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女人就有我的事。」何菊幽和樊令齊異口同聲。
「要管別人的閑事就得挨拳……」男人出其不意的朝樊令齊揮拳,重重地打偏了他的臉。
「敢打我的臉!」樊令齊撫著嘴角沁出的血絲,怒火中燒,握起拳頭也朝他的臉招呼過去,力道完全不客氣。
「啊……」男人被他打偏了身子,女人趕緊跑過去勸架。
「別打了,拜托你別打了。」
「先生,抱歉,你們動手打人,依照店里規矩,要請你們兩位離席。」店經理和侍者連忙將兩個男人隔開,請他們離場。
「是他先動手打人,為什麼要我們離場?」何菊幽緊握粉拳,憤憤不平地問道。
「走就走,我還不屑待在有人渣的地方!」樊令齊撫著疼痛的下巴,結完帳後迅速離場。真衰,被甩又無辜吃上一拳。
「拿去。」菊幽從皮包里掏出一張面紙遞給他。
「謝謝。」他看了她一眼。
「要不要上醫院?」她很同情的看著他腫了半邊的臉,唉唷,一定很痛!
「不用。」樊令齊被她的表情逗笑,牽動下巴又惹來一陣痛楚。「我和妳五百年前一定結了緣。」而且是孽緣。
「什麼意思?」她拉緊外套,一臉疑惑。
「百年修得同桌飲,不過是場孽緣,遇上妳就跟人家打架。」還被甩,下巴痛,心更痛,莫名其妙女友就移情別戀。
「看在我們五百年前那段孽緣,我也給你一個忠告,當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優點都會變成缺點。」
「妳在安慰我嗎?」樊令齊挑挑黑眉。
「算是看在剛才你替我擋一拳的分上。」菊幽瀟灑的揚揚手與他道別。
「再……」樊令齊連忙頓住,這種鋼木蘭還是不見得好,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相遇,否則以她潑辣強悍的性子,真不曉得又會迸出什麼樣的戰火。
第二章
Women'sTalk時尚雜志,隸屬于蔚然出版集團旗下的女性月刊。位在信義計劃區的辦公大樓內,窗戶開敞、陽光灑落,由透明光板構築而成的隔間拉門內,幾位員工正在討論「蔚然十大慘案」,其中何菊幽第十三次失戀成為熱門話題。
二十七歲的她擔任Women'sTalk雜志的主編,成為時尚界的一則傳奇,美麗且性感的外表使她迅速晉升為媒體寵兒,聰明干練的工作效率令人激賞,然而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她連甩十三個男人,成為名副其實的「失戀女王」。
牌友會中常聚在一起打牌的姊妹們,紛紛前來致哀或恭喜。
超級迷信的戚竹影馬上發表言論。「下管是依命理角度或星盤上看來,妳都和他犯沖,那種人天生賤骨頭,早點分了免得讓他帶衰。」
霍梅笙扛起攝影架,擺出金雞獨立的架勢。「那個賤男人有沒有欺負妳?要是有的話,我霍梅笙一家五代開武館,打敗東亞病夫的霍元甲是我曾師祖,南舉北腿,詠春、太極、少林、羅漢鐵定打得梁良昌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菊幽提醒道:「梁良昌是上上一任,剛被我甩的叫廖詩勁。」
霍梅笙尷尬的搔搔頭。「太多了記不得,下次我一定把妳的新任男朋友記清楚,以後要尋仇才下會找錯對象。」
「不會有下次了。」菊幽叮嚀道:「還有把妳的攝影架放下來,等會兒打破玻璃就慘了。」
「菊幽,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千萬不要為了一棵朽木而放棄整座森林,雖然台灣的森林過度開墾濫伐,但還有其它的森林資源。
「我們目光下能短淺、下能有種族歧視,根據我的報告指出,意大利二十歲至四十五歲的未婚男子總共有五十五萬人,而且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帥哥分布在該國,其它的百分之二十在好萊塢混飯吃。」超級相親狂丁蘭燻發表精湛的「男人經」。
「那些資源留著給妳慢慢開發,我沒有興趣。」
「為什麼?」霍梅笙垮著臉探究。「是不是那些男人欺負妳?」
「妳覺得哪個男人欺負得了我?」菊幽反問。
「也對。」梅筆氣地點點頭。「妳只要一開口,男人就會嚇得屁滾尿流,不像我還得動手腳趕他們。」
「妳下要因為那些臭男人而灰心喪志,我再替妳找幾個好的對象,連邦金控的財管部副理好下好?上回舉辦活動時我覺得他人還算親切和善,長相也不差……」
丁蘭燻從「閱男無數」的記憶匣尋找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不用了,我沒興趣,以後我再也下要談戀愛,玩那種無聊的約會游戲。」她從皮包拿出行事歷,準備開始忙碌的工作行程。
「為什麼?」三個女人六只眼楮,好奇地瞅著她。
「男人只是進化不完整的生物,我何必為了他們耽誤自己的青春,不如多賺一點錢,快把房貸還清才實際。」
「單身是很寂寞的,妳想要孤單四、五十年嗎?」丁蘭燻自認沒法在失去愛情的滋潤下生活。
「誰說我會很孤單?」她連忙斂去眼底深濃的感傷和落寞,擠出一抹微笑,指著桌上的照片。「別忘了我還有一個寶貝女兒--芭比。」
芭比--擁有拉不拉多乖巧溫馴和黃金獵犬聰明勇敢的混血品種,是菊幽的寶貝愛犬,自從一年前在寵物店看到牠偎在鐵籠中睜開愛困的睡眼,她花了三秒鐘決定帶牠回家。
蘭燻垮著臉,露出嫌惡的表情。「妳那只走到哪、撒尿到哪的笨狗啊!」
「拜托,牠是因為下安才會在妳的高跟鞋上撒尿,現在我請教練訓練得非常好,比較听話了。」
「一個孤單的女人和一條愛撒尿的母狗,相依為命四、五十年,最後女人老了,牠有可能啃掉她美麗的臉龐,妳真的要寂寞過一生嗎?」蘭燻光想就覺得這種人生太過悲淒可憐。
「那我倒要考慮看看,到底要讓芭比啃掉我的左臉還是右臉。」她恍若沒听懂蘭燻話里感傷的措詞。
「等一下。」戚竹影拿出命盤,端凝著菊幽姣奸的容顏。「我看妳今年紅鸞星動,印堂發紅,不可能單身一輩子,搞下好年底我們就會收到妳的喜帖。」
「竹影,妳的八字若批得這準,干脆在行天宮前設個攤,掛上鐵口直斷戚半仙的名號,不用來這里辛苦的拉廣告,天天喊著業績壓力奸大。」
竹影悻悻然地想辯解時,菊幽的手機恰好響起,中斷了她們的話題。
「張伯,我是何菊幽,有什麼事嗎?」她從來電顯示看到是大樓管理員張伯。
「何小姐,妳家淹水了,趕快回來啊……」張伯操著濃重的上海腔,在電話另
一端慌張的陳述。
「淹水?」菊幽轉頭透過玻璃帷幕,看著窗外清澈湛藍的天空。「張伯,外面沒有下雨,再說我家在三樓,不可能會淹水。」真愛尋人開心。
「不是啊,俺沒說錯,妳隔壁新搬來的樊先生在整修什麼……花房來著,剛才搐斷了水管,整個水都溢出來了,從那個共通的陽台滲進妳的客廳里……」
「所以我家真的淹水了!」菊幽拔高細細的尖嗓,想象災情嚴重到什麼程度。
「發生什麼事了?」
「我家淹水了。」她迅速的收線,利落的打開公文包將行事歷、手機、鑰匙掃進皮包里。
「妳家在大安區,又是三樓,怎麼可能會淹水!」會淹水的地段應該是社子島才對。
「一言難盡。」她拿起外套,一邊叮嚀。「我要趕回去看災情有多慘重,等一下老板若找我,請秘書把電話轉到我的手機上。」她拍著竹影肩膀。「妳,今天要和恰然代理商的副理開會,討論下個月廣告的金額和贈品贊助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