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瞧見她眼中流露出的惶恐,簡直將他視為惡魔,這讓他的情緒更加惡劣。
他從冰箱中拿出啤酒,咕嚕嚕地猛灌起來,讓冰涼的感覺沉澱他體內的悶熱及不穩的心情。
「我洗好了………」瑞雪囁嚅地低著頭道。
喬維卻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對于她的話充耳不聞。
「我能不能跟你借件衣服,我不能穿這樣子回家。」
忸怩地拉著身上寬大的浴泡,像是隨時都會滑落下來似的。
她不安地提起回家的事,他們剛才就是為了這檔事而鬧得不愉快。
「誰允許你回家了,你穿這樣……挺性感的。」他冷哼地轉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淋浴後,她的臉頰紅女敕的更加引人遐思時,嘴角不禁微揚著。
這使他妄想著扯掉她身上唯一的浴袍,讓他好好贊頌她的美。
懊死!他的欲念又上揚了,好不容易抑制下來的脹痛,又惹得他想再次侵犯她。
「你……」他的話令瑞雪臉紅了片刻。
「我拿給你,但是今晚不要再讓我听到你要回家的話了。」喬維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走進臥室拿了套衣褲給她。
「謝謝!」瑞雪輕聲地道謝,將衣褲緊緊抱在胸前。
「我倒很希望成為那些衣服,能夠跟你來個貼身的接觸。」喬維兩手交叉疊放在胸膛,睨眼注視著她。
「啊……」瑞雪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不自覺地將衣服更加靠近自己,半埋在衣服里的臉頰已呈嫣紅。
「若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替你更衣。」喬維的臉龐湊近她,咧嘴一笑。
她身上散發出自然的清香,在他的鼻梁處回去旋不去。
「我介意!」未說完,瑞雪已沖進了浴室。
在她的身後,響著他洋洋得意的笑聲。
「哎!」瑞雪望著窗外嘆氣。
星子亮閃閃地在天空中向她眨眼,這麼美麗的畫面,她卻沒心情欣賞。
為了避免與他再次沖突,今晚她終究是留下來了。
每次與他爭吵,吃虧的永遠是自己,不是他。
他是遙遙站在天頂上的王,啜著手中的美酒,嘲弄被他羞辱的戰敗者。
何時他才會走近她的身邊,擁著她訴說著愛語……
「不……不要!」嘶吼聲回蕩在寂靜的屋子里,听起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瑞雪被片片斷斷的吼叫聲擾得心慌,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她來到了喬維的臥室。
「喬維……」瑞雪試著喚醒在睡夢中的喬維。
他糾結的眉頭,嘴中的囈語,讓她感到不舍與疼惜,她希望分擔他夢中的情境,舒緩他的痛苦。
她的手撫模著他的臉龐,在他的耳邊柔聲喊著他的名字。
突然手腕讓人給抓住,一句低嗄的聲音驚嚇到她。
「不要走……」
瞥見他的嘴巴在動,卻不見他張開眼。
她鎮定住自己慌亂的情緒,撫著心魂未定的胸口,自語著︰「別怕,別自己嚇自己。」
「別離開我……」夢囈持續不斷,似乎期待著一個答案。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別怕……」瑞雪伸出另一只手,安撫著他。
「嗯!」喬維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代表他已月兌離惡夢的侵襲。
瑞雪看著他熟睡的臉,打算離去,卻發現自己的手依然被他緊緊抓著。
這可怎麼辦?走不了了……
望著床上多余的空間,她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去,換了個較舒適的姿勢,側躺在他身邊。
抬頭瞅著他的下巴,希望明早起床時,別被誤會了……才好。
陽光溫和灑在房內,刺眼的光線照射著瑞雪,讓她蘇醒過來。
「嗚……天亮了。」
她想起身,卻因身上有著沉重的壓力,無法爬起。
定眼一瞧,喬維趴在她懷中,氣息在她頸項處吹拂著。
看情況,她只好繼續待在床上,等他醒過來了……
「小,半夜偷爬上我的床。」喬維低沉的聲音揶揄著瑞雪。
他沒想到一早睜開眼,竟是他俯臥在她上頭,而且感覺很自然,就像是相處甚久般的伴侶,習慣著彼此。
昨晚他曾有一度睡得極不安穩,而後便沉沉地睡去……
難道是因為瑞雪的安撫,才讓他安然地度過昨夜,那個二十年來叫他受盡折磨的回憶……
「不是啦,我……」原本醒後,無聊地盯著天花板的瑞雪,被他感性的聲音迷惑著,低下頭看著已清醒的他。
「沒關系,我知道你哈我很久了,我不會介意。」喬維賊賊地低笑著,轉身離開她的身體,躺到床的另一側。
二十年了,從那件事過後已經有二十年……
他始終無法忘懷那一刻,母親狠心丟下他們父子倆,隨著一位家勢顯赫的男人走了,任憑他傷心的呼喊,也喚不回母親的腳步。
盡避他極力逼迫自己忘掉這痛苦的回憶,卻依然揮不去母親臨走前,流著淚擁抱他的畫面,他的身體還能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如今卻只有冷風侵襲他的身體。
這椎心的刺痛,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之後,只要到了母親離開的日子,也就是每年的昨日,他的身體就猶如萬針刺骨般的難受,二十年來從沒例外,除了昨日。
「誰哈你了,是因為你昨晚——」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他,瑞雪打算說出昨晚的事時,卻硬生生地被他給打斷。
「不管昨晚發生什麼事,你躺在我床上可是事實。」
不用她說,他也猜得出來怎麼回事!
昨晚的事有損他的自尊,他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瞅著她瘦弱的倩影,他不明了為何遇到她後,他許多的慣例為了她一再更改。
女人對他而言就像衣服,使用期限從來不會超過一個禮拜,沒有例外。
而她……都過了一個禮拜,他竟然還沒突破她最後防線。
「我要離開了。」
被他這一說,她只好悻悻然地下床,免得又遭到他的嘲諷。
憑他那唯我獨尊的個性,她也知道昨晚的情況是不能說破的禁忌,她還是閉嘴,不然到頭來倒霉的還是自己。
「不行,我還沒睡夠。」喬維翻身攬住她的縴腰,將她壓回床上。
「我睡飽了!」要睡自己去睡,關她什麼事?!
「那也是你的事。」喬維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他的頭已枕在她的頸窩處。
「霸道!」瑞雪大叫出來。
「噓——」喬維在她耳邊呼著氣。
清新的發香縈繞在他鼻間,催眠著他再次進入夢鄉。
「哎……」瑞雪自嘆自憐著。
她又得睜著眼,和天花板分享她的心事。
但是,沒多久,她也隨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甜甜地睡了個回籠覺。
「嗯……送到這兒就行了。」瑞雪略帶疲倦地說著。
七早八早的,喬維就跑到她家,並模上她的床,在她臉上猛啄,害她睡不著覺。
她醒來後,他又賴皮地說他還沒睡夠,便趴在她身上,想擁著她入眠。
自那天在他家過夜之後,他老找借口與她同床共寢,太多時候他很君子地只是擁著她,但偶而也會來點毛手毛腳。
可是怎能經常讓他得逞呢!于是她拼命跟他在床上拉扯,終于被她逃下床了,卻也精神不濟。
唉!待會兒上課有得熬了……千夢別釣魚去了。
「你好像忘了什麼?」喬維老神在在地提醒她。
「沒有啊……」
她左瞧瞧右看看,沒東西遺漏在他車上啊!
「有——」喬維拉住她的手,往他身後扯,趁她的臉靠近時,便攫住她半閉的唇瓣。
「你都不管別人嗎?」待他放開她後,瑞雪不滿地嚷著。
每次都這樣,他想吻她就吻她,根本不管是什麼場合。
「我只在乎有沒有吻到你。」喬維大言不慚地道。
「你……我要下車了。」瑞雪鼓著臉頰,氣得狠狠地甩上車門,以泄她心頭無處發泄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