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心跳好快,不只臉頰,她感覺自己全身都熱了起來。
「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覺得潘家這孩子不錯,潘副董夫婦又好相處,家世背景更不用說,絕對夠資格。當然,一下子要談結婚是太快了些,所以才讓你和他先認真交往一陣子看看。不過,我听欣欣說,其實你們之前已經認識——」
「爸。」梁凱茵難以置信。「您確定是……潘天柏嗎?」
「難道我還會弄錯?誤會是潘家其它孩子嗎?」梁父又好氣又好笑。「到底如何?總得說個意見好讓我去答復人家——」
「爸……」她怔怔瞅著父親,話未說,眼淚竟然滾了下來。
那個男人……竟然願意給她機會,以結婚為前提正式交往?
梁凱茵反復確認數次後,一個「好」字硬是梗在喉間發不出聲來,只是落下欣喜的淚。
說是正式交往,其實也不過是一起吃過幾次飯,陪他打了幾場小白球而已,但兩人的事已經在上流社交圈傳得沸沸揚揚,眾人盛傳潘家即將與梁家傳出喜事。
梁凱茵不在意八卦怎麼流傳,盡力在每一次得來不易的約會時討好潘天柏,即使不知他究竟是怎麼看待這段剛起步的感情,但她幾乎用盡心力,只為走進他的心里。
也許真是傻人有傻福,某一晚,潘天柏送她回家,她正要下車,忽然被他拉住——
「我想……我們差不多該結婚了,你覺得呢?」
「結……婚?」她坐回車里,怔怔看著他。
他拉起她的柔荑,在縴細的無名指上比了比。「你喜歡什麼樣的戒指?」
梁凱茵看著他修長的指圈住她的,一時間,眼眶驀地熱了起來。
瞅著他許久,她終于說話了,向來甜美的嗓音竟然微微顫抖。「都好……」
婚事底定,潘家與梁家皆是豪門望族,在歷經半年的津心籌備後,兩人趕在潘家老太爺大壽前舉行結婚典禮。
婚禮籌備期間,除了試婚紗、挑婚戒,她與潘天柏單獨相處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當時他已是「兆信」銀行的副總經理,也是潘家第一接班人選,工作與應酬的繁忙是理所當然,她不以為意,總想著只要能和他結婚,感情可以待結婚後慢慢培養,她一定會做個完美的妻子。
婚禮那一天,她被難以計數的鎂光燈閃得睜不開眼,只好緊緊挽住身旁男人的臂膀。雖然隔著高級布料與手工精制的禮服,但她仍能感覺那臂膀的結實與力道。
婚宴上,她完全不記得自己見了哪些達官貴人,不記得有多少掌聲和贊美,只知道這個男人結實有力的臂膀始終讓她緊緊攀著,有時不小心松開,他便主動伸手拉住她,大掌將她略涼的小手包得很緊,讓她的心好暖、好安定。
這將是她往後要共同攜手走過人生的伴侶,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夢,想不到,她真的美夢成真了——但是,美夢成真了以後,不代表一切就像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永遠幸福美滿。
梁凱茵站在更衣室里,為晚上的宴會做準備,但望向右側那屬于丈夫的衣櫃,忽然怔愣了起來。
這時,放在臥室里的手機正好響起,她走過去接听。
「少夫人——」
「趙秘書嗎?叫我凱茵就好。」她認得聲音,來電的是潘天柏辦公室的資深秘書。
「不行,我得照規矩才可以。」電話那端急著提醒。「少夫人,今晚在君華飯店二樓的江南廳孔雀包廂——」
「我知道。」
「司機會在五點半準時過去接您,潘總目前還在開會,到時候直接與少夫人在飯店大廳會合。」
「我知道。」她的嗓音很溫柔。「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準時的。」
「另外,下周三晚上‘富國建設’集團的執行長舉行婚宴,潘總的行程尚未完全排定,一旦確認後,我再與少夫人聯絡——」
「好的,麻煩你了。」
幣上電話,她唇際浮上一抹澀笑。
以往,丈夫總會邀她一同參加某些宴會或派對等活動,有時是直接打電話與她確認時間,有時是夜歸時再仔細告知。
但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再親自開口要求兩人共同出席社交活動,而是透過特助或秘書轉達,再由司機送她至指定地點與他會合,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讓她不得不懷疑結婚至今,自己是不是已淪為他的社交工具而已……
新婚初期,潘天柏偶爾會準時下班,但隨著他升任「兆信」銀行總經理後,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甚至出差三周而不曾踏入家門。即使回家,他也很少和她深談什麼,總是窩在書房里繼續忙碌,若是回到臥室,卻是迅速封住她的嘴,盡情行使身為丈夫的權利,直到兩人筋疲力盡為止,讓她絲毫沒有說話的機會。
她很想好好和他說話,說天氣,說娛樂八卦,說彼此的心事,總之,說什麼都好——至少比什麼都不說來得好。
這疏離、無法靠近的婚姻生活,讓她無法理解也難以探知丈夫真正的想法。
她只能默默觀察他的生活習慣,細心記錄他的喜惡,甚至從旁人、從各種對外的場合里慢慢認識自己的丈夫。
因此,比起待在安靜的家里,她其實更喜歡和他一同出席社交活動,因為他會對外介紹她是他的妻,笑容充滿深情,她可以理所當然地握著他的手,可以順勢依偎在他溫暖的懷里,偷一點他的親密與體貼。
竟然只能在那樣的時刻,才能真實感受丈夫的存在……這是她想要的婚姻嗎?
一年多過去了,她無法繼續假裝無知,不能不承認,這已經距離她的夢想太遠。
太遠了。
第2章(1)
幽暗的臥房內,超大尺寸的席夢思床上正燃著炙熱的情火,教緊緊交纏的男女逼出令人臉紅害羞的喘息和吟哦。
「啊……慢一點,好不好……」梁凱茵終于出聲乞求。男人的激烈猛進,已經讓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移位了。
「不。」潘天柏斷然拒絕,熱燙的堅硬在她溫潤濕滑的幽谷里繼續律動,可動作卻放慢了些。
「唔……」她感覺到了,但下一秒月兌口而出的話,卻讓她懊悔透了。「謝謝……」
有誰會在這個時刻還記得要保持禮貌?何況還是和她結婚一年多的丈夫!
潘天柏薄唇一揚。「我以為你會比較想說不要停之類的?」
「我只是、只是……」已經承受不住了。
每回的歡愛,向來不多話的丈夫卻像是一頭獸,狂野而激烈地入侵,瞬時便能把她推到難以言喻的頂點,將她折磨到令她害怕的境界。
在床上,她和丈夫除了彼此的喘息和自己偶爾忍不住逸出的嬌吟之外,往往只剩下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好不好,也不知道丈夫的感覺如何,更不知該如何阻止自己被牽引的意念,害怕讓丈夫看見她春意蕩漾的模樣。
畢竟,他們稱不上很親密……
于是在感覺太過強烈時,她便會試著要求他放慢一些,好掩飾自己被輕易挑起的情潮。
像她這樣從小以名嬡淑女為目標教育長大的千金小姐,從來沒有人教導過她該如何享受魚水之歡,別提該如何在向來淡漠的丈夫面前表達自己真正的感受,何況她現在不僅是報章雜志常出現的話題人物,還是「兆邦金控」旗下「兆信銀行」的總經理夫人、潘氏家族第三代接班人的長媳,總不能無知地隨便開口討救兵,即使是猶如親姊妹的梁欣欣。
當初是她硬要堂姊牽起這條線,如今又怎能向她開口,說自己和丈夫根本還像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