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著,他卻不知道,命運之神已將網子悄悄由他頭頂罩下,他的一生,都將和這小女孩牽扯不分了!
在這仲夏的周日午後,屬于他們的命運正慢慢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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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吃了頓午餐,看看時間還早,水藍閑步走往回公司的路上,雙手背于身後。她的腳步緩慢遲遲,不疾不徐,有股淺笑,悄悄溜上她唇瓣。
多好的天氣呵!陽光熱情的親吻她發梢,清風自由瀟灑地吹拂著,一朵朵浮雲像波浪似的層層舒展開來,配合她輕盈的步伐流動飄掠。她臉上掛著甜甜笑靨,眼眸望著澄藍天空襯映的翩翩雲彩,心底那份喜悅也似這晴日的朗朗青天般遼闊廣遠。可能是日子太順利了吧?近來的一切都令她稱心滿意。
心情愉快,腳下的步履也不由得輕松了起來,她笑著,仰望那朵浮雲追逐她飛揚的足跡,完全沒留意自己已走出人行道,前方有輛車正朝她緩緩駛近……
「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想不開,不想活了啊?」車內人自窗口拋出一句,停往路邊,推車門跨下步,走到她眼前,上下輕瞄她,撫著下巴嘖嘖有聲的嘀咕︰「可惜!可惜!長得這麼漂亮,是受了什麼刺激?說給我听听好嗎?」
雷遠緊緊注視她,視線在她可人的面貌上游移。烏黑亮麗的發絲披垂肩膀,肌膚白如冬日在風中起舞的梅雪;容顏姣然宛似皎日,幽放清華;雙眸明如辰星,亮如鑽閃;紅唇嫣醉如酒,薄女敕誘人。他發覺,他已經喜歡上眼前這個小女人了,從上次分離後到今日重聚,這意念始終未嘗更改,且益加堅實。
水藍突受驚嚇的呆怔一晌,愣愣地瞧著他。
「看來我真的嚇到你了,你膽子真小!」停了一會兒,仍不聞她回音,他再度關切的問︰「怎麼?你沒事吧?還好嗎?」
「還好,我沒事。」她鎮靜的,強自點下頭。
「你確定?」他猶不太放心,皺攏眉地詢問。
「是的。」勉強擠出個笑容。
他又細細地觀察她一陣子,不放過任何一寸他能欣賞的範圍。把她從頭看到腳,又自腳望回頭。均勻的體態,高雅的站姿,白縴的小腿,當然,更沒忽略包在她水藍色套裝下,是怎樣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段。他再三端詳她,忍不住在心底贊賞自己的眼光——真是太棒了!他要個舉世無雙的女子,上天就給他個舉世無雙的女子,他怎會這般幸運呢?上天實在太憐寵他了!他默默的瞅望她,雙手不知何時已交環胸膛,身子也不知何時已後倚車身,目光深測難解,腦袋里不曉得在想些什麼怪東西,嘴唇斜掛一抹詭異壞壞的笑意,靜靜的直盯進她眸子深處。
水藍瞪起了眼,十分厭惡他這不莊重的態度、自命風流的眼神,以及她最不能諒解的輕佻視線,好似她是個初生嬰兒般赤果果地站立他眼前,她怒騰騰的,克制住抬手掩擋衣物的沖動,不讓他有取笑她幼稚的機會,昂首挺胸,迎視他該死的眸光,不十分客氣的開口問︰
「你一向習慣用這不正經的態度打量女孩子嗎?」
「我的態度有什麼不正經的?」他黑瞳依舊不離開她。
「你不覺得太……」難听的字眼她委實不知從何罵起。
「太怎樣呢?」他有心戲弄,故意不解她意。
「太……」她低垂下頭,臉潮紅了一片。
「怎樣呢?」他不耐煩的催逼,提高了聲音。
「太……」她仍是不知如何啟齒,雙手在互相絞斗著。
「你到底是說不說呀?太、太……」他更不耐的高了八度音,尤其最後連用那幾個「太」字,講快點,合起來就是「太太,太太……」,他在佔人便宜啊!真是太……那個了!
「太怎樣你心里明白!」禁不起他這麼一激,水藍就動氣的月兌口而出了。
他瀟灑的笑笑,譏嘲的眸子對準她,吊兒郎當的,十分不穩重。
「太無恥!太下流!太低賤!你要說的是不是這個?」他連串的臆測她思維,恣意游走的視線比方才更放肆、更隨心所欲了。
「很好!你都清楚嘛!」她掉開臉。這惱人的家伙,真是「三生不幸」會遇上他!
「被你那樣一瞪,要不清楚都難!」
「看不出閣下還挺聰明的!」她冷語反諷。
「看不出就讓你盯到看得出好了!」他大方的不得了,手指在她面前清脆的彈了下,水藍莫名的移目瞧他,他又唉聲連連了。「想看我就說一句嘛!干嘛不好意思呢?雖然我也曉得自個兒長得俊逸非凡、帥氣雄壯,尤其是這對眼楮,從沒有女孩能被我望一眼而不羞澀的逃開,你要不要試試看?也許,你就是那萬中選一的特殊人才!」他有意地慫恿鼓勵。
這番話,說的人眉飛色舞,喜不自勝,听的人都要替他覺得惡心反胃了!他以為他多有魅力啊,能令所有女孩一望即含赧羞顏,怯之回避,她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尤其像他這麼「普通」的男人,路上隨眼一瞧就有一百八十幾個,他有什麼值得稀奇的?!水藍白眼斜瞟了他一下,便不屑地撇開了臉。
「你一向習慣用這種不禮貌的態度冷淡一個男人嗎?」
「我的態度有什麼不禮貌的?」她怒目相待。
「你看看你這副揚眉瞪眼的樣子!你禮貌的程度也未免太與眾不同了吧!」他半責怨的。
「這也得罪你了?你剛才不也用這樣的態度對我?甚至更污辱人!」她駁斥他的指控!
「哦——原來你是在記仇、報復我!」他恍然明白。
「誰像你那麼無聊啊!」她再一次白眼看他,正想收回,一接觸他眼底又冒出那種輕率的眼神,立即對準焦點,視線既憤且慍的與他兩相交纏,糾結不分。
他們兩人的目光,一個饒富興味,濃興正盛;一個凶焰方熾,怒濤洶涌,兩種眼神,反映出兩樣不同的心態,對比明顯。水藍咬牙切齒,雙眼不放過的瞪著他。她不明了,她跟他生什麼氣呢?就因他輕浮的一瞟?她向來不是這麼容易動怒的人呀!她是怎麼搞的?今天一切都不正常了?!但——那一眼就足夠了不是嗎?他竟敢用那種不正經的眼神,瞧望她這行止正派的女孩,怎不叫她氣怒難平!
在她含怨懟的過程中,雷達卻又有意無意地似要激怒她地冒出一句——
「你應該——沒有近視吧?」
真要氣炸人了!此際她火得不得了,而回繞他腦海的居然是她有沒有近視的問題,這人真是可惡極了!
「听了別傷心!我的近視兩千多度,鏡片重得鼻梁都能壓斷,這答案你滿意吧?」她仰高頸,十分不悅。
他咀嚼玩味她的話,反復思忖再三,終下了結論︰
「近視這麼深,難怪會想不開來撞我的車!」
水藍微啟唇又閉上,用力地瞪視他。幾度欲挪開眸光,都讓強烈的自尊心給壓抑了下來。她絕不示弱,盡避從未曾注視一個男人長達五分鐘之久,四周又是熙來攘往的人群,數十對好奇的眼光……但這回她豁出去了,只要能摧毀他心高氣傲、自命不凡的狂妄,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她繼續怒眼瞪視他!
「這樣盯著我看,你都不會臉紅耶!」他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低聲叫嚷。
「我是全地球最不懂得臉紅的女孩子,你省力氣吧!」
「哦——哦!」他夸張的猛頷首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