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好羨慕你可以勇敢地對大哥以身相許,我……我甚至不敢主動開口跟他說話。」每次見到他,他總是淡淡地對她點頭微笑,而她更是羞得直望著腳丫子,更甭提說什麼話了。
「這……」柳瀠也滿佩服自己那時那麼有勇氣。
「讓你們久等了!」夏侯芊端著一個木制的圓盒,好開心地沖了進來。
「這麼快?」柳瀠望了夏侯芃一眼,很希望能再多聊一點。
「我怕你們等得流口水,所以特別跑著端過來呢!」夏侯芊獻寶似地將圓盒打開,喳呼著︰「每一種都很好吃喔!這個叫……叫……哎呀!忘了叫什麼了,反正很好吃就是了!我不會騙你們的!」說完,還主動拿起兩塊糕點,分別遞給兩人。
柳瀠接過來咬了一口,驚呼道︰「真的好好吃!入口即化,不甜也不膩,真好吃。」
「沒騙你們吧!」夏侯芊好得意,自己也挑了一塊坐下來吃。
夏侯芃依然嫻靜地笑了笑,道︰「有機會再說吧!」她知道柳瀠听得懂。
「什麼東西有機會再說?」夏侯芊不怎麼在意地反問。
「快吃吧!又要吃又要說話,不怕噎著嗎?」柳瀠回望夏侯芃一笑,繼續道︰「喝口茶吧!」她替每人都倒了一杯茶。
三位女孩吃得十分開心,直到丫鬟敲門道︰「少女乃女乃,夫人要見你。」
「娘要見我?」柳瀠趕忙放下吃到一半的糕點,「我先過去,你們慢慢品嘗。」
「好。」夏侯芊揮了揮手道︰「我們不會偷吃你的,不過,要快點回來喔!」
「嗯。」
※※※
柳瀠快速地檢視身上的衣物是否整齊,然後恭謹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
「娘。」柳瀠輕聲合上門,走至夏侯夫人面前。
「坐下來吧!」夏侯夫人微蹙著眉,臉上少了慣常的親切笑靨。
「娘?」柳瀠看出夏侯夫人的不對勁,關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夏侯夫人輕咳一聲,不太自在地道︰「昨夜你和嚳兒……圓房了吧?」夏侯夫人本是大家閨秀,雖已生了五個孩子,面對這種事,仍是覺得羞于啟齒。
「這……」柳瀠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嬌羞地垂下頭。
夏侯夫人見到柳瀠如此的神情,臉色一變,端起面孔冷冷的道︰「你可知道自己沒有落紅?」
「落紅?」柳瀠一愣,想起娘親有跟她提過這個名詞,但,這是什麼意思?
「嚳兒不是你的第一個……是吧?」夏侯夫人神色復雜地望著柳瀠,感嘆著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是這麼水靈標致的姑娘,想不到……「第一個什麼?娘,我听不懂。」柳瀠茫然地搖頭。
「你老實說,在嚳兒之前,你……你是不是和別的男人做過……苟且之事?」夏侯夫人有點結巴地問。
「別的男人?」柳瀠驚慌地瞪大眼,猛烈地搖頭道︰「沒有、沒有。」
「還說沒有?」夏侯夫人不禁動了氣,「你初夜沒有落紅,還敢說自己是清白的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娘,我也不懂為什麼沒有落紅,但我的的確確是……」
「別說了!」夏侯夫人覺得好疲倦,她嘆了口氣道︰「我想,我會跟嚳兒說一聲,至于你……還是回柳家吧!」別開臉,不想看到柳瀠蒼白的臉,怕自己會一時心軟,留下她。
「回柳家?」柳瀠顫抖著問︰「是要休了我嗎?」
「別怨我,是夏侯家容不下一個不清不白的媳婦。」夏侯夫人的臉色比柳瀠的蒼白,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是嚳兒在婚前就對柳瀠不規矩,她還可以勉強接受,但現在……她說什麼也無法認同。
「娘,我沒有,我是清白的!」柳瀠沒有落淚,她只是咬緊下唇,緊握雙拳,不甘心被污蔑。
「你先回房吧!我身子不太舒服。」夏侯夫人覺得頭痛,不想再談。
「娘,您好好休息,我……我先回去了。」臨走之前,柳瀠背對著夏侯夫人堅定地說了一句︰「我真的是清白的。」
夏侯夫人聞言只是合上眼,不搭腔。
※※※
回到房里,柳瀠木然地坐在床頭。
落紅?為什麼她沒有?她沒有做出對不起任何人的事,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落紅那麼重要嗎?為什麼別的女人有,她卻沒有?
她眼神空洞地一直呆坐著,連夏侯嚳回到房里都無所知覺。
「瀠瀠?」夏侯嚳一進房,便察覺到她的異狀,他趨近她,擔憂地拍拍她的臉,「瀠瀠,你怎麼了?」她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
「你回來了?」一看到他,她所有的委屈都襲上心頭,她抱住他,傷心地哭了起來。
夏侯嚳頭皮發麻,他的小娘子又哭了?天哪!
「你……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他笨拙地拍著柳瀠的背,好生不舍。
「我沒有對不起你,我沒有!」她悶在他懷里,哽咽著道。
「什麼對不起我?你在說什麼?」他一頭霧水。
「娘說我沒有落紅,她說我……不清白,要你休……休了我。」說完,柳瀠哭得更是哀淒。她不要離開他,不要!
「什麼?」夏侯嚳愣了愣,他沒想到自己的「不忍」,竟會傷害到柳瀠。「你先別哭,你一哭,我就無法思考了。」
「我不要離開你。」她哭著緊緊地抱住他,深怕他離她而去。「我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我只有你,真的!你要相信我。」在夏侯夫人面前,她可以強忍著不哭,但在他面前,她就是無法假裝堅強。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啊!」他心疼地想推開她替她拭淚,孰料她抱得死緊,怎麼也不肯松手。
「我不要離開你!」她再次哭著重申。
「我去跟娘說清楚,你別擔心,好嗎?」他索性環抱住她,在她耳畔保證著。
「說得清楚嗎?我們昨天圓過房了,可是,我就是沒有落紅……」她抬起哭紅的眼,好難過地望著他。
一听到「圓房」二字,夏侯嚳不爭氣地又紅了耳根。
「我們……呃……還不算圓過房,你沒落紅是……是正常的。」
「不算圓過房?可是……」她想起昨夜的痛楚,怎麼可能還沒?昨夜都如娘所說的,她經歷過「咬牙」及「忍住痛」了啊!「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我沒有忍住痛的關系?」
夏侯嚳一听,整張臉都紅了。「也不是那樣的,我……」他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這……這比和人談生意還難解釋啊!
「我們是不是要再圓一次房?」柳瀠恍然大悟,「那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會忍住痛,好不好?」話沒說完,她已經動手解開自己的衣服。
「瀠瀠,別這樣。」他撥開她寬衣解帶的手,溫柔地替她穿回衣服。
「你也不相信我?」她好害怕他不要她,執意要解開衣服,奈何顫抖的雙手讓她無法順利的卸下衣服,她難過地落下淚來。
「瀠瀠,你听我說!」夏侯嚳沉聲一喝,扳正她的身子,直直地望著她道︰「你別急,好嗎?先等我去和娘說一聲,我不要你這麼恐慌。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看到她這模樣,他很不忍也不舍。
「我不要!我們先圓房,等我落了紅,你再去見娘。」她改成扯他的衣服,急切地想證明一切。
「瀠瀠!」夏侯嚳整個人彈離她幾步,氣惱的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我……」見他遠離她,她不爭氣的淚又滾落雙腮,一手捂住口,一手緊抓著胸前的衣襟,含淚的眼眸望得夏侯嚳一陣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