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臭浩風竟遣了一隊侍衛跟著她,還讓他們阻止自己做出危及自身的事。神經病!從小到大,她光是爬過的樹就不下百棵,也沒摔過跌過,現在他竟然阻止她,真是……唉!她快讓地給悶出病來了。
雖說他為了怕她無聊,送來許多有趣玩意,但那些東西她打小玩到大,怎麼也無法長時間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其實他待她極好,已到了疼寵的地步了,可那些溫吞吞的游戲硬是讓她無聊到想哭。想到他送來一箱各種顏色的絹質小扇要讓自己撲蝶玩,直教她快受不了啦!「不行啦!小姐,王爺交代——」
「不要再跟我說什麼王爺交代的鬼話,究竟我是你主子,還是他是你主子?!」
「可是……」嗚……左右為難。
「沒有可是。」
不再理她,龍映初在待衛驚訝的抽氣聲中快手快腳的爬上木棉樹頭。
頓時,四周響起一陣呼喊聲,原來大小姐她竟像只猴子似的躍上白色琉璃瓦。
「小姐,算我求你,拜托你可憐我、同情我,趕快下來……」老天!自己的一條小命真的會給小姐玩掉。「是……是啊!小姐您快點下來,瓦……瓦撐……撐不住你的重量的。」侍衛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語不成句。
一票侍衛張口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們從沒見過這麼不安分的姑娘,簡直比小鮑主還驚世駭俗,她是從哪兒來的啊!
「放心啦!不會有事的。」她快樂的桀笑如花。夜風輕吹,好棒的感覺哦,一身的煩躁全不見了。
「小姐,快點下來啦……」喜鵲已腿軟跪在地上了。
「真不知道你們在喧呼個什麼,李浩風又不在,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你們不說,我不說,不就行了嗎?」
包猛力的抽氣聲瞬間傳來,龍映初不悅的睨了侍衛長一眼,真是,差點害自己摔下去。
其實,她哪知侍衛長是震撼于她的大不敬,她……她竟連名帶姓的喊寧王爺。
一票人就這麼圍在一旁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王爺的嬌客,誰敢上去提她下來。
「嘻!映初,你在做什麼?」正好走過來的李意齡好笑的問爬在琉璃瓦上的調皮蛋。
「觀看琉璃瓦的制造瓖嵌法啊!」
沒想到她是個求知欲強烈的人呢!李意齡突然覺得好佩服她,竟為了求知,而甘冒危險的爬上高處,好偉大。「我也上去。」
「好啊!」
救命啊!臂音大士、釋枷牟尼、玉皇大帝……隨便哪個都好,求求你們發發慈悲,將她們兩個劈昏吧,喜鵲我一定早晚三位香,外加初一、十五誠禮佛,或一輩子茹素也行,只要停止她們的危險行徑……否則隨便哪一個掉下來,自己與侍衛的頭可能都不夠王爺砍。
「啊!我知道了。」
龍映初興奮的尖叫惹出底下人的一陣冷汗。
「小姐,我求你,拜托你,謝謝你小心一點。」喜鵲已嚇得語無倫次了。
「什麼?」李意齡趴在一旁好奇地問。
「意齡,「我告訴你,這工匠很厲害呢!他竟然不費一釘的就將琉璃嵌在木縫中。和她才在想;琉璃是脆弱的易碎品,用釘于是無法施工的,原來……「怎麼說?」
「笨吶,工匠先將木頭用細刀鋸開一條小縫,然後用樹脂將琉璃固定在木縫中使它更為牢固,可是,這大片琉璃要怎麼弄才能架上屋頂,並且不破裂……」龍映初疑惑的哺哺自語。
「對啊!好奇怪。」李意齡探過頭去看龍映初手指的方向,也覺得疑惑不已。
突然問,細微的碎裂聲傳來。
「小姐、公主,趕快下來。」喜鵲臉色慘白,直冒冷汗,完了完了。
這時,琉璃應聲碎裂。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龍映初率先落地,而李意齡也跟著掉落,不過,她比較幸運的跌在龍映初的身上,將業已摔傷的龍映初壓得昏迷不醒。「小姐……」喜鵲哭著跪倒在地上,望著小姐頭破血流而且全身上下全是琉璃劃傷的模樣,她不知所措的放聲大哭。
☆☆☆
李浩風十萬火急。心急如焚的趕回寧王府評。此時,已是曙光初透、雞啼鳥鳴之時。一進王府,他便直接沖向龍映初的房間——香桂苑。
一直守在龍映初床前的喜鵲一見李浩風到來,趕緊退開守在一旁。
李浩風抖顫著手輕撫昏迷不醒、一臉慘白的龍映初,心痛得快要發狂。「映初。」他輕喚她幾聲,可她仍無反應的沉在黑暗中,只是靜靜地躺著,連呼吸都淺弱得似有若無。極度不舍的,他輕觸包著布的嬌弱身軀。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額頭上、兩頰邊、手臂、胸口全是割傷的痕跡,而且听下人說她整個右腳踝甚至月兌臼了,她一定很痛……
轉過身,他瞳眸燃放烈焰,冷著聲,問著跪在床前的一票侍衛︰「為什麼?」
侍衛及喜鵲讓他這麼一喝,皆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喜鵲!」
「王爺,對……不起,我……」喜鵲怕得連牙齒都回喀喀作響。」
「你說!」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李浩風旋身向一側的侍衛長沉聲怒問。硬著頭皮,跪俯在地的侍衛長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提起勇氣地回道︰「稟……王爺,小姐她爬上競月軒的屋頂,說……說要研究屋頂的琉……璃,後來公主來了,就加入她,一個不小心,小姐就摔下來,然後公主也掉下來壓住小姐,所以……」
「所以?」
「屬下失職,屬下該死。」
「哼!你是該死,她怎麼爬上去的。」小東西又沒有武功,那琉璃瓦高約三尺,她是怎麼上去的,難不成又是爬樹?
「是……是木棉。」侍衛長無力的回答。王爺出門前才明令禁止小姐爬樹,並要他們隨行保護。如今,違背王爺命令在先,保護不周在後,無論先或後,這兩條大罪都讓他萬死不足惜。「你們全將我的話當作耳邊風?」李浩風冷冷一笑,邪魁鬼氣的厲聲問。
「屬下不敢。」
「不敢?哼!小姐若平安無事便罷,否則我讓你們全部陪葬……」沉默片刻,他又開口︰「還有,明天天亮以前,將競月軒夷為平地,那木棉樹……砍掉它,然後用它的木身當柴火為小姐熬制補品、湯藥。」
☆☆☆
又過了兩天了,小東西怎麼還是昏迷不醒?李浩風小心翼翼的順了順她技散在枕頭上的烏黑秀發,他深深的嘆口氣,終于向自己承認,他是真的愛上這搗蛋淘氣的小東西了……怕是三年前的初次邂逅便已情緣深種,否則自己怎會對其他佳麗皆冷眼嗤之,唯獨這小東西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才能觸動他心底深處那最柔軟的角落。「小東西,求求你醒醒好嗎?」大夫說她早該醒了。而且她除了外傷較為嚴重,需要一段時日的調養才能復原外,幸運的也並無其他內傷啊!怎麼會昏迷這麼久?
「哦……」好難過,是哪個人在她休息時聒噪個不停,好吵。
龍映初輕微的申吟聲仍讓李浩風听見了,他緊張的屏住呼吸,雙眼緊緊盯視著她,直到她再次申吟後才放心的呼出一口長氣。
龍映初輕輕搖了搖頭,這動作扯痛額上的作品,讓她痛得申吟連連,長而微翹的睫毛眨了眨,她睜開眼望進一對焦急的眸。
「小東西,你終于醒了。」老天,差點讓她給嚇掉半條命。
「我怎麼會在這兒……」突然,記憶似潮水涌來,她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