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管了,說起來這也是小主人開的頭,要她來承受結果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況且,那個男人也的確是配得上小主人,老爺真是有眼光呢!曾友祥忍不住彎起了唇角,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詭計」的結果如何嘍。
「該死,是誰敢跟我們邵氏作對?」邵析築攏緊柳眉,將卷宗往桌上一拋,將一旁的劉應文嚇得臉色蒼白。
「總、總裁,根據資料顯示,是一個新興的公司,叫做什麼‘拜耀’企業,在跟我們搶這個生意。」劉應文面對邵析築的大發雷霆,不禁心中暗暗叫苦,這個總裁美是美,不過,就是脾氣大了些。
「‘拜耀’企業?沒听過。」邵析築平了平自己的怒氣,仔細在腦中搜索著有關「拜耀」企業的底細,不過卻是一片空白。「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鮑司,是不可能有足夠的實力跟我們打對台的。快去查查看,他背後是不是有大財團在當靠山。」
「是的,我立刻去查清楚。」劉應文找到機會離開,吁了口氣,急急遠離暴風圈,以免不小心又被掃到。
奇怪了,明明已經說好,要讓邵氏負責這次在中東的開發計劃呀!為什麼臨時又冒出個「拜耀」企業,一下子就把她的如意算盤打亂。
現在各個企業莫不以為中東的戰爭即將開打,紛紛對這項計劃打退堂鼓,偏偏她不信邪,硬是不顧其他人反對,擬定計劃,準備在伊斯坦堡興建一間五星級的旅館,如果事成的話,全部利潤由邵氏獨攬,原本是項多麼完美的計劃呀!現在卻被「拜耀」企業一搞,變得復雜多了。
氣死人了,她一定要瞧瞧到底是哪號人物,敢跟她邵析築下面對視?
「總裁!」對講機傳來悅耳的女聲,將邵析築自沉思中喚回。
「什麼事?」她按下對講機,恢復冷靜,公事化的語氣道。
「有位任先生想見您。」
「任先生,有沒有預約?」她不記得認識任何姓任的男人。
「沒有。」
「你該知道沒有預約我是不見任何人的。」邵析築淡淡的道,聲音中卻有股讓人畏懼的威嚴。
「我有跟他說,可是……他說,只要跟總裁說,他是拜耀企事業的負責人,總裁就會有舉見他。」秘書的聲音有些畏縮,但是仍硬著頭皮講完。
「‘拜耀’企業的負責人?」邵析築微微一愣,隨即充滿興味地咧開唇,好吧!讓他進來吧!
沒想到他倒是自己先送上門,省了她調查的麻煩,不過,這表示這男人的膽量不小,她倒要好好看看「拜耀」企業的負責人長得是圓是扁?邵析築將一頭烏黑的長發撥到耳後,一雙美目直直注視著大門,靜待「對手」的出現。
敲門聲響起,隨著她的應諾聲落下,門緩緩敞開,走進一個高大的身軀,他的臉孔散發著穩重的男人魅力,高挺鼻梁上的金邊鏡框,柔和了他五官的剛硬線條,絲毫沒有遮掩鏡框後的那雙漆黑深眸,尤其是那如運動員般的古銅色肌膚,更將一身的剪裁襯托得更加合宜。
而首先閃過她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是——她見過他,在記憶某一處,但是,她卻想不出來確切情景。
「咳咳。」任磊發現她的失神,假意咳了幾聲,臉上則是掛著譏誚的笑容。
「呃,我就是總裁邵析築,你找我有何指教。」邵析築覺得自己的失態,連忙武裝自己,鎮定地朝他點點頭。
「你就是總裁?以年齡來說,你當總裁太年輕了,以性別來說,你一個女人並不適合在商場上廝殺。」任磊走至室內一角的沙發前,隨意地坐了下來,他是听說過邵氏總裁是個女人,但沒想到會是個年輕而且美艷的女人。
可惡的男人!邵析築差點就要罵出口了,她壓住胸口的怒意,擠出職業笑容,起身走近他︰「我這麼年輕就當總裁,證明我有實力,至于性別問題嘛,我想,你可以跟女權運動者辯論,我沒閑工夫听你的荒謬論調。」
任磊眉一揚,金邊眼鏡後的黑哞直勾勾地瞅著邵析築,她是第一個可以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這個問題以後自然有解答,我今天來,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順便觀察敵情,他在心中暗暗加一句。
「客套話我們就免了,我知道你正著手破壞我的計劃,為什麼?」邵析築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挑了個遠遠的位子坐下來。
「為什麼?」任磊眼中浮起一股笑意︰「你認為為什麼?」
懊死,她怎麼問了這個笨問題,當然是為了利益,邵析築懊惱地暗咒自己一聲,但是表面依然是一貫的平穩。「我只是想警告你,你們不會有任何勝算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好像這樣就可以解除他帶來的壓迫感。
「是嗎?我倒認為恰好相反。」她的脖子曲線很美,任磊發覺自己竟有這個想法時,差點嗆了口口水,他可不是來欣賞她的。
「你太緊張了,跑到我的地盤下戰書?難道不怕我對你不利?」邵析築輕輕搓揉著裙擺,這是她自高中畢業之後就不再有的習慣,當緊張時,無意識的動作。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讓她有點失措,這是怎麼回事?
任磊唇一彎,站了起來,走到邵析築跟前,突然柔聲道︰「你的頭發很美,我喜歡它這樣披散在你身後的模樣,柔化了你的過于美艷。」
「你、你在說什麼?」從沒有男人敢對她說這種輕佻的話語,邵析築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爭氣地加快了。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不是嗎?那雙漆黑的星眸、堅挺的鼻梁、完美的瓜子臉,你不適合在商場上打滾,卻適合依偎在男人的懷抱中,享受他輕柔的。」
任磊略帶沙啞低沉的嗓音流入邵析築的耳中,一時間竟讓她感到有些迷亂,她失神的望著他蹲,緩緩抬起手移向她,卻無力也不想阻止,在她內心深處,倒想這份魔咒持續下去,期望這個陌生的感覺,輕撫過她的全身。
「想當個女強人,就不該在敵手面前泄漏任何情緒。」任磊的聲音突然一沉,伸出的手並非撫上她的臉,而是阻止了她搓揉著裙擺的柔夷。
這樣一個冷硬的轉變,恰恰將邵析築所有的迷思給截斷。她愣愣地望著任磊漾著諷刺的臉龐一會兒,隨即強抑著困窘與懊惱,指著門外道︰「出去!」
任磊抬起頭,收了收方才差點蕩漾的心神,拉拉西裝的兩襟,朝她手指的方向走去,「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不論在任何方面,女人注定是輸家,你可以幫我轉告給女權運動者。」
「滾出去!」邵析築幾乎要忍不住朝他扔花瓶了。
「對了,我叫任磊。」任磊在門旁停了停,然後俐落地轉個身,在邵析築眼前消失蹤影。
*—……%¥#¥!邵析築一等任磊走出門外,便不敢置信地用手撫著發燙的臉頰,她是發神經了嗎?怎麼會在第一次見面的對手面前失態,而且還不只一次?
那個叫任磊的男人,那個男人……邵析築一想到他就有股想尖叫的沖動,能讓她邵析築有這種反應的人,他是第一個,真該死!沖著這點,她就發誓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走著瞧吧!
任磊……邵析築走回桌後,往高聳的大皮椅上一坐,在嘴里咀嚼著這個名字,腦海中不自主地又浮現了他鏡框後的銳利眼眸,她暫時放縱自己沉溺在那片模糊的熟悉中,那是種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悸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