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綁架,我可以去法院告你的。」唯心惡狼似的瞪著身旁的雷恩。
雷恩什麼也沒說,逕把玫瑰花塞進她懷里。接著好整以暇地把自己及兒子的安全帶系好。
「這是干嘛?」她一頭霧水。
「怎麼?」雷恩嘲諷地一笑。「太久沒有男人追,都不知道收到花是什麼滋味了嗎?」
「哼!少玩花樣。」花被扔回桌上,她看來並不領情。
「我不想怎樣,只是提醒你飛機要起飛了,你最好坐好。」
「我才不跟你……」話還未落,她立刻被飛機爬升的力量,狠狠地甩進雷恩懷里。
這下她只有萬分狼狽地與雷恩大眼瞪小眼。
雷恩笑得邪氣。「看吧!我早說過。」
他靠得好近,溫暖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她的心里騷動了起來。從原本是小小的一個點,慢慢擴大範圍,就像是心湖里起了漣漪,一圈又一圈地圍困了她,令她不能自己。
他的唇看來好柔軟。她和他親吻過不只一次,每次都令她有種被太陽融化的感受。現在,她就像渴求太陽的花朵一樣,痴痴地望著他的唇。
雷恩看穿她眼底的渴望。低下頭,先是輕刷她的唇,接著便深深地吻住她。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不是因為她生病,而是……噢!這種感覺太美好。
她不知他吻了她多久,只覺好似永恆。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勾住雷恩的脖子,身體也緊貼著他,絲毫不覺他撫著她的背有什麼不妥。她喜歡這種觸撫,有著無盡的溫柔。
一聲竊笑驚醒了她的迷夢。她立刻推開他站起,只見一側的凱凱臉上充滿笑意,顯然的,他把這當成是父母和好的證明了。
「你到底想怎樣?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親吻的魔力仍在她體內作崇,她不僅全身發熱,還顫抖不已。
「我只想爭取我本來的權利。」雷恩的眸中仍充斥著適才的激情。
「哼!」唯心嗤之以鼻。「你哪來的什麼權利?」
「我做為凱凱父親的權利。」他以令人窒息的音調說道。
「你才不是凱凱的父親。」她直覺地否認。
「哦?是嗎?」雷恩笑笑地將牛皮紙袋丟給她。
「什麼東西?」拿到東西,她反而有些心慌,猶豫著該不該打開。死白雷恩,又耍什麼花招,故弄玄虛的,嚇誰啊!
雖然心底這麼想,卻又因為心虛而不敢打開。
「打開啊!」雷恩打趣地看她。「不是心里有鬼,為什麼不敢打開?」
他的奚落惹來唯心的白眼。她不悅地打開紙袋,賭氣地把一疊資料拿出來。
大吃一驚之下,想把它塞回去也為時已晚。
「這……」
太煽情了。天哪!這種照片要是讓人看到……她怎麼做人哪!
火熱的記憶,伴隨著照片狂卷而來,擋都擋不住。
「想起來了嗎?」雷恩在她耳畔低語。見她臉蛋倏地變紅,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沒有。」唯心沒好氣地回他。
「沒有。那就是我不夠賣力嘍!」他竟猝不及防地偷舌忝她耳垂。她立刻如觸電般地跳起來。
「——」撫著耳,她咒罵︰「不知羞恥。」
雷恩低沉的笑回蕩于室內。
「更不知羞恥的事我們都做過了。」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正一臉好奇地望著爸媽的凱凱。
唯心這下連耳根子也紅了,杵在原地又羞又氣。
嘿,沒想到月神竟如此害羞。平日冷若冰霜,夜晚熱情如火,有時卻又怕羞得像個小女孩。
她到底有多少層面孔呢?
克服了羞怯不安之後,唯心恢復平日一貫的面孔。「我怎麼知道這些是不是合成照片哪!再說,這份報告也有可能是偽造的。」
漂亮!雷恩不由在心底喝采。合理地懷疑證據的真實性,不是沒大腦地相信,他欣賞聰明的女人,更喜歡能和他斗智的勇氣。
她就是不放棄啊!盡避情勢對她已全然不利。
「你看清楚……」他示意她翻開報告的最後一頁。「看到了嗎?國內最具權威的檢測所做的報告,我和凱凱98%為父子的可能性,你說……這份資料作為呈堂證供的可行性為何?」
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握著報告的手不斷發抖。空氣似乎凝滯起來,連呼吸都有些費力。
撕掉它!她听見自己心底洶涌地吶喊。
最好燒了它!只要它不存在就無法證明什麼……
「你就算燒了它也無所謂。」雷恩那雙眼眸似乎能洞察她的想法。
唯心為她的心事被道破而狼狽臉紅。
他自信地望著她。「除了國內的權威,我也請了國外的大學做檢測……」他的藍眸精明地一轉。「當然,為了保險起見,我把它交給律師了。」
唯心只覺自己被黑暗慢慢吞噬,眼前看不到一絲光明。
雷恩站起來,有著勝利者的得意。「我並不是很想打這場闢司,你知道……如果我們和好的話,就不必為了凱凱鬧上法庭,而且還能各取所需、一舉兩得呢。」
她是不是快羽化啦?怎麼覺得自己氣若游絲,三魂只剩一魄呢?
「你想……怎樣?」她撐起最後一絲力量問他。
「很簡單。」他再度露出那一貫勾引天神的笑容。「我們結婚……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結婚?這個男人一定是瘋了!
這是閃過她腦際最後一個想法。抗議及推拒到達嘴邊,她沒來得及說,便氣力全無地攤軟在雷恩的懷里。
這一定是她生病了的關系。不!也許不只她一人病了,病得最厲害的是白雷恩,只有瘋子才……
雷恩的手心揉著唯心一小撮頭發。她的發絲柔軟而細密,並且充滿彈力,如今正披散于枕上。雪白的床單襯出發色的黑亮,令她花般的容顏更為嬌艷;兩頰的紅酡不像是因病染紅,倒像是酒氣上升所致。瓷白的肌膚近乎透明,帶著一點淡淡的粉,底下的血管細得快看不見,用唇角輕輕觸踫便能知道它的柔軟。她就是一件價值無上的寶物,擁有強大的魔力,凡要被她吸引,便只有沉溺于深淵,永無翻身的一天,除非……得到她。
此刻的唯心正酣睡著,半是因為先前應付雷恩使她耗損過多精力,半是藥物發揮了效用,令她如睡美人般溫馴地讓雷恩靠近,若是醒著,早是箭拔弩弓的架勢,哪里有此刻的平和呢?
「爸爸,媽咪醒了嗎?」凱凱探個頭,好奇的大眼眨啊眨的。
雷恩對他招了招手。他乖乖地走上前。
「媽咪生病了。所以,你這陣子要乖,不能吵媽咪,讓她好好休息。」他撫著兒子的頭說。
凱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媽咪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媽咪得了重感冒,所以要一個星期才會全部好起來。」
「啊一一那麼久。」凱凱搖頭。「媽咪好可憐,她不就不能和我們一起到海邊玩了。」原來他始終掛念著,雷恩答應他全家海邊游玩的承諾。
「沒關系的。我們住的地方離海很近,媽咪就算不能下水,也可以看到海。」
「嗯。」凱凱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頭。
「好啦。也該吃飯了,我們出去,不吵媽咪休息。」
「好。我們一起去吃飯。」說著便往外走。
雷恩愛憐地凝望她好一會。
終于,好不容易……月神。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逃開了。」他在她耳畔低聲說道,伴隨深深一吻。
「爸爸,快點來吃飯。」兒子在外頭喊。
他眷戀不舍地再親吻她一次。「我愛上你了,月神,愛得幾乎發狂啊。」
門打開又關上。只剩沉靜與空氣中飄蕩的幾絲愛戀氣息,如大氣組成分子,久久地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