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頓了下,思索著用詞,最後才道︰「因為這種感覺很好,不是嗎?」他別扭,還不想將那三個字說出口。
悠兒傻愣地頷首,目光停留在他的唇上,嬌憨地問︰「就只是這樣踫在一起,就會有這種感覺嗎?下一回,我遇上了小寶,也要這麼做。」
閻仲羿臉色大變,「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她咬了咬唇。
「這……這是……」他原先不想明說的,可她卻逼得他非說不可。「只有相愛的兩個人,才會有這種感受。」
「相愛的兩個人……」她訥訥地說著。
「難道你不愛我?」他逼問著。
「我……我不知道。」她茫然地望他,「愛……是什麼?」
他為之氣結,又想起她是條魚的事兒來。如果她真是條魚,她不懂得愛是何物似乎也無可厚非。
可他已投注了情感,又該如何讓她懂得他的心意呢?
「愛……就是你很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想將她佔為己有,想跟她在一起一輩子,生生世世不分離……」當他說出口的剎那,他的心也為之一凜。
他愛悠兒,千真萬確,再不容否認。
從未想過會在這麼短暫的時間里愛上一個人,可他就是著了魔似的愛上她了。
「那我不愛你,可是我很喜歡你喔!」悠兒天真一笑,很誠實地說出她的想法。
對她來說,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甚至與他生生世世不分離,這樣的念頭還未在腦中成形。
閻仲羿聞言,俊臉上陰霾一片,幾乎是齜牙咧嘴地瞪住了她。
「你……」悠兒嚇了一大跳,她害怕地逃避他的視線。
「你不愛我?」他自齒縫里蹦出這四個字。
為了愛她,他的內心飽受煎熬,必須與他自小所受的教育與道德理念對抗,而今他終於承認愛她,也願意敞開心胸接納她,可她卻說不愛他?他氣惱得直想掐死她。
「我……我很喜歡你……可是,什麼是佔為己有?生生世世不分離……好奇怪……」她畏怯地說著,只因她根本不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听了她的說法,他緩下了嚴峻的神色,釋然一笑。
「沒關系,你慢慢會懂得的。」他將她摟入懷里輕聲說道。
他會慢慢讓她明了,現在只要她他喜歡他,這就足夠了。
「你剛才……又生氣了?」她小聲地在他懷里嘟囔著。
她不想讓他生氣,她喜歡看他微笑,這樣她也會覺得很開心。
「我沒有生氣,只是誤會了你而已,沒事的。」閻仲羿扳起她純真的小臉,微微一笑。
「太好了。」她漾出了笑,拍拍胸口道︰「我才不要你生氣呢!」
說著,她仰起小臉,將唇熨上他的,笨拙地親吻著。他方才吻著她的感覺很舒服,她希望能帶給他相同的感受。
閻仲羿錯愕地任由她「輕薄」。她的技巧真是差勁,可他的心房卻像泉水般的冒出一陣陣柔情。
他輕合上限,享受著那酥麻的感覺。
不一會兒,悠兒突然抽身後退,臉上紼紅一片,急喘著氣息,捂著心口。
「怎麼了?」他關心地垂首瞧她。
「好奇怪……我只是想,你剛才那樣做,我覺得很舒服……所以我也想這麼做,可是,心跳得好快,腦袋也暈暈的,什麼事都無法思考,只想一直一直……」她覺得羞赧,說不下去了。
「你真單純……」他憐愛地啄吻她的額,鼻翼間淨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她單純的心思遠比任何女人的挑逗都來得搔動他的心。
「別又來了,我腦袋里會一片空白的……」她閃躲著他的親吻嬌聲抗議著。
「那也沒什麼不好,什麼都別想,只要知道我在你身邊就夠了。」他的吻流連在她的額、頰、唇之間。
悠兒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衫,想永遠停留在他懷抱的念頭一閃而過,她悄聲問︰「我們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你想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嗎?」他一模一樣地反問。
悠兒很認真地想著,用力點頭道︰「想。」
「那我們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吧!」他擁她入懷,笑得極為溫柔,眼眶卻覺得酸澀。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願意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只是,她真的懂得她給了他什麼承諾嗎?
「你知道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意思是什麼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知道啊!就是一直一直在一起嘛!」她笑得很是可愛。
閻仲羿在心里嘆了口氣,她果然不懂。
「一直一直在一起就代表一輩子,也就是說,這一生除了你,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能和我在一起,而你也是除了我,不會再有別的男人了。」他解釋著。
「別的男人?我不要別人,只要你就好了。」她偎進他懷里,覺得心情很好。
「悠兒……」閻仲羿合起眼,滿足地嘆了口氣。能夠听到她這一句話,夫復何求呢?
她雖不懂愛是何物,可她給的承諾已等於是愛了啊!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們要停在這兒多久呢?」悠兒自他的懷抱里探出頭來,四處張望著,「那條溪在哪兒呢?」
閻仲羿失笑,「你不喜歡和我說說話?」
「喜歡啊!可是……」她噘起了唇,她還是很想泡水的嘛!
「就快到了。別急、別急。」他知道在她心里,他還不是唯一最重要的事,可是,能成為唯一最重要的人也已經足夠了,其他的就慢慢來吧!
閻仲羿攬緊了悠兒,繼續策馬前行。
他倒也不是全然無憂慮的,至少,他怎麼也無法忘了她是條魚的事兒。
如果真如她所言的變回一條魚了,那麼,他和她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會愛上一條魚,雖然他相信她不會騙他。可是,魚與人……他終究還是難以釋懷。
「啊!就在那兒!」悠兒驚喜的呼叫聲打斷了他的冥思。
眼前,一條蜿蜒的小溪靜靜流淌而過,靠近山坳處還形成一座淺塘,很適合下水游玩。
悠兒興匆匆地想往馬下跳,可又太高了些,她忍不住催促著,「快點、快點!我要下去!」
閻仲羿唇角始終是寵溺的笑容,他躍下馬,將她抱下。
腳步還來站穩,悠兒已奔向溪畔,毫不遲疑便跨入溪里。
「等等!」閻仲羿沒料到她會如此心急,奔上前去將她拖回,「你就想這樣子下去?會把衣服弄濕的。」沒料到她想縱身入水,連套替換的衣衫未帶就來了,真是失策。
「那……」悠兒只想泡在水里,哪管得了那麼多。「我將衣服月兌下便是了。」說完,她已動手拉扯身上的布料。
「你……」閻仲羿氣結,替她將拉開的衣領兜攏,沒好氣地道︰「不準你這樣做!你是個女人,怎可以輕易褪下衣衫?」
「可是我以前不必穿衣服的……」悠兒委屈地咕噥著。
閻仲羿的腦海里本能地浮現她未著寸縷的誘人模樣,隨即氣惱地低咆,「那是以前!現在你是個人,穿衣服是最基本的禮節,你必須切記,絕不能輕易在人前褪下衣衫,否則……」
「否則?」悠兒怯怯地低聲問著,只覺得他目露凶光,很是駭人。
「否則……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閻仲羿頸間青筋爆出,也不知自己在生什麼天大的鬼脾氣,可一想到她縴細的體態,他就覺得一把火自心頭竄燒而起。
「你又生氣了……」悠兒委屈地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