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身撲了過去,溫廷瑜也順勢樓住她的腰,兩人一塊跌倒在地。
就在他們倒地的同一時刻,一個花盆由二樓陽台筆直地掉落下來,重重地砸在離他們不到十公分的腳邊。
緋衣強迫自己不去注意貼在他身上所引起的臉紅心跳的感覺,立刻翻身坐起,抬頭望向二樓的陽台後的窗簾旁,隱約有個人影在晃動。
雖只是一閃即逝,但卻足以讓緋衣認清了那人的側臉。
只是……緋衣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傷害自己的親弟弟,她好歹也和廷瑜有一半相同的血源哪!采仙和廷瑜之間難不成有什麼探分大恨?
她真是搞不懂這家人。剛剛才在那頭听到溫夫人的陰謀,這頭卻發現溫采仙也想對廷瑜不利。這兩人都針對他而采,他究竟哪里得罪她們了?但是這個答案,緋衣知道她就算問了,廷瑜也不會告訴她的。
不知怎麼地,她似乎覺得自己很了解廷瑜。其實他倆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她卻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廷瑜是個慣于埋藏心事的男人。
等等!他在干麼?
溫廷瑜不知在什麼時候,開始用手指頭逗弄著她細長的秀發。
「你在做什麼?」她問。
「耐心點,小紅帽,一下子就好。」廷瑜喃喃地說著。
「好了,解開了。」他把頭發拔順,很滿意地看著成「可以請你解釋剛才的行為嗎?」
他的雙手搭在她腰上,笑得無辜。「人的頭發打結了,我幫你解開啊!」
老天!在她為他的安危擔尤之時,他居然還能悠哉地把玩她的頭發。真是……
唉!
廷瑜給了緋衣一個頑皮的微笑,附耳悄聲說道︰
「我真的非常喜歡你迎接我的方式!小紅帽。」
她的心跳又開始如小鹿般亂撞,整個人好像要融化在他的眼神里。
廷瑜傾身輕啃她微張的豐唇,排衣只覺得頭昏目眩。「我是不在乎你整天賴在我身上啦!但是,身邊的觀眾這麼多,我怕你會害臊……」他懶洋洋地瞄瞄四周。
媽媽咪啊!緋衣這時才發現周圍看熱鬧的人還真不少也!
她立刻紅著雙頰站起身來,把頭壓得低低的深怕見到從人投來的暖昧眼光。唉!為什麼她老是踫上這種丟人的事呢?
「大白天的,不要這麼親熱地刺激別人好不好?」徐宇揚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暗排衣猛然抬頭,一眼就看到徐宇揚戲控般地笑容。「誹衣,你傷了我的心知道嗎?」他夸張地故作捧心狀。「居然當著我的面和廷瑜戳得這麼緊、我會記恨喲!」
他一說完便遭到廷瑜的一記白眼。「別忘了,我要你來是幫我處理公務的,不是來多管閑事的。」
「你看。」宇揚撅撅嘴。「這麼沒情調的男人還是不要算了!吧脆來做我的女朋友吧?」他邊說邊把手搭在緋衣的肩上,得意地笑著。
誰知他放在肩上的手馬上被拍掉,溫廷瑜一把上前樓著緋衣的腰間迅速地向前走去。
「別理他!他是個花痴。」廷瑜趁排衣不注意時,和宇揚交換了一個異常嚴肅的眼神。「舉丹十七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女性,只要稍具姿色,他便流著口水死抓著不放。」
見緋衣轉頭,宇揚立刻換上滿面笑容。「廷瑜,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這麼毀謗我。」說罷即對緋衣眨了眨眼道︰「別相信他,他只是嫉妒。」
「我只是說實話。」
「緋衣,我對你的真情天地可鑒,你可千萬別信他的謊言呀。」
「我才不會騙我的小紅帽呢?」廷瑜又將緋衣抱得更緊些。
「嘖!誰不知道你匆匆結束台北的工作,就是為了趕回來見緋衣。還有,你硬要找來,不就是要我為你分尤解勞,好讓你有時間陪傅大美人。你心為我不知嗎?」
緋衣笑咪咪地看著眼前這兩名互揭瘡疤的大男人,覺得十分有趣。
「兩位……你們慢慢吵吧!我先告退了。」話一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錯愕的兩人站在原地。
等緋衣的身影一消失,兩人即換上嚴肅的面孔。
「你看到是誰了嗎?」廷瑜問道。
「是采仙。雖然只看到側臉,但……」
廷瑜伸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雖說這是意料中的事,但他仍感到一陣心痛;明明是一家人,卻免不了要有撕破臉的一天。
廷瑜深知大媽的心里不平衡,多年來始終忍讓著她,但她卻愈來愈過分。她難道還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嗎?她在他面前搞把戲,他心知肚明;便這一次他是不會再忍耐了!
他掩飾住內心的悲哀,冷硬地對宇揚說道︰「也許,反擊的時間到了。」
第七章
「媽——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後秀的小男孩天真地問著。
年輕美麗的少婦臉上寫著為難。「媽媽要哄采音睡覺,你自己玩好不好?」
小男孩子格格的笑著。「我已經哄妹妹睡覺了,她有乖乖地睡喲!」
「真的?」少婦的臉上一陣驚喜。「廷瑜好棒喔!」
「因為我是哥哥,哥哥要照顧妹妹嘛!」他老氣橫秋地回答。
母親欣喜地牽起他的手微笑地說︰「那麼我們就來玩躲貓貓吧!你先去躲起來,我等一下去找你。」
「好!」小男孩開心地答應,一溜煙地跑走了。
一——二——三——四——五——
緋衣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對母子,心中感慨萬千。要是小憐沒那早逝,廷瑜和采音現在會是什麼模樣?溫家又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看著正逐間尋找愛子的小憐,緋衣不由得寄予深深的同情。紅顏薄命志未伸,小憐也算報憾而終吧!要再見到這種母子同樂的畫面,也只能在夢中了!
「廷瑜,媽媽要來嘍!」小憐打開書房的門,很慢踱步進去。
「在這兒吧?」她俯身向下查看鋼琴——沒有。「那……在這兒吧?」書架後也沒有。「還是在……這兒!」她一把掀開窗簾,卻什麼也沒發現。
「到底在明兒呢?」小憐不解地看看四周,這個廷瑜溜到哪去了?
啊炳!一定藏在書桌下。
小憐信步走去,俯身低頭一看……
咦?沒有?
廷瑜呢?廷瑜跑到哪兒去了?
她倚著書桌發呆。
「哇——」小男孩自門後跑了出來喊道。「我抓到媽媽了!」
「這——」思遠一下答不出話來。
「維也納皇家音樂學院寄來的入學許可證,為什麼會藏在你書里?」
思遠感到有些尷尬,神色暗然地垂下頭吞吞吐吐地道︰「你都知道啦!」
「為什麼把這封信藏起來?還有,你是怎麼拿到的?它明明是我們結婚前一周寄達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是我利用關系攔劫下來的,不過……」思遠的語氣變得熱切起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哦?什麼原因?」小憐仍是怒氣沖沖地質問著。
「我……小伶!」他撒嬌地說著。「我愛你,不願讓你離開我嘛!」
「可是你應該要尊重我啊!」小憐氣極敗壞啜著。
「你怎麼可以把我的私人信件偷偷收起來?何況要不要去是我的事,該由我自己來決定呀!」
「小憐,堅難道你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思遠企圖解釋。「我不能讓體離開我啊!」
「這是我的未來、我的人生、我的決定阿!你明知道我的心願,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手段?」小憐的話調愈來愈高,使得溫思遠逐漸失去耐性。
「學音樂對你而言真這麼重要?值得你拋夫棄子去完成它嗎?」思遠像只受傷的野獸,一味地吼著。「難道我還比不上那些死板板的音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