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黃千惠關心地輕輕踫踫她。
「對不起,我吃不下了,你自己——」閉上眼,她回避黃千惠的關心,面色蒼白的頹坐在椅子上。
「好,那你休息一會兒,我會幫你帶午餐回來。」體諒的一笑,黃千惠不打算追問下去。
轉過身欲離去的同時,黃千惠低呼出聲,同時,此起彼落的聲音也紛紛響起。
「總裁。」
「嗯。」關繼威淡漠地回應職員們的叫喚,不在乎自己的出現帶來議論紛紛,他的眼神只是緊緊鎖在柳蝶戀身上,專注的模樣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與她。
「戀兒。」一向冷漠的嗓音在輕喚她時頓現無限柔情,引來其他同事的全神傾听。
這時,原本嘈雜的辦公室突然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戀兒……」哀求的叫喚不死心的再次響起。
柳蝶戀只好抬起頭,故作不經心的看向他,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
「請問總裁有何指教?」她淡淡地開口。
「不要這樣……」關繼威哀求道。
「你才不要這樣!」柳蝶戀咬牙切齒的迸出這句話。這個神經病,害她害得還不夠嗎?
「陪我吃飯。」
「你——」她看向眾人好奇的眼光,只好恨恨地點頭同意。
離開擎天大樓後,柳蝶戀不發一語地坐在車里,視線膠著在前方。
「戀兒,說話好嗎?」關繼威再度乞求,聲音卑微得好似忠心不移的僕人。
她只是幽幽嘆口氣。
「不要這樣好嗎?以前的你是最寬容的,你總是包容任何人的錯誤,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我?」他在她耳邊低語。
聞言,她愣了愣,然後才慢慢轉過頭去,恨恨地誽︰「不要跟我提以前,還有,我為什麼要原諒你?我跟你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上輩子的事早就過去,這輩子的我跟你毫無關系。如果硬要說,充其量不過是上司與屬下罷了!」
車子嘎的一聲以不要命的方式停在路邊。
「你——」柳蝶戀驚訝的看著他。
必繼威瞪著她足足有數分鐘之久,而她也毫不退縮的反瞪回去,靜謐的空間充斥著一觸即爆的緊張。
「你再說一次。」他僵硬地開口。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你以為我怕你嗎?」將背抵著車門,柳蝶戀謹慎的看著他。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乎了。」
「你……」他臉上濃濃的受傷神情竟觸痛了她!傷害他應該是自己最盼望的事,為何當自己看他難受心竟也跟著隱隱作痛?
是否真如父親所說的,在傷害他的同時她也折磨了自己。
他不讓她有思考的時間,立即伸手攫住她,強吻上她紅女敕的雙唇,帶著霸道、索求與懲罰意味,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除了蠻強的索求她的吻之外,關繼威的手更放肆的探索至她胸前,沿著衣服的邊緣,撫模她白皙的胸口。
回過神的柳蝶戀溦動地掙扎,卻發現自己內心根本不想掙月兌這樣的懷抱,而關繼威更將她整個人牢牢的摟住。
激烈抵抗的動作漸漸趨緩,慢慢的,她的雙手棲在他的胸前,像擁抱他一樣。
而他原本強奪的唇也越來越溫柔,他不斷的汲取她的芳香和甜蜜,毫不厭倦的舌忝弄吸吮。片刻,他終于離開她的唇,兩個人皆激烈的喘息著。
她抖著又紅又腫的雙唇,心底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沉醉在他的懷抱里而忘了抵抗。
「如果你要我恨你,恭喜你,你已經成功了。」柳蝶戀咬牙切齒的說。
必繼威這才找回理智,臉上的暴怒微微平息,有點感傷的說︰
「戀兒,別再折磨我了,這樣的日子你不會覺得痛苦嗎?我們就像兩個半圓,誰少了誰都不會圓滿,既然注定彼此相屬,你又何苦硬要折磨彼此?」
「折磨?怎麼會,我很快樂啊!」她嘴硬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哭?」他伸出手輕輕地為她拭淚。
「誰說我在哭,我只是……我只是……我沒有哭……」她搖搖頭,卻發現自己真的在哭,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滴滴不受指揮的拼命滑落。
突然,她再度被擁進溫暖的懷抱里,一個近乎呵寵的吻烙上她的淚頰,留戀輾轉的吻去她不停掉落的淚珠。
「別哭……求你別哭。」
她是他的弱點,尤其是她的淚水更是打擊他的利器。這一點,不論是以前或現在,從不曾改變,有的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所加深加重的眷戀。
這時,他的行動電話響起。
必繼威迅速接起電話,一會兒,神情突然變得有點緊張。
幣掉電話後,他朝柳蝶戀說︰「戀兒,我們走。」說話的同時,車子已像箭一般往前沖去。
「去哪?」臉上猶帶淚痕的柳蝶戀無力地斜倚在座位上。
「方才公司接到一通來自醫院的電話,說你父親發生車禍,現在正在台大醫院接受手術。」關繼威以時速破百的速度往前直闖,不理會路上行駛車輛的喇叭抗議聲。
乍听這個消息的柳蝶戀,整個人已經完全呆怔住,只能任由他帶領自己往醫院而去。
手術室的指示燈刺目的亮著。
柳蝶戀雪白著一張臉,恍惚又無措的站在緊閉的手術室前。
爸,您一定要平安無事!
她雙手合十、虔心默禱的拼命祈求佛祖保佑她的父親能安全月兌離險境。
「別怕。」關繼威見狀,心疼的擁住她。
雖然她看來還算鎮靜,但他知道此刻她已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時間在等待中煎熬的度過,三個小時的時間像一輩子似的,漫長得不可思議。
「我爸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對不對?」
快讓等待逼瘋的柳蝶戀突然用力揪住必繼威的衣襟,慌亂不安的想尋求保證。
「戀兒——」關繼威安撫的摟住她。
「我爸會沒事的,對不對……」
「你放心,有我在,他一定會沒事的。」摟著把自己當成救生圈般的她,關繼威只能迭聲保證。「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你又不是醫師,更不是上帝,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快讓恐懼淹沒的她,無法自主的以言語傷害眼前的人。
「戀兒,別這樣。」看著哭得不能自己的她,他微微地嘆口氣,抑下心底受傷的感覺,再次不舍的安撫她。
手術室外只有慌亂的哭聲不斷回蕩。
「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說的。」過了許久,柳蝶戀抬起頭,望著讓她哭濕衣服的關繼威,囁嚅又不安的道歉。
必繼威只是笑著搖搖頭。
這時,手術中的燈已經熄滅,門向一側開啟。
柳蝶戀慌忙奔向前,抓住醫師手術袍的袖子連忙追問︰「我爸他怎麼樣?怎麼樣?」
「你們是病患家屬?」甫自手術室中走出的醫師一臉疲憊的說︰「手術非常成功,不過病人因大量失血再加上有腦震蕩現象,所以必須在加護病房里觀察,你們先去辦住院手續吧!」醫師說完便打算離開。
「醫師,請等一下。」柳蝶戀喊住醫師。
「還有事嗎?」
「我什麼時候可以看我爸爸?」
「探病時間是七點,你們還是先去辦手續吧!」
辦妥住院手續後,兩人轉到加護病房外的長廊等待,走廊上的家屬全是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
「威……」
慌亂到無以復加的柳蝶戀並沒有意識到她月兌口喊了關繼威的名字,她仍沉浸在過度震驚的情緒中。
但是關繼威听到了,他猛地一震,原本垂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但他仍不動聲色,不讓心中的狂喜表露于外,一方面他知道這只是戀兒無意識的行為,因為人在脆弱時,都會不由自主的尋求支柱,而此時此刻,他便成為她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