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痛喔……」無心坐在地上,直喊疼。
「咦?無心,是你啊!」寄傲見無心坐在地上喊疼,趕緊將她拉了起來,順便拍掉她身上的灰塵。
無心被他親昵的動作給惹得不好意思,于是輕聲的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寄傲停住了手,看著無心低著頭,滿臉紅霞的整理自己的衣裳,小女兒的嬌態畢露,令他更是忍不住想要去寵她、愛她、憐她一輩子。
「沒摔傷吧!」寄傲一臉擔憂的看著無心,深怕她有一絲損傷,那可是會令他心疼的。
「不,不礙事的。」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無心的心頭暖洋洋,突然想起自己是要來向他道歉的,便沖進他懷里,喃喃的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錯怪了你。」她滿懷歉意的說,同時也緊緊摟住寄傲。
「傻心兒,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別放在心上。」原本寄傲想不透無心向他道什麼歉,後來才想起她的疏離可能是因為誤會他和殊翎而造成的,她會道歉,想必就是無行向她解釋過了吧!
輕輕的自懷中抬起她的下顎,寄傲直視著無心的眸中有一股濃濃的戀慕之情。無心的眼眶之中泛著盈盈淚光,像是在悔悟,他看了好不舍,柔柔的,寄傲用唇輕觸無心的眼皮,然後在她的挺鼻、粉頰之間流連不去,手指也撫著她微皺的黛眉,希望拂去她的憂愁。
無心被他的舉動弄得意亂情迷,只能閉上眼,感覺寄傲仔細、小心的呵護著她,有多久他們不曾如此親密了?
「你不氣我?」無心試探的問。
「嗯!」寄傲也不多說,只是緊緊擁她在懷襄,重溫那股佳人在抱的柔情,「這一生,別想讓我放開你,別離開我的身邊,好嗎?」他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低低的回旋在無心的耳邊,「如果有心事,一定要對我說,不要把自己悶壞了,好嗎?」寄傲完全明白自己不能忍受無心的忽視,所以他必須讓無心懂得告訴他她心中的想法。畢竟她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
「好。」無心綻放出微笑,她真是沒有愛錯人。
※※※
殊翎揮著汗在一塊小菜圃里松土,雖然沉重的鋤頭對于她這練武之人是不算什麼,但是一直在烈日之下工作也是會累死人的,不過她卻仍然專心一致的工作著。
喝了一口水,殊翎坐在一棵大樹下歇息。半個月前,她離開了是是非非、擾亂不清的江湖,獨自一個人到了這座山中來定居,過著清靜悠閑的日子,平平淡淡卻也安適自得。
這山中沒幾戶人家,所以有誰搬入、有誰搬出都非常清楚。當初她來到這里,人家見她是個美麗乖巧又無依無靠的姑娘家,就特別照顧她,幫她開了一小塊菜圃,也時常送東送西的,雖然殊翎婉拒了他們的好意,但他們仍然十分熱心,她也只有接受了。
「小樓,在想什麼?」一個慈祥的聲音傳來。
正在沉思之中的殊翎听了這話,慌忙的低下頭,心虛的否認,「沒有啊!秋姨。」
練達的秋韻豈會瞧不出殊翎的心事重重?但既然這樣一個年輕的姑娘會獨自到這山中隱居,必定是有什麼想要遺忘的事吧!所以,秋韻體諒她的心境,也就不追究她在想什麼了。
「累了嗎?」秋韻關心的問。
「不會,謝謝秋姨。」殊翎很感動。這些人之中,就屬秋姨對她最好,時常來探望她。但是殊翎始終搞不清楚,那就是秋姨年紀才三十七、八歲而已,而且長得十分漂亮,充滿風韻,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卻沒有嫁人,真是奇怪。
「秋姨,你為什麼沒有嫁人呢?」克制不住的,殊翎問出了心底一直存在的疑問。
秋韻愣了一會兒,隨即自眼角流出兩行凊淚。
殊翎嚇了一跳,她不是有意要害秋姨哭的,她趕緊拿出手絹替秋韻拭去淚水,迭聲的說︰「對不起,秋姨,小樓不是故意要害你哭的,你別哭了,好不好?」
搖了搖頭,秋韻憐惜的看著細心的殊翎說︰「這怎會是你的錯呢?是秋姨不好,不該在你面前哭,讓你著急。」她一直覺得和小樓這孩子很投緣,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兒不知該有多好。
「真的?那秋姨你別哭了,看你哭,小樓好難過。」殊翎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她好喜歡秋姨,很希望自己是秋姨的女兒,那她就能照顧、陪伴孤單一人的秋姨了。
秋韻輕拍殊翎的肩頭,這孩子,有一副好心腸「好,秋姨不哭,別擔心了。」
「嗯!」看見秋韻止住了淚水,殊翎一顆心才放下,此刻,吹來了一陣大風,將殊翎的手絹吹走了。
「我的手絹?」殊翎緊張的大叫,那條手絹是她和無行在一起的時候,無行買給她的澧物,雖然說當時她並不是十分在意,但如今,她卻時常拿出來,因為看見手絹,就好象見到無行。
她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愛的是無行而不是寄傲,她竟痴傻的死纏著寄傲,還傷害了他,間接使無心傷心,然後又放棄了自己最愛的無行,她真是愚蠢、沒用,如果現在連一條手絹也保不住,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愛無行?
「啊!」幸好,手絹被一根樹枝纏住,這樣要拿回來就不是難事了,于是,她蹤身一躍,使出輕功,輕易的將手絹拿了回來,「秋姨,你看,我拿回來了。」殊翎開心的向秋韻表達自己心中的愉悅之情,卻投注意到秋韻的臉色微微一變。
飛絮舞?小樓怎會這功夫?她知道小樓有武功,所以能不費力的耕田,但是……飛絮舞?這不是樓中賢的獨門功夫嗎?而且是只傳內不傳外的,難道……小樓和他有什麼關系嗎?莫非……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
「小樓,你會武功嗎?」秋韻裝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殊翎暗自煩惱,她真笨,不小心在秋姨面前施展出了武功,該怎麼辦?但是……她看向秋韻,秋韻那關愛的眼神使她忍不住說出實話,「對,我自幼就習了武藝。」殊翎坦白的說。
「喔……那是誰教你的?」這麼說來,「那件事」的可能性又大了點﹐秋韻想。
「是我義父。」想到義父,殊翎不禁瑟縮了一下,義父待她十分嚴厲,練功時的苛刻是今她不敢再去回憶的。若不是有師兄照顧她,只怕她撐不下去,但她仍逃跑過,所以才會遇到無行……她現在好想無行啊!
秋韻沒忽略掉殊翎的顫抖,看來她的義父對她很嚴格,才會讓她不住的流露出恐懼。
「他對你很凶?」
殊翎點點頭,但立即說︰「但義父除了在練功時很凶之外,其余時候他都對我很好,雖然他常讓我練功練得遍體鱗傷,但事後他會叫師兄拿金創藥給我擦,只是……」她欲言又止。
「怎麼樣?」秋韻看出殊翎的猶豫。
殊翎淒涼的一笑,那笑使秋韻的心痛了一下,這孩子正值青春年少,怎麼會有如此悲戚的笑容?
「義父並不是真的疼我,他只是利用我,要我去當他的殺人工具,這是我在無意之中听到的。」
這人真是禽獸,竟利用年幼的小樓替他殺人!秋韻在心中氣憤的想。
「只可惜,義父在我十五歲那年死去後,我就和師兄分道揚鑣了,我沒成為他利用的工具。」
那種人,死了最好,秋韻暗暗的罵著。
「你義父叫什麼名字?」
「樓中賢。」這三個字從殊翎的口中逸出,只見秋韻的臉霎時成了青白色,身驅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