆抹黑,真是欲哭無淚啊。
後來,員工被一一勸回去,消防隊也陸續收隊,三個老板仍坐在路旁,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我最喜歡的那幅照片有沒有逃過一劫?」桑韶翎仍心存僥幸。
「明天的schedule要全部取消,希望客戶不會索賠。」淳詩萍另有擔心。
「妳們怎麼只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唐惠軍忍不住來氣。「不是應該傷心難過嗎?」
「有必要傷心嗎?」淳詩萍心平氣和。
「難過有用嗎?」桑韶翎平心靜氣。
「不然,也應該責怪我最近忽略店里的事,才會發生這種意外!」唐惠軍顯得焦躁不安。
「怪你干嘛?沒有就算了。」淳詩萍瞟他;她平日絮絮叨叨,緊要關頭時,反而不會怨天尤人。
「人就是要灑月兌一點。」桑韶翎瞅他;對于身外之物,她一向看得很淡。
也灑月兌得過頭了吧?唐惠軍實在無法理解。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越燒越旺的。」淳詩萍是樂觀主義者。
「贊成!」桑韶翎在心里盤算。「保險公司會處理善後,我們三個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安排好每個員工。」
「明天我會找大家開會。」淳詩萍仍有心情說笑。「你們兩個以後可以專心寫書了。」
「那妳呢?」唐惠軍仍心神不寧。
「我?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之後,說不定會有更燦爛的起點。」桑韶翎從不放棄夢想。
「再說吧。我打算去歐洲走一趟,也許能釣個石油王子什麼的。先走啦。」淳詩萍瀟灑揮手,輕快離開。
此時,桑韶翎的手機響起,她簡單講了幾句,掛斷。
「是童羽凡?」唐惠軍低頭看她。
「嗯。」桑韶翎嘴角生春;他們現在保持每天一通電話,感覺很甜蜜,雖然在地球另一端的他老是搞不清楚時差問題,想到就打,嚴重擾亂她的作息,但她毫不在意。
「怎麼不告訴他發生火災的事?」
「遠水救不了近火。」桑韶翎抬頭,泰然自若。
「妳滿足于這種遠距離感情?」唐惠軍緊緊盯著她。
「習慣了。」
「韶翎,我記得妳曾經說過,幸福就是手牽著手,在馬路上逛。」
「嗯。」桑韶翎不解地看著他。
「要不要試試看?」唐惠軍笑容靦腆。
「現在?」桑韶翎驚訝。「但,缺了戒指。」
「鑰匙圈可不可以?」
「哈……」桑韶翎終于開懷大笑;她知道唐惠軍是在逗她,也是安慰她。
「難過嗎?」唐惠軍的聲音里含著無限柔情。
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已經失去的婚紗店?還是仍然無法掌握的感情?無論是哪個,桑韶翎都不想回避。「嗯。」
「如果妳想哭,肩膀借妳。」唐惠軍溫柔地靠向她。
「我沒那麼脆弱。」桑韶翎輕輕捶一下他的肩膀。
「別擔心,我會永遠、永遠保護妳。」唐惠軍許下一生的承諾。
「謝謝。」桑韶翎閉上眼楮,滿心感恩,靠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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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干什麼?」童羽凡手中拿著一迭照片,心情紛亂。照片中,桑韶翎和唐惠軍的神情舉止都十分親密;他很想把照片拋出車外。可惡!
「告訴你事實。」葛琳卡輕松自若地駕著胞車。
「我不想知道什麼見鬼的事實!妳不要給我制造問題!」童羽凡高吼;才剛下飛機,就被這些照片攪得頭昏腦脹。
「這些哪是我制造的問題?我只是擔心你這兩個月在美國東西岸飛了好幾趟,只顧奔波事業,卻顧不上後院著火。」葛琳卡其實也在套話,她更想知道他為什麼在美國待這麼久,比賽早已結束了啊。
「不關妳的事。」童羽凡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她也許並不感激你的付出。」葛琳卡假裝不經意地挑撥。「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