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任羽航,貝可欣無神約兩眼又迷蒙丁。
「都是我的錯!」月河欣的淚再度濡濕了雙頰。
「也許事情沒想像中的糟糕,也許他在等你到他解釋,也許等他氣消了,你再去找他,好好的解釋,不要太傷心。」
「也許他以後再也不跟我說話了。」貝可欣鼻頭一酸,任淚水如雨般落下。
裘亞若真不知能說些什麼安慰她的話。
「我本來想……這幾天找機會跟他表白的,可是……來不及了,嗚……」
此時裘亞君只能靜靜的坐在一旁,陪著她,听她訴說她和任羽航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她出哥哥口中听到關于他的事,以及與他不期然的意外邂逅……第二天,任羽航仍像往常一樣的工作,只是臉上不再有笑容。他煩悶、躁怒的心情,黃曼妮全看在眼里。她已經從王建揮口中得到消息了,任羽航正與一名女子交往著。
但是今天的他與前些日子判若兩人,喜悅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嚴肅、沉悶,以及壞脾氣。因為平時不罵人的他,已讓兩位主管嚇得落荒而逃、奪門而出,並且大老遠的,就能听到從辦公室所傳出他那知獅子般的怒吼。
于公,沒什麼會讓他焦頭爛額的事,那麼便是私事了。黃曼妮咬著原子筆,心中不斷推敲,是吵架吧!而且是不小的爭吵。她露出自信的笑容,昨日的失眠她不會自受的。
「黃秘書!」門里的男人又罵完另一個主管後,扯開嗓門喚她。
在門口與那主管擦身而過,對方丟給她一個無奈與善意警告的表情︰今天老板火氣很大。黃曼妮回他一記「了」的眼神。
這陣子,她得更兢兢業業工作,不得出任何一點紕漏才行。她明白在非常時期「逆來順受」的大道理,她應付得來的。
任羽航坐在畫桌前,凝視著窗外細雨紛飛的情景。想起那一晚,他的心就痛起來,原本告訴她他不能過去陪她,但是怕她寂寞,他才暫時放下一切公事,在打電話的同時,他早就在她住處的巷口,為的是給她一個驚喜。
驚喜?果然是天大的驚喜!不論是他帶給她的,或是她帶給他的都深具震撼力,他淒楚她笑著想。這陣子,他夠難受的了。
也是同樣的下雨天,他想起他們曾在一起度過溫馨浪漫的星期假日,腦海里只要一浮現她那美麗無邪的臉蛋,心又忍不住隱隱作痛。看起來最無邪、最無害的人,往往能給人最致命的一擊。而在那之後,他將自己埋在工作里,不讓自己留下一絲一毫的精力去想她。不知何時,他開始討厭周末假期,就像現在這樣。
任羽航強打起精神,簡單收拾一些畫具。就在此時,電話聲響了起來,看著電話機,他猶疑著,因為很少人知道他的專線電話,但同時他也責怪自己,心底竟有一些期待。
電話另一頭,是更加舉棋不定的貝可欣。思考了很多天,她雖向裘亞君說他們之間已經完蛋了,但她終于還是鼓起勇氣,撥了這個電話。可鈴聲響得越久,她的心跳得越快,就在她正打算要放棄時,終于听到那熟悉、令她思念已久的低沉嗓音。
「喂,哪位?」是任羽航平淡的語調。
一听到他的聲音,貝可欣又緊張,又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她只是無聲的握緊听筒,眼眶盈滿淚水,久久不能言語。
「喂?哪一位?」任羽航的情緒他開始有些波動,但是仍維持著淡漠的聲調。
貝可欣壓住硬咽的聲音,不敢說話。
「……哪位?再不說話,我要掛斷了。」通常他接到這種電話,第一個反應便是將電話掛了。但是此時,他心里卻有種盼望,竟希望她會解釋些什麼,所以他也僵持著。
「不要……別掛斷!是……是我。」貝可欣訥訥的吐出這幾個字。
真的是她!
「對不起,我想……我想跟你解釋,可是……」貝可欣困難地說著。
懊听她解釋嗎?任羽航內心掙扎著。
「我……其實是……那天……哦!對不起,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總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羽航,相信我好嗎?我想見你,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月河欣聲音硬咽。
「有什麼話在電話里說就好了,我不想再和背叛我的人見面。至于那天,那不可能是個誤會,所以,我實在不知道有何必要去听你解釋。」任羽航強壓住內心的期盼,告誡自己,不要再相信她。
「我是說,志文和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我……」她急了起來,怕他真的狠心不再給她任何機會,偏偏這個時候門鈴聲響了起來。
「普通朋友?你睜眼說瞎話嗎?普通朋友會摟摟抱抱、會有纏綿的熱吻?」
「不是的,是他……不是我!」
「叮咚——叮咚——」
不知是哪位不識相的人,偏偏這個時候來攪局。貝可欣決定暫時不去理會。
「小姐,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的魅力無邊,是他單方面的自作多情罷了吧7」
任羽航也听到那頭的電鈴聲了,惹得他起了莫名肝火。
「叮咚-叮咚-叮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喜歡的,真的只有你……該死!對不起,我先去看看是什麼事,千萬不要掛掉,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求求你。」貝可欣拭去淚水,禁不住拜訪者的按鈴,決定看看到底是誰,她會恨死這個打擾者。
「是我。怎麼搞的?這麼久才開門?發生什麼事了?」邱志文扯著嗓門,身上的雨衣未里,雙手拾著大包小包的。
天!老天爺竟這樣害她。貝可欣掛念著電話裹的任羽航,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見邱志文這般狼狙樣,八成又是為了自己,她不忍心將他拒于門外,于是替他開了門後趕緊跑回去拿起听筒。然而,嘟嘟嘟的聲音告訴她,她已經被宣判死刑了。
她難過得趴在電話機前哭了起來。
邱志文在門口看了這情景,一猜就知道是他的情敵任羽航,他心里嫉妒,但卻也有一絲快感,起碼現在他佔了優勢。
他把帶來的東西放下,俐落地月兌下雨衣,然後帶上門。「可欣,看看我為你帶什麼吃的來了?」他決定一改以往的態度,首先是改變稱呼,不叫她阿貝,他也不再只是「學弟」,而是「男人」。
「你不該再來找我的。」貝可欣不習慣他對自己的新稱呼。
邱志文不想直接回答,「你最喜歡的海鮮披薩,還有巧克力蛋糕。」他邊說邊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快吃吧!亞若說你最近胃口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
「不要再來找我了,志文。」她強忍難過的情緒,低著頭。
邱志文忍住怒氣,不想回答。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邱志文這陣子受盡相思的煎熬,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竟換來自己所愛的人冷言相待,她甚至不願意用正眼看他一眼,頓時.他覺得好無力、好無奈。
「為什麼不行?我喜歡你,喜歡照顧你,不可以嗎?為什麼你的眼里只有那個人?
為什麼你從來不正視我的感受?」邱志文激動地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白己。但是剎那間,他的心仿佛被鞭了一下,她變得如此瘦弱,如此憔悴,都是為了那個男人嗎?貝可欣掙扎著要離開他,但卻被他抓得更緊。
「可欣,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為什麼瘦成這樣子?」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好心疼,同時嫉妒著那個該死的任羽航。「你們並不適合,你為他這麼憔悴,他呢?他還是一樣過得好好的,值得嗎?他有錢有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不曾在乎你的,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