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心瀅陰冷低語,一張美艷的麗臉慢慢變得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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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丁若雪如同往常一樣在路邊等候來接她的皓宇。當皓宇的深藍色轎車停在她身旁時,丁若雪的唇畔滿是甜蜜的笑意。
「皓宇。」丁若雪坐進車內,甜甜地喊。
「嗯。」谷皓宇低聲的應,彎身為她系上安全帶。
丁若雪微微一怔。皓宇的態度……有點兒冷。
沒有慣有的喚喊,也沒有慣有的輕吻,皓宇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怎麼啦?是不是人不舒服?」她拉拉他的衣袖,關懷的問。
「沒有。」谷皓宇淡淡回答,閃躲她的注視,準備開車。
「等一下……」丁若雪按住他置于方向盤的手,語氣果斷的說︰「你有心事,別瞞我。」
比皓宇不由得緊蹙眉峰,他是有心事,他是不舒服,他……
「皓宇……」丁若雪柔聲再喊,皓宇到底怎麼了?
比皓宇沉吟半晌,他熄掉引擎,轉頭問道︰「妳覺得逸群這個人怎麼樣?」
丁若雪困惑的眨眨大眼,「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比皓宇牙一咬,取餅他放于後座的西裝外套,拿出口袋里的信封袋遞給。
「什麼?」丁若雪接過手,狐疑的倒出信封袋里的東西。
是一迭照片。
丁若雪詫異的看著手上一張張的相片,那是她今天下午和範逸群不期而遇的情況,從踫面、範逸群抱她過馬路,到範逸群送她到公司門口扶她下車……每一個步驟,都沒有漏失的拍進相片里。
「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丁若雪不解的問。
「這是怎麼回事?」谷皓宇指著照片不答反問,滿懷郁悶。
「這個呀?」丁若雪略感不好意思的說︰「今天下午人家不小心扭到腳,剛好踫見範逸群,于是他開車送我回公司。」
「只是這樣?」谷皓宇定看著她,沉聲追問。
「什麼意思?」丁若雪緊盯著他,心頭罩上莫名的沉重。
「妳以前說過不給逸群抱的,可今天妳卻讓逸群又扶又抱,看來妳對逸群的接受度比我想的還要高。」谷皓宇滿腦子全是範逸群扶抱雪兒的親密畫面,一古腦兒的發泄他的不滿,根本沒細想他的話有多傷人。
丁若雪的心在瞬間下沉再下沉,任由手上的照片滄涼滑落。
他……在懷疑?皓宇在懷疑她?他居然……
丁若雪胸口陣陣緊束,只覺愈來愈冷。她顫著手按開安全帶扣,寒著臉冷硬的說︰「是啊,我對範逸群很有好感,我們的關系……很曖昧。」
下一秒,丁若雪迅速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疾行離去。
在車門猛力被甩上的霎時,谷皓宇腦中轟地作響,完全清醒。
老天!他對雪兒說了什麼?
「雪兒!」谷皓宇急忙下車喚喊,雪兒卻已坐上出租車呼嘯而去。
「該死!我到底在干嘛?雪兒,雪兒……」
比皓宇喃喃低念,趕忙駕車向前直追,心中亂得可以。
雪兒剛才的眼神好哀戚,她跑下車時好像又扭到了腳……
「該死的我,竟然惹雪兒傷心,真是該死!」
比皓宇就這樣一路開車一路自責,而後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噥喚──
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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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谷皓宇所料,負氣的雪兒沒有回谷家,而是直接回她的娘家。
「雪兒,拜托妳開門讓我進去,別跟我嘔氣好不好?」谷皓宇敲著雪兒的房門勸哄,可惜房里面的人兒毫無響應,房門依舊深鎖。
「就算妳不想開門,那請妳開口說句話,別不理我呀!」谷皓宇急得直跳腳,無奈就是听不見心愛妻子清甜的回應。
「雪兒……」谷皓宇瘖啞的喊,頭抵著門,懊惱痛苦萬分。
「原來……相信,其實是那麼不堪一擊。」臥房內,整個人倚靠在門板上的丁若雪終于輕聲開口。
「咦?」听見雪兒的聲音,谷皓宇霍地站直身子,怎奈他還是失望的旋不開門把。
「雪兒,我不明白妳的意思。」他只能隔著一扇門和她對話。
「不相信愛情沒關系,只要相信你就好,這是你說的。我相信你啊,可是……」丁若雪淒楚一笑,幽幽地說︰「你不相信我。那……我對你的相信,算什麼?」
比皓宇听得心下大慌,急急說道︰「我沒有不相信妳……」
「你有!」丁若雪氣嚷,悲憤的截斷他的話。「之前在車上,你的眼里、話里全是不相信。」想著,她又覺得心底隱隱作痛。
「不是那樣,雪兒,我……」谷皓宇急著解釋,房里人兒卻無意听他的,再次攔去他的話。
「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麻煩你告訴爸媽,這兩天我想住娘家陪我媽。」丁若雪疲憊的說,她暫時不想見他。
「雪兒……」谷皓宇心亂如麻。
「拜托……讓我休息,拜托……」丁若雪頹然的滑坐地板上,眼里盈滿水霧,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听。
比皓宇心頭猛地一揪。雪兒在哭,他听得出來。
比皓宇緊抵房門,心底萬般不舍的一句「雪兒,別哭」,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口。他怕他一開口,房里人兒的淚水,只怕要止不住的潰決而下……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一扇房門,就那樣阻隔了兩顆相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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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為了若雪和皓宇小兩口鬧別扭的事,可急煞了胡秋燕、谷宏全與岳香梅三個人。
若雪因腳踝扭傷請假在家休養,平靜無波的一聲︰「沒事。」便推擋掉胡秋燕他們三位長者的輪番探問。
可若雪那牽強的笑容,還有她仍然不肯見皓宇,以及一提到皓宇便傷心愁眉的反常態度,哪里像沒事的人?
皓宇更糟糕,同樣兩天沒上班,只整日失神的直望著若雪家發呆,嘴里喃喃念著若雪的名字。
胡秋燕心急女兒的落落寡歡,谷宏全夫婦緊張兒子的郁郁落寞,但解鈴還須系鈴人,小兩口的難題,身為家長的他們,實在有些束手無策。
這晚,谷皓宇的臥房來了兩位訪客,分別是溫曉琪和她在半路上遇到、送她來谷家的範逸群。
「若雪呢?雖然她說她扭傷的腳已經沒有大礙,我還是想來看看她?」溫曉琪從進來谷家後就沒看見若雪的人。
「在她家。」谷皓宇倚窗而站,雙目定凝著窗外那端透著微光的雪兒房間。
溫曉琪不禁向身旁的範逸群投睇她的疑竇,谷皓宇的神情太憔悴,聲音太瘖啞,怎麼回事?
「能讓你變得這般失魂落魄又無緣無故請假兩天的,我想除了若雪,沒有別人。說實話,你和若雪到底發生什麼事?」範逸群直截了當的問。
比皓宇沒有收回他眺望雪兒房間的視線。他靜默半天,才懊喪的將照片的事說出來。
「天啊,你這個……」
「你這個大渾蛋!」溫曉琪打斷範逸群的話,氣得從沙發跳起來,走到谷皓宇面前斥罵道︰「你居然懷疑若雪?你這個……笨蛋!」
比皓宇無言答腔,眸中烙印著層層傷痛。他的確是個該死的渾蛋……
「我是喜歡若雪,但那是很單純的喜歡。從我知道若雪不可能愛上我,她心中只有你的那刻起,我對若雪不再存有非分之想,你這個笨蛋看不出來嗎?竟然為了幾張照片懷疑我和若雪,你腦袋壞啦?」範逸群忍不住也踱步上前責罵皓宇幾句,他範逸群好歹也是個君子,豈能平白讓人污蔑?
比皓宇依然望著窗外沉默無語。他是個該死的笨蛋……
「若雪的心一定很痛,你……唉!」溫曉琪本來還想開罵,可一瞧見谷皓宇現在這則要死不活的模樣,她所有到口的話又全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