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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星河里 第25頁

作者︰紫衣

「好是好,就怕你所言並非出自真心。」

「我這一番話,可借明月代證此心,」他遙指月亮,一手撫心,信誓旦旦的說︰「你若不信,我可以發誓給你听!」

「神經病!誰要你發誓來著!」她出言制止,只差沒拉下他高舉的手了。

「那你是相信我了?」他喜出望外。

「我可也沒這麼說。」

「水藍,不要折磨我,你知道我對你——」他的語氣由戲謔又變為正經了。

「——你不是說要幫我實現心願嗎?」她適時的打斷他一腔欲訴的深情。「這諾言究竟算不算數?」

他沉默的點點頭,心傷懷且痛楚。

「我向月祈禱,希望這一生……」

「能嫁給雷遠作妻子,並且為他生一窩像水柔那樣靈巧懂事的好兒女。」他接口,仿佛訴心願的人是他。

「生一窩!雷遠,你當我是……」

「別動氣,別動氣……」他怕極了的兩手亂搖。「是你自己講的,不關我的事喔!頂多將來生幾個孩子由你決定,我沒異議,這總成了吧!先說好,我的忍讓只到這里為止,你不能要求太多了!」

「這還差不多!」她順口答,回完話,才發覺中他計,表示她真有意嫁他,為他生養孩子了。她不悅的瞟瞪他一眼。

「水藍,今晚月色很好,我們一起賞月如何?」

「好呀!」她干脆俐落,他大喜過度,更加傻呼呼的不會說話了。

「那……你去把門打開吧!」

「賞月為什麼要打開門?我在這陽台上不能賞嗎?何必一定要出去!」結果,她還是沒能說出心願——希望他趕快消失蹤影。

「不是出去,而是你若不開門,我怎能到你家,和你擁抱一樓秋月,醉在星河里呢?」

「我同意賞月,但並沒說我們要在一起呀!」

「你的意思是……」

「你在你家,我在我家,我們各自賞各自的月,互不相干!」

他就猜到,她怎可能答應的那麼爽快,連半絲猶豫考慮都沒有,嗚……上當了!

「想必,你是不會為我開門了。」他悶聲。

「那還用的著問!」她沒好氣的,仍善良的給予他最後一線希望。「你要真想過來,就自己想辦法咯!總之我是不會開門引狼入室的!」

「引狼入室?」他低聲嘀咕,喃喃自語︰「你說的喲!我有辦法,你就讓我過來。」

「嗯。」她漫不經心回應。

他已趁她無心嫌顧之際,詳細觀察四周,沿著兩家相隔的牆壁,翼翼小心地由彼端攀爬進她家陽台,嚇得水藍一直閉唇噤聲的為他擔憂不已,生怕一開口令他分神,不注意就……

「不必為我擔心,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過來了?」他張開臂膀,微笑吟吟的任她以目檢查。

「恭喜你具備當小偷的本領了。」她甫定驚魂,深喘下氣,平定因他而狂跳不止的心髒。

「話怎麼講得這樣難听呢?」他不贊同的晃首。「昔日張生為崔鶯鶯忍把粉牆跳,我為你爬過這樓台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明白我這麼做,僅為贏得佳人芳心,此行就值得了!」溫文的笑眼滿載濃郁的痴情,聲音輕柔如秋風,吹蕩一夜溫暖,她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能接受,寧裝冷漠的淡藐以對,省得日後大家都痛苦,何若來哉?

「好了,你回去吧!」她驟然疲憊不堪。

「我才爬過來你就叫我回去,那我豈不白爬了?」他驚愕。

「又沒人叫你爬呀!你自願的。」

「這倒也是,我不願做的事,架刀抵槍都強迫不了我!」他自豪的。

「大話說來倒是挺溜口的,當心……」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擔心!」他倏地抓住她的手,如夜溫存的眸子在月光投影下愈顯晶瑩燦爛,蕩漾海一般無垠的深情。她被動的望著他,那深幽的眸底,有似海平靜的情愫,溫暖的流過她心扉,更有似火灼燃的情愛,燒烙的滾蕩她靈魂!她惘然了,困惑的睜著一雙迷茫的美目,只能任他牽著自己的手,無助的把頭轉往一邊,逃拒他滿腔的摯情濃意。然後,她听見他的聲音,若風嘆息的輕響她耳際,音調中,有著受傷的郁苦。「水藍,為什麼拒絕我?是我還不夠好嗎?沒他好嗎?」

她只是淡淡的搖搖頭,一語不發。他不干休的扳回她的臉,強迫她眼楮對著他眼楮,正視他坦露的熱情。月色的光影映照她臉龐,使他清清楚楚的望進她眼里躲藏的哀愁,她臉上的愁苦深切地軟化了他悸動的神志,胸臆被某種震撼的感覺填塞得滿滿的,無一絲空隙。他怎忍再逼她,她看來是那麼嬌弱,愛她就是不給她壓力。于是,悄悄地,他放開束縛她的手,見到她眼眸乍現感激的清輝,天曉得他寧願她眸中綻放火烈的熱情,也不要她僅以感激的目光看著他。

「這花好美,能摘一朵嗎?」他轉移話題,陽台上,朵朵盛開的玫瑰罩在一輪幽蒙的皓月下,宛如若披上絲樣的輕紗,帶給人一種清靈的深醉。當此良辰美影,宇宙萬物,都似攏上一層空朦的輕霧,讓人分不清此為迷離夢境,抑或真實的人間。

「嗯。」她輕哼著,陶醉在月夜的旖旎中,讓枝椏旁的橫刺給扎到了,他出聲驚呼,微痛的甩手指,水藍不解的問︰

「你叫什麼?」

「花刺到我手了!」他博人同情的撇撇唇,語音可憐。

「一點小傷而已,沒有死就不要叫!」她沒好氣的警告,不準他再裝可憐。

「可是……死了還怎麼叫?」

「那就是叫你不要叫啊!笨!這樣還听不懂!」

他認了!不再反駁。雷遠攀折朵花,喜孜孜的交到她手里,水藍當她賠罪的隨手接下,怎知那麼巧的,她也讓花刺扎了下,輕聲驚呼。

「沒有死就不要叫!」他好樂呀!總算逮到機會報仇了,而且還來得這麼快,這叫現世報,「死了也不許叫!」

「你神經喔!這套規矩只對你適用,你以為對付誰來著?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怪責的噥噥嘰咕,輕轉手中玫瑰。雷遠一臉哭笑不得!

「水藍,你這脾氣,要不是我充滿愛心,寬宏大量不計小惡,恐怕真沒幾個人容忍得了!」

「不能忍你就走啊!又沒人哀求你留下!」她嘴硬的口是心非。「犯不著說得自個兒滿月復委屈,挺偉大似的!」

那帶點薄嗔痴怨的嬌嗲樣是嫵媚迷人的,尤其她滿不在乎的眼楮閃動的異采那樣璀亮,紅艷芳潤的小嘴噘翹的仿佛誘人品嘗,直望得雷遠目不轉楮,思緒散亂,久久不能自持。水藍凝視他但笑不語的唇瓣,脈脈含情的眼神,心已有些慌亂,直覺不對的欲溜了。她邊挪步邊退後,邊推長窗邊轉身的拋丟一句︰

「我先進去了,你賞完月別忘了跳牆回家。再見!」人尚未逃之夭夭的奔進室內,門已讓他關住,逃月兌無路了,她只得被動的再返身面向他。

「何必那麼急著進去,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單手支在玻璃窗上。

「我……忽然想睡了!」此時此際,唯一掠過她腦海的就是這理由。

「真的?你可不能騙我喔!」他輕言細語,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當然,你那麼睿智精明,我怎可能騙得過你,是不?」她謹慎的察顏觀色,小心應付。

「這麼說,我賦予你的活力你已恢復咯?」

「憑你的歌聲嗎?」

「不,憑我的……」他一寸寸的降下頭,笑眼距離她越來越近。「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輕飄風中,熱熱的呼吸吹撩她面頰,她嫌惡的眯起了眼,以手撐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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