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殘,「這里由我來對付。」
「哼!憑你也想對付我?」孟衡嗤之以鼻。
「快走。」靳言將孟乎和文靜送出門後,轉身面對孟衡。
「殺了我,你也要坐牢的。」孟衡嘴角在笑,眼卻明冷駭人。
「我是自衛殺人,不礙事。」他不想再對他手下留情。
「是嗎!」孟衡話聲未落,已閃身躲開槍口,並疾射出一柄利刃……
「不……」文靜死拉住孟平的手臂,不肯離開。
「我答應他要送你去醫院的。」他為難的看著她。
「我不放心。」
「不會有事的。」
「讓我留下來,我要確定他平安。」她的固執,冒出了頭。
「唉……」孟平嘆口氣,「頭上的傷不要緊嗎?」
「沒事的,只是方才和孟衡對招時,用力過度,頭有點痛。」文靜笑了笑,輕模頭
頂,「想不到,扯動傷口而流血,自己都沒感覺到。」
「你還好吧?」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孔,想起醫院中的另一個女人。
「我想過去看看。」文靜想起身走向小屋,適才孟平扶她到離小屋有一小段距離的
樹下坐著。
「不行,太危險了。」他阻止。
倏地,連續三聲槍響,讓兩人嚇一跳。
「靳言!」文靜猛地彈起身,沖向小屋。
孟平比她更快的一把扯住她,「你干什麼?太危險了!」
「靳言,靳言他……」她一急,話說不清,眼眶也紅了。
「槍是靳言的,不要擔心。」他死命的抱住她。
「說不定是孟衡搶了他的槍,不行,我要去看看。」文靜不知哪來的蠻力,明明剛
才虛弱得很,卻又突然生出一股力量,甩開了孟平。
文靜在前,孟平在後。
文靜沖到門口,整個一呆。
「靳……」她無法說話了,她看到靳言背靠著牆跌坐在地上,身上有著血漬,緊閉
著雙眼,一動也不動。
「不!」她淒厲的叫喊,「不,不可能的,別這樣。」飛撲到靳言身上,抱著他,
「你不準死!我不讓你死!」埋首在他依舊殘留余溫的胸膛上,她沒有哭,只是反復的
念著︰「你怎麼可以丟下我?怎麼可以?我都還沒有告訴你,我愛你啊!你怎麼可以就
這樣離開我?」她眼眶微紅,卻硬是不掉淚。
心麻痹的感覺讓她哭不出來。
一股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她渾身一顫,不敢抬頭。
「我哪有那麼容易死……」靳言的嗓音,虛弱卻清晰的傳入她的耳里。
文靜猛地抬頭,含淚的眼終于滴下淚來,「你沒事!你身上的血……」
「是孟衡的血。」他微笑的撫上她的臉頰。
「你嚇死我了。」她淚落得更凶了。
「你掉淚的樣子,好有女人味。」他想起初見面的一幕。
「你那麼希望我哭?」她含嗔帶怨。
「你哭泣的時候很溫柔,很讓人心動。」
「那你是說我平常不溫柔,不讓人心動?」她已止住眼淚,開始微笑。
「嗯,是有點個意思。」他又回復嘻皮笑臉的模樣。
「王八蛋!」她粗魯的一拳擊上他的臂膀。
「哎喲!」靳言慘叫。
「我打人有那麼痛嗎!」她舉起手,作勢要再捶他一拳時,才看到他的手臂滲出血
來。「你受傷了?」她瞪大眼。
「你終于發現啦!」他苦笑。
「你不是說身上的血是孟衡的!」她開始緊張的查看他的手傷。
「身上的血是他的沒錯,但手臂上的血是我自己的。」
「你活該!」文靜不甘心的又捶他一拳,力道卻放小許多。
「你就不能文靜溫柔一點嗎?」他嘀咕。
「那是不可能的。」她扶起他,其實自己也虛弱得很。
「唉!我真是愛錯了人。」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才愛錯人!」她不甘示弱。
靳言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是不會說話此較好。」
文靜瞪他一眼,「你還說?」
「是,我閉嘴。」靳言乖乖閉口,順便偷瞄文靜一眼。
文靜正好捕捉到他的偷瞄,兩人大眼瞪小眼三秒後,相視而笑。
一種輕松的,幸福的、嶄新的感覺開始蔓延……
「喂,你們打情罵俏完了沒!準備上路啦!」孟平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弟弟,催促
著。
「你沒殺了他?」文靜看了孟衡一眼。
靳言搖搖頭,「留給法律制裁他吧!」
「嗯。」
尾聲
靳言被關在門外。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今天文靜要拆繃帶耶!」他拍門大喊。
「就是因為拆繃帶才不讓你進來嘛!」家璐在門內喊著。
「我不會笑她的。」靳言沒想到文靜也有如此別扭的時候。
早在知道文靜頭部要開刀時,就明白這一天遲早會來臨,沒想到,他果真被關在門
外,她難道真的以為他會嘲笑她嗎?
太可惡了!
病房內…。」
「文靜,你真的不讓他進來!」昭蓉頸上纏著繃帶問道。
「不要!」頭上依然纏繞著紗布的文靜搖著頭。
「文靜,我相信他如果真的喜歡你的話,是不會介意你暫時性的光頭的。」
家璐的安慰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讓文靜更加對「光頭」兩字感到昏眩。
「別說了,我就是不要見到他。」文靜無法忍受自己「無發」的模樣出現在靳言面
前。
「範小姐,可以拆紗布了嗎!」久候在一旁的醫生和護士,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文靜深吸一口氣,「拆吧!」說完,緩緩閉上眼。
夜深人靜的時刻,文靜一人獨坐病床上。
醫生說要再觀察三天,使她無法出院。
拆了紗布,本以為他會執意見她的,孰知,等醫生拆完紗布,他人也走了。是失落
吧?原來他對她的愛這麼薄弱。
唉!話又說回來,誰能忍受自己的愛人是個光頭呢!即使只是暫時性的,也挺難堪
的吧︰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是如此注重外表的人……
嘖,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P怎麼一向率性灑月兌的自己,一遇上感情的事,也變得
扭扭捏捏起來,「真討厭!」起身走下病床,步入洗手間,看向鏡中光頭的自己,好
像……真的滿好笑的,她突然想笑了,好好笑啊!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就為了他沒有執意見她嗎!既然早知心會那麼痛,當初又何必
拒絕他的求見!看吧,如今整夜無眠,心痛的是自己,真話該!
笑一向視情如糞土的自己,竟也會有如此心碎的時刻!
「你哭了!」夜里響起的聲音,份外讓人依戀。
文靜侵動作的抬起頭來。
「為什麼在哭?傷口會痛嗎?」靳言溫柔的看向她,輕撫她頭上細長的疤痕。
淚,落得更凶了!她懊惱的發現,她難得一次的哭泣,讓她遇見了他;遇見了他之
後,更注定她今乍只為他落淚。
想起自己的光頭,文靜驚慌的想遮掩。
「不,這樣的你,很美。」他將她帶進懷中。
文靜偎在他懷里,淚漸歇。
就是他了,在他懷中,她有一種踏感,有一種不自覺想微笑的情緒。
「你怎麼沒來看我?」控訴的聲音自他懷中溢出。
「是你自己把我擋在門外的。」他對她的抗議感到無奈,女人真是!
「你也不該真的就走了。」她對自己女孩子般的撒潑感到羞恥。
「我現在不就來了!」他特地選在夜晚人都離去時,才來探視她的。
「我這樣子丑斃了!」她開始在意自己的儀容。
「哪會!你還是你啊!餅不久就會長出頭發來的。」他攬緊她。
「一頭長發,留了好多好多年……」
「沒關系,大不了再留個好多好多年就好了。」
「可是,現在……」好多好多年後,他還會在她身邊,看著一頭長發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