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太敏感?高遠,你不覺得有點異常嗎?今天耳根子特別清靜。」他用種夸大的語調說,還順手拉了拉耳垂。
怎麼?在冷落她那麼久之後,他終于注意到她啦?江羽寒不領情的在心底冷哼。
「喔——你是指——羽寒!?」呆愣了老半天,高遠才會意過來。「是呀!羽寒,怎麼從子軒坐下來,就沒見你開口說句話?」他也有同感,疑惑問道。
「不必奇怪,我沒開口說話是因為你們談的話題我根本插不上嘴;再者,我跟他一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又何必浪費唇舌呢?」
「哦?是這樣嗎?」孟子軒斜睨著眼瞧她。「我還以為是江帆度蜜月去了不在,沒人做你後盾,你無法撒潑,所以連舌頭都安分下來了。」
每次見面,他是不跟她吵架、練練口舌,他就會渾身不舒坦是不?
「孟子軒,你的眼楮沒問題吧?就算我哥不在,這里也還有高遠。你不會認為我這後盾不夠強吧?」
「江羽寒,你想說什麼?」看出她存心挑釁,孟子軒眯起了眼。「可惜——像高遠這麼位有風度又識大體的男人,即使你想破壞我們剛建立起的友誼恐怕是不可能的。」
「當然!我哪有你懂得‘欣賞’他呢?」
不然,他也不會挑高遠當他「心儀」的對象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听出她話里暗藏玄機,他沉下臉,皺起了眉頭,眼神陰鷙。
「明眼人不說瞎話,我說什麼你會不懂嗎?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江羽寒!」他按捺不住性子,忍不住在大庭廣眾下發火。「我沒興趣跟你玩猜謎游戲!我記得,上次在你家,我邀請的只有高遠一人,你跟來做什麼?!」
「沒錯!你是沒邀請我,不過——」她環顧四周,然後視線再慢慢調回。「這里既然是餐廳,難道表示所有人都要經過你邀請才能進來用餐?況且,來者是客,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的嗎?未免太失禮了吧?」
誰知,孟子軒卻是冷冷一笑,嘴角往上一揚。
「那你可以放心!客人,我通常分成兩種類型。一種是受歡迎的,我以禮待之;另一種則是不受歡迎的,我——」
「以惡待之,對嗎?譬如我。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也沒必要再留下來了。至于高遠——就留給你作伴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比任何人都還要歡迎他的。我先走了,再見!」
丟下一抹奇異的笑容,江羽寒轉身往大門走去。只留下座位上一臉鐵青的孟子軒和丈二金剛模不著腦的高遠,搞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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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沒猜錯!經過實驗證明——高遠果然才是孟子軒真正愛慕的對象。
說實在的,對于這樣的結果,她真不曉得該高興還是失望?她也不曉得,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她似乎更加深了心中的負擔與心煩。
當時,她腦海生起一股強烈的譴責聲浪,她幾乎要打消這樣的念頭,但……或許是那麼點固執與不甘心吧?她還是自私的利用了高遠的無知,進行了這一場試驗。但這樣的結果,卻更令她心煩。
她雖極度不願承認,但也不能否認,孟子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難以抗拒的男性魅力及自然流露的男子氣概。
這樣的一個男人,只要他願意,她相信他身邊絕不會缺少女伴的。但為何……他偏偏是個gay呢?摧毀了她……不,是其他女孩的一切希望。
丙然,人——是不可貌相的,唉……
這幾天來,除了嘆氣之外,發呆似乎也變成她另一種習慣。
站在落地窗前,江羽寒就這樣抬頭望著天空浮雲一片片飄過,黯然心傷。
其實,他是不是一個gay,說穿了,又關她什麼事呢?她犯得著這樣深鎖眉頭,終日抑郁寡歡的嗎?恐怕,他知道之後,非但不領情,還會大大嘲弄她一番吧。
江羽寒不禁怨怪自己,但盡避如此,一聲聲嘆息還是不斷從她口中逸出,充滿了感傷的愁緒。
「怎麼好端端的猛嘆氣?有什麼心煩的事嗎?」
突來的聲響驚動了她,江羽寒立即回過神來,但眸中仍難掩一絲迷惘困惑。
「是你啊!方芸。」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又——希望是誰?」方芸順手帶上門,徑自拉了張椅子坐下。
她沒回答,回到座位之後隨口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哪!」方芸把手里捧著的一疊文件全放到她面前。「若不是這些東西都非要你親自批準不可,說什麼我也不會挑這時候來打擾你,千萬別怪我啊!」
「你是為了公司,我怪你什麼呢?」她拿起筆,翻開最上層文件,大致瀏覽一遍。「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最好的一位。」
這話真是比世上所有的言語都來得動听,也教方芸感動莫名,滿懷欣慰。
「這還差不多!」對江羽寒的話,她感到滿意極了。「既然當我是朋友,那麼,不妨把你煩心的事統統說出來吧!你知道,事情有人分擔總比一個人獨挑要好得多,是不?」
她的話百分之百是關心,絕無探入隱私的意味。
「我明白,只是——一言難盡。」江羽寒嘆了口氣,原先的那抹愁緒又回到她眼眸。
「為了孟子軒和高遠?」
方芸真不愧是她好朋友,一猜就中。
「嗯。」
江羽寒也只能點點頭,不知該從何說起。畢竟,有關孟子軒的「秘密」,是不能大肆宣揚的——盡避她和他還稱不上朋友。
「羽寒,你別怪我直腸子。你曉得我這人是有一句說一句,肚子里憋不住話。你該不會是為了不知道該選擇他們兩個哪一個而心煩的吧?」方芸眨動著她一雙靈動大眼,定定的看著她。
真服了她!她竟會想到這上頭來,真是令她啼笑皆非。
「方芸,認識我這麼久,你看我像是這麼無聊的人嗎?」她抬起手往自己一指,身子靠向了椅背。
「先別急著否認!換作我,能有兩個這麼好條件的男人一塊追求,我也樂意變得無聊。」她的語氣充滿了幾許羨慕意味。
江羽寒則是搖頭嘆氣,一臉莫可奈何。
「只怕等你明白真相之後,就不會樂意這麼‘無聊’了。」她小聲嘀咕著,多希望事情真能像方芸想的一樣單純。
「什麼?!羽寒,你說什麼?」她好奇的一再追問。
「沒什麼!我是想,若不是你名花有主的話——」
「他們兩個!?不,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哦?怎麼說?」江羽寒不解。
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能借助方芸的力量幫孟子軒恢復「正常」——既然她自己沒這能力的話。
「別說你沒感覺!難道你看不出,高遠對你是死心塌地,心里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嗎?」方芸旁觀者清,看得比誰都明了。「至于孟子軒嘛!他……」
「怎麼樣?」她不自覺的想知道方芸對他的看法。
「說實話,我雖然和他認識不深,只見過他一次。但你相不相信,我覺得我能看穿在他冷酷外表下的心。」方芸仔細凝望著她。「依我看,他必定是個在感情上受過嚴重創傷的人,言行舉止才會變得那麼反常。所以,羽寒,除非他能得到保證,證明你的心是完全屬于他的;否則……即使他再怎麼深愛著你,也會因為從前的事而陷入矛盾掙扎中,不肯輕易向你吐露、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