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意識到自己言詞上的粗心,連忙轉了身優雅地面對霍敖霆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只是——只是今天是我見過最大的場面,而且又是我的喜宴,難免搞得我昏頭轉向、不知所雲的!」她硬是往他懷里鑽,想要化解方才不對勁的氣氛。
「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不喜歡我為你準備的婚禮!」他疼愛地輕撫她白皙騰雪的臉龐。
「我怎會不喜歡呢?」她舉起霍赦霆的手,將她的臉傾貼在那渾厚的手掌里,接著繼續細道,「你可知道這三天不能見到你,我日子有多難熬!現在終于成了你霍赦霆的妻子,可知道我有多高興、多幸福啊!」
聞言的霍赦霆仰頭笑道︰「是喲,你這張小嘴最會灌迷湯了,不過的確是滿受用的!但——話又說回來,你說三天難熬可真教我不敢相信吶!」他笑臉斜眼瞥視著她,嘴邊溢滿了寵愛的笑容。
「不信?為什麼?」
「因為這三天你是一刻也沒閑著。我方才听說在舉行婚禮拜堂前,大伙都找不到你的人影,他們都還以為你逃婚了呢!說!你是跑到哪去了?」他假裝生氣的板起冷面孔來,看起來還真煞有其事似的。
「我——四處逛逛!不信你可以去問小蓮。」
「別找借口,我還會不知道你心里打什麼主意嗎?」
他話一說完,古蝶君立刻戒慎武裝起自己,有點心虛的看著他英俊餅人的臉龐。
「你知道什麼?」
「別緊張,瞧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兒!難道我還不了解你,剛才你一定偷偷跑去馬廝看‘倔脾氣’,是不?」他低聲接近呢喃的在她耳邊輕咬著,並且給她一個最迷人的微笑。
「什麼‘倔脾氣’?」古蝶君嫌惡地重復這怪名字。
一听到她是這樣的反應,霍赦霆臉上迷人的笑容,立刻隨之一淡,並眯起眼打量著她。
「它是一匹馬,是我送給你的,而且它的名字還是你取的!」他語氣變得怪異,
「喔——‘倔脾氣’,是吧!瞧這幾天被喜宴忙昏頭了,我都忘記它的存在了!」古蝶君面持冷靜,四兩撥千金的一語帶過。這時,她不斷的在心里詛咒自己的粗心,怎會允許自己大意到這種程度,面對霍赦霆可萬萬疏忽不得呀!
「你把它給忘記了,我可沒有!先前我答應在三天後醫好它的病,現在我做到了,它現在可是又能跑又能跳的嘍!」霍赦霆扯開嘴角,雖不算笑容可掬,但比方才臉色不變之時,頗來得溫和了。
「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它的救命恩人哪!」她佯裝一副歡欣樣。實際上,現在的她正處于戒慎狀態,任何一個小細節都能扯大她的破綻。
「不,你才是。是你執意將它從馬販那兒買走它的,那時它連站都站不穩,現在它可是一匹雄赳赳的跑馬了!你看!」霍赦霆遙指下面堡內!系在樹上的一匹健壯的公馬,此時的它正一副悠游自在的繞著樹干踱步。
「哇!我看到它了,想不到僅僅三日,它就已康復得這麼快了。」她順著霍赦霆所指的方向望去,見著那匹系鞍的馬兒,不疑有他的,開口便直呼驚異的,殊不知名叫「倔脾氣」的馬兒,僅僅是幾月大的小馬,體積跟樹干旁的那匹公馬,簡直天壤之別。即使距離遙遠也絕不可能看錯,將它誤認為就是「倔脾氣」?更何況,蔻兒又是如何的疼憐它!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是呀,它恢復得很快!」霍赦霆低啞著附和道,背向他的古蝶君仍盯著腳下的人群,以至于沒瞧見霍赦霆以上一種銳利的眼光,緊緊地盯視著她,那眸光如炬般令人難以招架。
「蔻兒——」他輕喚道,並將她旋轉過身,讓她正面而視。當然,這時的霍赦霆隨即換上另一溫柔的眼神和畫具。
「什麼事?」古蝶君情不自禁的沉溺在他深遂的眼眸中。在這一刻她戰勝了一切,當然也包括了霍赦霆,雖然對他仍保留一絲恨意,但成為霍龍堡的女主人,和成為富可敵國的霍赦霆的妻子,這兩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可無法掩飾。
「在三天前,我和你有一點小爭執……」他乍時停頓,仿佛等著蔻兒接下話,但她卻以不變應萬變的無言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天舉行了騎射的慶典活動。你倔意不听我言,直嚷也要參加騎射,而我為了顧全你月復中的胎兒,就這樣我們兩人就吵起來了!我希望你能忘了那天的不愉快!」
原來如此!古蝶君心中松了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大爭執,幸好——幸好方才沒露出馬腳來,否則她真的是一問三不知呀!但假使再這麼下去,鐵定會讓他瞧出不對勁的。
「那檔事呀?我己不在放在心里了!」
「我知道,但我卻不希望這件事橫隔在我們之間,我想要在幾到後,再為你辦一次騎射的活動,你說好不好?」他的笑聲很柔,語氣變得好輕好低。
「好呀!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當她話一出,她立刻察覺到霍赦霆身子一僵,並以一種奇異的淡漠審看著她。
糟了!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難道他已看出破綻了?哎呀!她這步棋走錯了!她應該先探听清楚,桑蔻兒和霍赦霆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事,或做過什麼之類的。
等等,要先穩住陣腳,否則就什麼也別談了!
「赦霆!我突然覺得身子有點不適,糟了!我好想吐!」她作勢捂住唇,一副惡心的模樣。在佯裝之際,她偷偷的瞄瞥霍赦霆冷酷的臉龐。從他的神情看來,好像她突然變成陌生人似的,銳利的黑眸眯成縫,進射出如冰峰般犀利的眼光。
在古蝶君以為霍赦霆不開口之時,他突然說話了。
「小蓮,送夫人回房先歇著,我去招呼賓客!」語一畢,他連「蓮兒」瞧也不瞧。「小蓮,送夫人回房先歇著。我去招呼賓客!」語一畢,他連「蔻兒」瞧也不瞧,轉身飛快離去。
「寨——主人!」一直跟在身後的「小蓮」,一瞧出異樣,連忙趨前道。
「他懷疑我了!」古蝶君傲氣的抬眉說道,她知道現在的霍赦霆一定非常的困惑。哼,任他再多厲害,也絕料不到,她使用的是西域的邪術,移魂術!
「小蓮!」她喚道︰「計劃有變,我要桑蔻兒現在就死在我面前——將她帶到新房來!」
天氣溫和,天際一片蔚藍。
馬兒踏著瘋狂的步伐,達達作順的跑在林野間。
霍赦霆猶如失去控制地奔馳著。,
到底怎麼了?蔻兒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不認得「倔脾氣」,甚而將它和另一匹公馬相混淆,騎馬射騎一事也是如此。這一切的一切竟荒謬到這種地步。
她是蔻兒,面貌五官千真萬確是她;但——為什麼她不記得她身邊周遭的一切,反而讓他對她升起一股陌生的感覺。這種感覺涌上了一股寒意,是這輩子也沒體會過的。
她是蔻兒嗎?霍赦霆腦梅不斷竄掠過這些字眼。許多疑惑接踵而來侵佔了所有的思緒。
風逐強的吹襲上他,吹得他衣掌飛揚。他想騎乘快馬在這天地之間,但一陣喧嘩從霍堡內遙遙傳來!
一見此,霍赦霆隨即旋轉馬身,快馬加鞭馳回堡內。
「堡主——堡主!」學蓮一見到霍敖霆,立即喚道。從她不安的表情看來,像是真有急事發生。
「發生了什麼事?」他跨下馬鞍,銳眼一掃,所見的全是杯盤狼藉、桌椅四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