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漂亮的臉蛋又轉向一邊。
"好了好了,小主子別生氣了,整個韓府大院誰不知道伽藍是小主子一個人的貼身奴婢?小主子是韓府未來唯一的主人,小主子說伽藍是什麼伽藍就是什麼!"
她姿態低到到自己都想扁自己的地步了!
"是嗎?"漂亮的小臉稍微轉過來一點點。"你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伽藍是小主子一個人的奴婢!"
"以後只听我一個人的話?"
"是,伽藍以後只听小主子一個人的話!"伽藍舉手發誓。
"嗯,過來扶我。"
韓銳施舍似的把手伸出去,生怕他後悔,伽藍忙不迭地過去攙扶他,想去順便把焦尾琴也抱過來,卻被他制止了。
"等下隨便找個丫頭過來抱吧,你只要專心伺候我就可以了!"
偷偷翻了個白眼。雖然無奈,但可不敢表現出來,她大聲說︰"奴婢遵命!"
不想韓銳站起來,身體卻顛躓了一下,伽藍趕緊用全身力氣撐起他,其實也不是那麼重,他雖然比她高些,但因為很瘦,對她構不成威脅。
"是不是腳麻了?"伽藍有些心疼,不知道他一個人坐在這賭氣多長時間了。
她蹲子,為他按摩小腿,開始碎碎念,"平時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你真以為自己身體好一點了就可以亂來啦?你這麼愛生病,還跑到這邊坐這麼長時間,雖然說是初夏,但山中風露濕冷,對你的關節也不好,你……"
韓銳一把把她拉起來,擁在懷中。伽藍愣住了,嘴巴也失去說話的功能,只能傻傻任他抱著。
他的臉靠在她頸窩,他溫暖的氣息帶著蘭花的清香。"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奴婢,對不對?"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沒響應。
他又抱緊了些,細瘦的胳膊硌得她背部有些疼,心弦動了動,她像著了魔,不自覺點了點頭。
"是的,我永遠是你一個人的奴婢!"
陽光穿過樹葉,點點灑落在兩個人的肩頭,樹影搖晃,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
伽藍大腦一片空白,心底只無意識地叨念著︰小主子好像又長高了,她又該給他縫制新衣了!
第4章
最近真是傷腦筋,小主子個子長得太快,她縫新衣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他成長的速度,偏偏他挑剔得要命,只穿她縫制的新衣。
宋嬤嬤看不過她徹夜為他縫新衣,曾經讓繡房里手藝跟她不柑上下的繡娘也縫了一件。豈料他一個從來都不踫針線的男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不是她縫制的,非但不穿,還狠狠罵了老嬤嬤和代工的繡娘一頓。
唉!伽藍每次想到這里就忍不住嘆氣。遇到這樣的主子,她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密密縫好線頭,伽藍咬斷金線,把衣服抖開,看看哪里還有差池,滿意地看了一遍,才把衣服折好,準備叫韓銳起床。
金盆里的水是她細心兌好的,少一點冷水,多一點熱水,因為在呈上洗臉水的過程中,水會冷一些。
加上那個愛賴床的小主子總要在床上賴一下,熱水當然要多一點。
把金盆放在銀架上。伽藍看看層層簾帳後的動靜,肯定是沒醒。想不透某人懶成這樣,念書的能力卻不在她之下,呃……她好像有點自大了!
但小主子確實不是那麼愛念書,她每天跟著他去太學上課,他听夫子講課的表情雖然認真嚴肅,但熟知他一切小動作的伽藍知道,他的手正藏在寬大的袍袖里逗他的小雪狐。
就是這麼一個不專心的人,每次太學考試都得第一,把一干皇子都比了下去。
她書念得好,是她有過目不忘的天賦,且又愛看書,他什麼都不做。就能輕松得第一,怎能不讓人嫉妒?他可是什麼好處都佔盡了!
伽藍搖搖頭,輕移蓮步,隔著重重紗簾叫他起床。
"小主子,醒醒,上太學的時間到了!"
沒反應。伽藍也沒指望他有反應,反正每早都要折騰一遍,她不急。
踅回自己的房間,她把那套金絲錦緞縫制的蟒袍抱到韓銳的房中,仔細放置在一邊。
掀開紗簾,伽藍預備逮懶豬起床。
半跪在床前的紅木腳踏上,她伸手想搖醒他,卻被他毫無防備的睡臉吸引,看他睡得這麼熟,她竟有點不忍心了。
歲月過得可真快,轉眼他都已經十六歲了,她也成了二十歲的老姑娘了。
輕捏他高挺的鼻梁,細膩滑女敕的肌膚讓伽藍在心底贊嘆。有這麼多人嬌寵著,金枝玉葉的他是當然的天之驕子,雖然性格別扭,但聰穎俊美,深得長輩的寵愛,就連她也忍不住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疼寵。
這家伙,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魔力,怎麼能讓人這麼心疼呢?
韓銳皺皺鼻頭,抱著軟綿綿的被子翻個身。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大床上,襯著雪白的被單,很美麗。他略張著濕潤紅女敕的嘴唇,白白的牙齒像銀色貝殼一樣精致好看,眉毛黑而不濃,深入鬢發,膚色白皙透明,雖堪稱漂亮但絕不失英氣,怎麼看都像是老天爺私心的杰作!
但欣賞歸欣賞,絕不能因貪看美麗而不叫他起床。如果去遲了,太師傅可是會罰人的,他受了罰當然會回來罵她,罵她還好,最壞的是太師傅罰他臨摹的字帖,他會逼迫她代筆,那簡直太痛苦了!
伽藍硬生生打了個冷顫,雙手抓著他手臂使勁搖晃。
"小主子,起床、起床、快起床!"
他甩開她的手繼續睡,嘴巴里還嘟嘍著,"什麼時辰了?"他掀開一只眼楮。看看窗外光景,黑黑的,應該還早,他咕噥著說︰"還早呢,讓我再睡一下!"
翻個身,他把自己埋在棉被里。
伽藍扯著他手臂,不讓他如意,他睜著迷蒙的雙眼,怒聲罵。"哪個不長眼的臭奴才,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給我滾出去!"
"小主子,你又想在太子面前丟臉是不是?去晚了可是要被太師傅罰的喔!"
韓銳埋在被窩里的身子不動,但過不了幾秒,他哀嚎一聲,掀開被子,憤憤地起身。
白色的褻衣敞開了,伽藍趕緊給他系上。笑瞇咪地說︰"這才乖嘛!"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
伽藍用被子圍著他。"小心點,別惹上風寒了!"
韓銳不屑地哼了哼,她不在意,反正早習慣他這種不知好歹的別扭性格了。
她把擦臉巾放在溫水中洗淨,然後為小主子淨臉,包括手指甲她都仔細擦了一遍,又服侍他漱完口,開始伺候他穿衣。
自始至終他都閉著眼楮,看著他愛困的樣子,伽藍忍不住說話逗他。
"小主子,今天太師傅會講些什麼2"
韓銳應付地"唔"了一聲。
"小主子莫非是忘記了吧?"
"哼,少拿激將法來激我,我才不吃這一套!"
"伽藍可不敢,奴婢只是好奇而已!"她替他穿好蟒袍,開始系上錯綜復雜的盤扣。
"說到《孫子兵法》謀攻篇。"他懶懶地敷衍了一句。
"喔?太學里還教這些?難道是讓你們這些皇親國戚們出去打仗嗎?不過紙上談兵吧!"伽藍故意說得很輕蔑的樣子。
韓銳瞥了她一眼,沒反駁她,看來是打定主意不受她的激將法了。
伽藍機靈地換了個話題。"奴婢有個問題始終想不明白,想跟小主子討教一下。"
"嗯?"依然是那副佣懶到讓人想拍上一巴掌的驕傲模樣。
"為什麼小主子能辨認出那件衣服不是伽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