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事嗎?」駱維彥低低輕喃,胸中不知為何有抹不安的感覺掠過。
「你如果不想她擔心你的喉嚨,就趕快進來吧。」連以瑄話一說完,徑自打開一樓的公寓門進去。
就那麼突然的,她腦中浮起了她臥房抽屜里的那包白色粉末……
駱維彥再看冰心的背影一會兒,返身走進連以瑄的住處,他的喉嚨干澀得緊,他要先喝杯水,然後再去接冰心。
走在街上的冷冰心小心翼翼的帶小凱過馬路,幾分鐘後他們進入蛋糕店,她讓小凱挑了個有他喜愛圖案的蛋糕,讓服務人員替他們裝綁。
接著冷冰心看到附近剛好有家超市,她想買些食物回去給以瑄姊料理也好,于是又帶小凱兜進去逛逛。
就這樣,冷冰心花了些時間,才和小凱回到他家。
冷冰心按了門鈴卻不見維彥來應門,她下意識的輕推大門,發現大門並沒上鎖,她便和小凱直接開門進去,只是進到廳里卻奇怪的沒看見維彥和以管姊。
「維彥……」冷冰心輕輕地喊,屋里也冷冷清清的,沒有回應。
冷冰心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就見小凱乖乖坐在椅子上盯著他的蛋糕瞧。
「小凱再等一下,等會兒再切蛋糕哦。」冷冰心模模乖巧點頭的小凱發頂,猶豫一下,她略感冒昧的踱步到廚房尋看,還是沒看到維彥。
「難道是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念頭閃過,冷冰心已移步到走廊轉角的房門前,心急的輕喊︰「維彥,你在里面嗎?」
房門霍地被打開了。
冷冰心的腦門卻驟地一轟,胸口緊絞成團,頓時喘不過氣來。
她看到了上半身躺睡在床上的維彥,還有以瑄姊,她……
「啊!你回來啦?」
連以瑄慌張的穿整著衣服,無限依戀的朝床上瞥一眼,關上房門,語帶羞意的說︰「維彥累了,別吵他。」
冷冰心的心被重重撞擊了好幾下,她呆站著,不知過了多久,才听見自己顫著聲音問︰「你們……」
「我們一直是這種關系。」
連以瑄忍住勝利的快感斜挑了下嘴角,略帶委屈口吻的繼續說︰「就算你介入我和維彥之間,只要維彥偶爾記得我,像剛才那樣給我慰藉,我就心滿意足了。」
冷冰心一顆心,全亂了。
她恍惚的道下一句︰「不打攪了。」恍惚的往門外走。
她听不見小凱的叫喚,也沒察覺連以嘴角噙揚的狡猞笑容,只是低著頭,一徑的向前邁步,走出連以瑄的住處,隨便拐個彎,又失神的一步一步的走,腦中翻攪刺扎的,全是剛才所撞見的那一幕。
原來維彥和以瑄姊一直是那樣親密。
原來真是她介入了他們之間。
維彥說他不愛以瑄姊,說他愛她,但……她迷惑了。
究竟……什麼是愛?
冷冰心沒理會和行人擦撞了肩膀,依然魂不守舍的垂首踢著落寞的步伐。
她忽然想起,其實她從來也沒被愛過。她母親不愛她,她父親也不愛她,她憑什麼又能奢望維彥能愛她?
她向來是一個人的呀!她怎麼忘了?
「是呀,我本來就是一個人……」冷冰心哀戚低語,心里又籠上陣陣寒意。
突然,耳中傳來促急的喇叭聲及尖銳的煞車聲,冷冰心稍一抬頭,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一道猛力的撞擊向她襲來,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被甩了出去。
而後,她被旋入了又冷又痛,又累又倦的黑暗深淵中……
*****
「冰心!」
駱維彥驚喊出聲,猛地從床上一骨碌坐起,瞪著自己虛抓著的拳頭,胸口仍驚悸的急速敲擊著。
「原來是夢。」駱維彥喉頭干啞的低喃,伸手撫向額頭,卻模到一手的汗濕。
他怎會突然作這樣的夢?
冰心和他走在原野上,可走著走著,她竟猝不及防的掉落一側的懸崖,他慌急的伸手,然後……
他驚醒了。
駱維彥心口突又沒來由的一緊,他匆匆下床,只想趕快見到冰心。
「嗯?這里是……」駱維彥狐疑的溜看四周,忽地瞧見桌上擺放著小凱和以瑄的合照,他的思緒一下子回來許多。
對了,他記得喉嚨干,以瑄端了杯水給他,他灌了那杯水,想去接冰心,結果以瑄叫他等一下,說她換個便衣一起去,他等著等著不知怎麼的,頭突然昏沉了起來……
好像是以瑄叫他先到床鋪躺一躺,接著……
他完全沒有記憶。
「奇怪,我的喉嚨還是干干的,頭也好像有些重,可是那時怎麼會突然沉睡過去?算了,先出去見冰心要緊。」
駱維彥走到廳里,看見以瑄在廚房忙,小凱嘟著嘴坐在沙發上,可他就是沒看見冰心的人影。
「小凱,冰心阿姨呢?」駱維彥焦急的問,莫名的不安突地又竄上心頭。
「她說她有事,先走了。」連以瑄從廚房走近駱維彥,搶在小凱前頭,胡謅著說。
她吃味駱維彥一醒來就惦掛著冷冰心,不過卻也在心中暗喜,冷冰心從今天起,大概會和駱維彥保持距離才是。
「冰心怎麼可能不等我,自己先……」駱維彥的話忽地教他的手機鈴聲打斷。
「喂……」駱維彥拿起腰際的手機接听,下一秒,他耳中嗡然作響,臉上刷白一片,「媽,你說什麼?!在大哥的醫院?」
「維彥,發生什麼事?」連以瑄推著臉色慘白得嚇人的駱維彥,急忙問道。
「老天……」駱維彥根本沒听進連以瑄的詢問,慌亂的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冰心……冰心在急診室?
怎麼會這樣?
她應該在他身邊的,她應該在他身邊的……
「該死!怎麼會這樣!冰心,冰心……」
駱維彥心急如焚的駕車飆往他大哥的醫院,惶怕又恐慌的記起之前的夢。
「我的天!別嚇我,你得好好的,好好的,冰心……」
駱維彥憂心忡忡地呢喃,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將車飆得更疾了。
第十章
「維俊綜合醫院」的急診室外,駱維彥抱頭坐在長廊椅上,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喚喊冰心的名字。你怎麼告訴媽的?說要和冰心去幫小凱過生日,為什麼冰心不在你身邊?為什麼冰心會出了意外?」一旁的何文媛不顧丈夫的搖頭示意,揚聲質問維彥,她在家接到維俊的電話時,簡直慌得可以。
「她本來在我身邊的,可是後來.....我睡著了,我.....」駱維彥焦躁的回話在看見急診室的門應聲而開的殺那,促地打住,他急跳而起,抓住他從急診室出來的大哥就問︰「冰心怎麼樣了?」
駱維俊臉色凝重的望看他父母及維彥,「論外傷,冰心很幸運,除了右手肘骨折,輕微腦震蕩,幾處擦撞傷外,沒什麼嚴重的地方,不過……」
「該死!不過什麼?你一次講清楚!」駱維彥忍不住低吼,他稍稍緩和一滴滴的心情,全在听到那句教人心慌的「不過」二字,加倍的繃緊。
「冰心還在昏迷中。我們仔細檢查過她的腦部,並沒有什麼特異的傷處,但是冰心的意識很低迷,一直沒達到該有的醒轉指數,這是我還要再積極觀察的地方。」駱維俊一口氣將糟糕的情形全部說出。
「維俊呀,你的意思是,冰心有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不敢想的情況教他母親一口問出,駱維彥胸口的空氣仿佛被抽空似的全身僵住,開始覺得額際隱隱抽搐著。
「維彥,你沒事吧?」駱維俊瞧見維彥面如死灰,趕忙拉他到椅子上坐下。
「冰心……到底怎麼了?」駱維彥閉起眼,揉著太陽穴,喉頭灼熱干啞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