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對不起。」駱維彥吻上她的唇,止下她傻氣的歉意,「我只要你好好陪在我身邊,我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你的煎熬,我會崩潰、我會發瘋……」
不知哪來的勇氣,冷冰心踮起腳尖,就那麼樣覆上他的唇,封堵住他殷殷切切的嘎啞低喃。
不能擁有彼此,會崩潰的何止是他?她對他的愛也好深好深哪!
駱維彥這些天來懸浮的一顆心,在懷里人兒熨貼上她柔軟冰涼唇瓣的剎那,終于完全松緩了下來。
他緊摟著她,忘了他們仍在大雨中、忘了該抱她回屋里、忘了一切……只是纏綿深刻的吻她。
他的冰心,回來了……
當一對有情人在雨中吻得渾然忘我的同時,駱家庭院的另一頭,駱達遠夫婦及駱維俊三人,在轎車里微笑的松了口氣。
他們急著開車回來看失蹤的冰心是否會回到駱家,結果就瞧見在大雨中談話的維彥和冰心,接著便看見眼前這深情浪漫的一幕。
不過他們擔心的是,淋了這場大雨,身子向來弱的冰心和高燒尚未退盡的維彥,恐怕要臥病好些天了。
*****
「媽,你有沒有看見冰心?」
微涼的安靜午後,駱家響起了駱維彥倉促的聲音。
「冰心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坐在沙發上看報的何文媛,扭頭看向樓梯那頭的維彥。
「她是在我身邊,可是,該死!我怎麼知道我又睡著了!」駱維彥懊惱的扒梳著頭發。
是,他又不知不覺睡著了。
冰心原本在他房間在他懷里看書,怎知他竟會安心的旋入夢鄉,等他醒來,不見懷里人兒。
一瞬間,那種她又消失的無邊恐慌,立即爬螫他整個胸口。
「冰心沒下樓,她大概在她房里或書房……」
「對了,書房,我去看看。」駱維彥一骨碌的轉身上樓。
何文媛看著她這個霍地打斷她的話,又忙不迭的沖上樓的兒子,不覺縱容的搖搖頭,會心一笑。
經過上次冰心出意外的事,維彥是真被嚇壞了,加上那場大雨,維彥臥病兩天,冰心卻足足高燒一個星期,差點沒把維彥又急瘋了。
維彥這孩子啊,愛慘了哪!
「冰心……」
還沒到書房,駱維彥就揚聲叫喚,卻在手剛好旋開門把時,听到一記響亮聲響及一聲嬌呼聲,他的心髒登時漏跳半拍,忙推開門,就見冰心彎腰撫著膝蓋。
「該死!你又傷到了?」駱維彥濃眉深鎖,一把抱起她坐進沙發,讓她坐在他腿上,慌忙的撩起她的長褲。
「我……突然听到你叫我,急著從搖椅上下來,不小心撞到書桌……我沒事……」
「沒事?膝蓋紅成這樣還沒事!」駱維彥邊幫她揉撫,邊粗聲的問︰「你該待在我懷里的,為什麼又不聲不響的跑掉?」
「你睡著了,我不想吵到你嘛。」冷冰心細聲的說,微眯起左眼,她的膝蓋有一點點痛。
瞧見她忍痛的表情,駱維彥不禁又氣又心疼,「真的該拿條繩子把你綁在身邊,才一會兒不見你,你又撞出一大片瘀青。拜托呀,你右手的傷才剛好,別再出狀況啦!」
這一個月來他放心不下她柔弱的身子,向他父親告假,在家照顧受傷生病的她,她任何的疼痛都牽動他的心頭,何況此刻又見她撞傷自己。
「哦。」冷冰心瞅著他蹙起的眉峰,輕聲回應,她沒說的是,她其實已經很小心了。
「還痛嗎?」他輕按她的膝蓋,掛心的問,
冷冰心微微搖頭,放下撩起的褲管,就要挪坐在椅子上,她腰上收緊的力道卻告訴她,坐在他腿上就好。
「看來我要更加看緊你才行,免得下個月要當我美麗新娘的你,又發生什麼讓我措手不及的事。」駱維彥將她散落的鬢發順到耳後,露出她弧度優美的小耳朵。
冷冰心的臉倏地一紅,駱伯父和駱伯母已決定了她和維彥的婚事。
「你……你真的要娶我?」冷冰心睇著他,怯澀的問。
「你沒有悔婚的機會。」他用力一摟,她只能整個人貼著他。
「你不介意我.....我很麻煩?」她和他臉對臉,心跳怦然的說。
「習慣就好。」他吻了她的唇一下,反正他已經一路被她麻煩過來了。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人可以參加我的婚禮……」冷冰心輕聲低語,有些感傷的垂下眼瞼。
「喂,看著我。」駱維彥輕捏她的下巴,要她迎對他的視線,「你的身世背景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以為我圖你什麼?還是你想告訴我,如果我沒有駱氏作後盾,你就不會喜歡我?」
冷冰心急將小腦袋搖得像波浪鼓。她愛他,只是因為他就是他……
「那不就得了。」他伸手托抵她的後腦,重重吻上她的小嘴,「再說那個一听見你昏迷不醒,眼見你不能幫他解決公司財務狀況,便腳底抹油回美國的渾蛋冷永權,難道你希望他來參加你的婚禮?」
冷冰心再搖搖頭,「我沒這樣想。那個人從來沒真正當我是他女兒,我和那個人也沒有絲毫父女感情,我比較擔心的反倒是……那個人會不會又突然跑來這里鬧?」
「冷永權是個愛面子的人,他既已在我和爸媽跟前顏面盡失,他不會再來駱家的。杰生叔叔說冷永權變賣了他名下的不動產周轉,只要冷永權從今起能踏實做生意,其實還是可以經營好冷家企業,否則永興遲早會倒。」
駱維彥輕娑她的粉頰,柔聲再道︰「別想這麼多,安心等做我的新娘就好,小凱可是一直嚷著,要快點看他的冰心阿姨當新娘子的漂亮模樣呢!」
提到小凱,冷冰心心下微動,她想到了連以。
「伯母說……以瑄姊把小凱暫時帶回她南部娘家,出國去了,可能要一段時間才會回國……」冷冰心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要是再傻傻的以為你對不起以瑄,我會很生氣!」駱維彥皺下眉頭提醒這個傻氣的家伙。
「不是啦……」她急抓他的手臂說︰「我只是在想,以瑄姊現在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你用不著替她擔心,是她自己說想出國沉澱變質的心情,找回煥然一新的自己,為了小凱,也為了她自己,她會過得很好的。」駱維彥平靜的說,對連以瑄的不滿,在冰心醒來後已逐漸消褪。
「伯母說以瑄姊有向昏迷中的我道歉,我想,以瑄姊會變回像我第一次見她時的親切和藹模樣,小凱會有一個很疼愛他的媽媽,對不對?」冷冰心眨著期待的美眸望他,嘴角有淺淺的笑。
「對,對。」駱維彥模模她的頭,唇畔跟著溫柔揚起,他再明白不過她關心小凱的心情。
冷冰心笑開的偎入他懷里,樓梯口驀地傳來駱伯母的喊聲︰
「維彥,帶冰心下樓喝中藥!」
「好。」駱維彥高聲回答,攔腰抱起可人兒,「媽幫你炖好了調養身體的中藥,下去喝吧。」
「我可以自己走……」冷冰心話才說完,就見他的眉毛又靠攏了。
「我不放心。」
駱維彥雙手一緊,環護的抱她下樓,低低的又咕噥了句︰「要對你放心,實在很難。」
依他看,他這一輩子,怕永遠對她放不下心了。
但是,他甘之如飴。
尾聲
沒有月光,寂靜寒涼的夜,當駱維彥滑入暖被里,摟過先他一步躺入被窩中的愛妻時,房里毫無預警的陷入一片黑暗。
他明顯感覺懷里的人兒顫栗了下。
老天!冰心患有幽閉恐懼癥,她對突然的漆黑沒有免疫力的。
「冰心,放輕松,只是忽然停電,別怕。」駱維彥摟緊她,慌忙拍撫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