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嬌貴的外表。「妳大學畢業了嗎?」
「我剛讀完碩士回來。」他的關心讓她眼底躍動著希望光芒。
「身為方盛的繼承人,妳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其一就是繼續當妳的名媛淑女,找到一個合適的丈夫,讓他成為接班人。」
「我找到了,那個人就是你。」她依然不肯死心,楚楚可憐的握住他的手臂不放。
他甩開她的手。「我的責任是曜風,以後我跟方盛絕對不會有任何業務往來!如果,妳再繼續無理取鬧,我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妳。」冰冷的警告聲令她毛骨悚然。
「定捷哥……」
他不給她說話的余地,繼續說︰「其二就是善用所學,好好經營方盛金控,當個優秀的接班人,與其把自己的幸福和家族的未來交由別人決定,不如自己掌控。」
「我沒有你這麼能干,我做不來。」
「沒有人天生就會一項本領,這都是靠日積月累訓練出來的,如果妳有心接管方盛金控,我想夏伯伯一定會替妳找一群優秀的團隊來輔佐妳。希望有一天,我能在財經新聞上看到妳的好消息。」
「定捷哥,如果我真的變成女強人,你會考慮接受我嗎?」她仍舊執拗的想要他的愛。
「不會,如果我會喜歡妳,早就追求妳,不會等到現在。我不喜歡妳,即使妳為我做了犧牲,付出得再多,我還是不會喜歡妳。」
「我以為你是在等我長大……」她萬般委屈。
「用財富來換取一個人的愛情,是很可悲的事,妳不要再做傻事了。有一天,等妳真正長大了,妳會發現我根本沒有妳想象中的好,妳喜歡的只是一個影子,自己腦海中想象的我,並不是現實里的我,到時候妳會很失望。」
裴定捷當她是迷途的羔羊,給予安慰開導。
「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對不對?」
「如果妳繼續執迷不悟的做出令人生厭的事,我不止會恨妳,連帶兩家的友誼也會受到影響,難道這就是妳所樂見的事?」
她難堪的垂下頭。「我懂了。」她連方盛金控都雙手奉上了,他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除了死心,她別無他法。
夏穎芯回眸深深瞅了他一眼,踩著心碎的腳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他送走夏穎芯之後,召來幾個重要干部吩咐事情。
接著,他必須去找那個小傻瓜,問她怎麼忍心把他讓給別人?難道他們之間的愛情,脆弱得禁不起考驗嗎?
梅笙開始學習過著沒有裴定捷的生活,但她還是忍不住搜集關于他的剪報,常常一個人到他們曾去的餐廳,記得他的咖啡要加兩顆女乃球不加糖。
她像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過著行尸走肉、毫無目標的生活,最後為了避免因自身過失而牽累他人,她索性遞出辭呈。
今天,是她最後一天待在男人志里,她辦好簡單的交接手續,和幾個要好的同事道別。
「叩叩!」
「進來。」
她敲門進入阿野的辦公室,看見喬治和小杜也在里面。
辦公室里的同仁有耳聞他們分手的消息,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他們不想幫她,而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影響工作氣氛。
「阿野,這是我的辭呈。」她將信封放在他的桌上。「這段時間感謝你們對我的照顧。」
「妳有找到新工作嗎?」喬治看她瘦了一圈,十分不舍。
「我想先在家里休息一陣子,也有可能會留在武館幫忙,繼承家業。」
她苦楚的可憐模樣觸動了阿野的心,他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她。「要是想回來上班,或有其它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打電話過來。」
「謝謝。」她收下名片,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支票。「可不可以替我將這個交給老板?」
「二十萬的支票?!做什麼用的?」喬治驚呼道。
「他之前借我錢還信用卡債,我想以後可能不會有機會再踫面,所以想請你們替我轉交給他。」
「妳怎麼能籌出這麼多錢?」喬治記得她常常喊窮。
「我把去美國用信用卡買機票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爸……」
「妳自己交給他。」阿野拒收。
她又把支票推到阿野的手邊。「他不會想見我的,所以我才要麻煩你們。」
梅笙露出小狽般的乞憐表情,眼眶還閃爍著淚光,阿野只好心軟答應她的請求。「好吧。」他勉強收下支票。
「我還有一個請求,可不可以答應我?」
「妳說說看。」
「可不可以把老板坐的那張皮椅賣給我?」
「妳要那張椅子做什麼?」她的請求令阿野錯愕無比。
「因為那是老板坐過的椅子,我想帶回家。」
她覺得坐在那張椅子的時候,就可以想象自己靠在裴定捷的懷里,無依無靠的心不再飄飄蕩蕩,有了踏實的歸屬感。
靶情是他們兩人的事,沒有旁人置喙的余地,但看她那副黯然神傷、為情消瘦的模樣,大伙兒都忍不住想插手。
阿野煩悶的推推鏡框。「既然妳還對他念念不舍,為什麼要分手呢?」
「我又配不上他,待在他身邊只會連累他,不如早點認清現實。」她的眼角蓄著淚水,將所有委屈咽進肚里。
「算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不想再過問。」阿野以手指梳攏前額的發絲。「椅子妳要的話就搬走吧。」
「謝謝。」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公司的員工道別,然後從背包里拿出準備好的繩索,綁在椅背上,將裴定捷專屬的椅子推出辦公室。
她站在男人志的辦公大樓前,頂著艷陽、汗如雨下,拉著繩子走入熙來攘往的街道。
裴定捷以倉皇的腳步從曜風的辦公大樓飛奔趕到男人志,卻從阿野和其它同仁的口中得知梅笙離職的消息,知道她剛走不久,他馬上跑下樓,在附近的路口尋找她的身影。
酷熱的城市,他遠遠的看見她扶著巨大的皮椅,站在馬路邊招手等出租車,準備把皮椅運回家。
「梅笙?」她痴傻的行徑令他又惱又心疼。
熟悉的聲音傳至她的耳里,她怔怔的回頭,隔著蒙的淚眼瞅著他。
「老板……」乍見他,一種說不出的思念在空氣中隱隱彌漫、渲染、擴散……
「妳不是說要跟妳的師兄結婚了,為什麼還要把我的椅子帶走?」
「我……」她啞口無言。
「妳師兄根本沒有從美國回來,他也不是妳要離開我的理由對不對?」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轉過身,疾步走開。
裴定捷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攔住她。「回答我的問題。」
她垂下眸,沒有勇氣迎上他。
「我已經知道妳和夏穎芯之間的交易,在妳心中我就這麼微不足道?妳就這輕易的把我拱手讓給別人?」
他的質問令她的心中滿溢苦楚,鼻頭酸酸的。「我這是為你好。」
「什麼叫為我奸?」他無力的嘆息。「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是妳說了就算,也不是妳一個人就能做所有的決定。」
「對不起。」她吸吸殷紅的鼻子,仍舊不敢看他。
「以前我們是單獨的個體,但在我們相愛之後,不是單獨的個體,而是用愛維系的共同體,我們有共同的願景,妳怎麼可以背棄我們的約定?」他箝制她的肩頭,強迫她面對他,繼續說︰「我以為我找到一個不在乎我的皮相、身家背景和財富的女人,她只是純粹愛我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