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等他回到自己星球之後,他就會發現庭齡的出現,己鬧得他們的宇宙天翻地覆!
坐在鏡子前的庭齡,不自覺地用一種茫然的眼神回望自己。
她多麼想拒絕那從鏡中反射動人光亮的雙眸,但它卻怎麼也揮抹不去。
她變了!
用不著從鏡中審判自己,也能感覺得到原本沉穩的心,如今已不再平靜。
而這一切全都為了一個人!
她應該恨他的,但她的靈魂卻完全的背叛她,不由自主的飛向他。
一顆心毫無保留地為他而亂蹦,她該如何是好?
以後該拿怎樣的態度來面對楚奕?
一陣敲門聲突兀地拉回庭齡不安的思緒,當她一抬眼瞧見一位女孩拿著衣服進入時,一抹失望之色悄悄掩上她清艷的臉龐。
她知道自己在等誰!
打從楚奕前天把她從于羅那接回之後,就沒再見過他的人。
甚至當他和她回來的途中,一言不發的他也從未再看她一眼。
他在躲避她?
不,這絕不可能的!
庭齡為心里這想法而苦澀不已。
畢竟在他眼中,自己也僅是一名奴隸,根本不具任何重量,又何需躲避她呢!
不行了,她不可以再讓這眷顧緊緊捆住自己,更何況她又怎能允許自己放縱感情,去投擲在那魔鬼身上呢!
在庭齡百般矛盾困苦之時,眼角瞥視到方才進門的那位女孩正用不安的眼神偷瞄她。
「有什麼事嗎?」
庭齡起身,笑著問道。
「我……」
女孩神情不定地猶疑著。
「有事就直說吧!」
她鼓勵地說道。
「我叫小離,是阿杰的妹妹!」
阿杰,是上次看守她的那位男孩,難怪兩人眉宇之間有相似之處。
「對了,這些天都沒見到他,我還沒向他道歉,小離,怎麼了?」
庭齡話才說一半,驚見小離掩面輕泣。
「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
小離哽咽著。
「阿杰?他怎麼了?」
她連忙問道。
「他——他因那次看守你的時候,被你反鎖在房間,所以被冠上疏忽職守的罪責,除了被除去職務外,還——還要接受上的懲罰……」
小離哭紅了眼楮,含淚說道。
「這並不是他的錯啊!是我逃走的,要懲罰就應該罰我吶,怎麼——怎麼冠在阿杰身上呢?」
庭齡就事論事的分析,愧疚有如潮水幾乎淹沒了她。
她還記得阿杰是多麼喜歡他的工作,能在星艦總部是他最大的驕傲,但卻因為她個人的因素,而牽連受罰,這教她如何心安吶。
「因為他有虧職守,讓民眾發現到你的存在,繼而引起大眾的恐慌,害你的性命受到威協,所以降下的罪名才會這麼重。」
「但——但我也只是一名被俘擄來的奴隸,怎麼會引起你們的恐慌?又怎麼會威協到我的性命?」
庭齡听得一頭霧水,更覺得不可置信地蹙緊柳眉。
「你並不是一名奴隸,在廣場上的那兩具——」
「她是奴隸,這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一道幾近斥怒的聲音,打斷小離欲加以解釋的話。
庭齡反射地轉過身,看見楚奕嗔怒卻又慢條斯理地走進來,臉上寒冷的神色更令人寒毛豎立,望而卻步。
「我——沒事了,我還是先走了!」
小離臉色泛白,行色匆匆地閃過楚奕,低著頭慌張離去,絲毫不敢多逗留。
此際,只剩他們兩人彼此冷靜的對望著。
為什麼小離那麼肯定的否決她是奴隸的事實?
便場又發生了什麼事,兩具什麼東西?
她茫然無措地輕抿紅唇,那雙美眸則清楚地表露出心事重重,她不希望她的所做所為牽累到無辜者。
「接受應受的懲罰,並不為過!」
他斷然地說道。
「但他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真正要受到懲罰的人是我,畢竟是我故意計劃逃走的!」
「這麼講你是願意代替阿杰的嘍!」
他眯起眼楮,危險地呢喃道。
庭齡毫不畏懼地點著頭。
這時一絲疑惑也跟著襲上心頭。
因為她敏銳地感覺到,當楚奕望著自己時,眼眸中多了一抹悵惘和痛苦。
這眼神讓她想起那天在于羅和紀天家中的情形,同樣的無奈和不安。
「即使遭到鞭打?」
「沒錯!」
她再次肯定地說︰
「他是一個好男孩,他以能在你身邊服侍為傲,甚至視你為崇拜對象。我希望你的判決也能是非分明得讓我心服口服!」
「很好——我是很願意對你執行這項處罰。」
他的回答,硬是讓庭齡的心抽痛了一下。
但這原因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失意絕望。
「不過——我是不會笨到讓你身體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句話又將她的欣悅如數奉還,頗為受寵若驚。
但他接下來的話,無疑是對她狠狠地投擲一顆炸彈,將她炸得粉身碎骨,支離破碎。
「畢竟你那美麗的胴體還得用來吸引男人,說不定會成為我的星球最好的外交禮物!」
話一停,頓時傳來他瀟灑狂傲的笑聲。
「這話是什麼意思?」
庭齡戒慎地不自覺提高音量。
直覺所得到的答案,可能擊垮了她全部的自尊,果然
「我安排將在廣場舉行一場拍賣,送你給眾星球的男人使喚,說難听點,也就是你最後的下場將淪為星際妓女!」
楚奕僵硬地露出陰森的笑容。
接到小離通報的琳琳,倉皇匆匆地趕來,一定足就听見這樣殘忍的話。
如此刺狠的言語,逼真得令她不知該是喜是憂?
她清楚了解哥哥之所以采用這法子,也是想拿它來抵觸其他十二座星球聯合的審決審議。
楚奕的話猶如將庭齡打入了黑暗的深淵,所有的寒毛矗立冷顫著。
「妓女——」
她絕望地重復這句話。
原來小離說的是這件事。她並不是奴隸,而是妓女。
在廣場上舉行的就是一場拍賣她的拍賣會。
她喉頭發緊的程度,煞是有人死命捏進她脖子般的難受。
懊死的,他花費了多少力氣,才克制不將她緊擁入懷中,告訴他,那並非他願意做的事,他多想——不能,他絕不能在這時候前功盡棄,他要她恨他,否則日後將無法面對各種降予在他們身上的難關。
假使他一放縱自己的感情,那麼她的性命將有如風中殘燭般,最後香消玉殞。
不,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絕不能!
就在楚奕再也無法說出任何之時,庭齡猝然整個撲向他,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往他身上用力捶打重道︰
「你安排的?你憑什麼——憑什麼?」
她嘶聲吶喊,長長的指甲不留情地揮掠過他臉頰,立刻浮現出一條長長的鮮紅血絲。
在旁的琳琳倒抽口氣,欲想拉開兩人時,她看見哥哥眼底流竄過一抹痛徹心扉的神色,繼而他高高的舉起手臂。
「不可以——哥——」
伴隨琳琳的遏止聲,庭齡被狠狠地甩跌倒地,但倔強的她抬頭,一絲血液正緩緩沿著她蒼白的唇邊流出。
「哥,你這是何苦!」
在旁緘黑難言的琳琳,也被這狠狠的巴掌給震駭住。
鼻頭漸酸的她,十分了解哥哥為什麼要做出這麼極端的事。
他是為了保護庭齡哪!
唉,那則流傳千年的傳說可真害人不淺!
不管琳琳的苦勸,楚奕現在一心只想離開庭齡那怨恨的眼神,那宛如一把利劍,將他刺得體無完膚。
他急如火星地轉身,飛步跨出她們兩人的視線。
「庭齡,他有他的——」
苦衷。
琳琳硬是把最後兩字吞進去。
她抬起手腕,靠著腕際的通話器︰
「顧方,讓醫護人員進來!」
「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頭的顧方大叫道。
不想多做解釋的琳琳,懊惱的關掉通話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