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傍錢可以,你可不可以拿著錢,自己去玩呀?」花錢對丁明崇來說,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如果花點錢能讓他交到女朋友的話,根本沒有問題存在。問題是,他花了錢,卻沒有相成一次親。
「很難吧!我不跟去,怎麼向爸、媽報告?怎麼形容那女孩是大眼呢?還是翹鼻子?」丁曼雯毫不妥協,她可是有重責大任在身。
「好吧!你要跟也行,那就別這樣粗粗魯魯、挑三揀四的行不行?顧一顧你自己的形象嘛!」丁明崇又退了一步。如果她肯表現出大家閨秀的好修養,憑他的條件,恐怕眾家美女早就排隊排到基隆去了。
丁曼雯抿抿嘴。她當初想跟去,只是想過過當電燈泡的癮,是媽媽說丁明崇還太年輕,心性不定,若只為賭氣而草草率率就結婚,那不只是毀了他自己的幸福,還會破壞一個家庭的和諧,所以,父母給她的使命,就是搗蛋。
反正,丁明崇要交女朋友,要結婚,二十五歲再說。
「交朋友,首重一個誠字,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坦誠相待。」丁曼雯學起父親的口吻來。「我本來就是這麼粗枝大葉的。要我矯揉造作富然可以,可是我是為你著想?NB123?!萬一哪一天,未來的嫂子無法忍受我本來的樣子,你可落得一個欺騙的罪名,這一鬧,你可沒完沒了。」丁曼雯無所不用其「詐」,丁明崇休想甩掉她。
「根本就是強辭奪理!」丁明崇氣得不知該拿什麼話反駁才好,只是咬牙切齒地說不出話來。
「就這麼決定嘍!」丁曼雯猶如下了聖旨般,決定了這件事。
「媽,我幫您洗菜!」人一溜煙地就跑到母親的身邊去了,因為那里最安全。
丁明崇只得待在原地,發出無聲的嘶吼︰這個世界,還有天理、正義存在嗎?天上諸神呀!我們家有個小魔女,怎麼沒有人來斬妖除魔呀!
第二章
「哥,你真的請調到高雄來了?」徐忻弘邊把哥哥的行李搬進小鮑寓,邊喜不自勝地問。
「怎麼,行李都擺在面前了,你還在懷疑?」徐忻弘揮著滿頭大汗進屋來,向四周瀏覽了一下。「好地方。」
徐忻弘忍不住一聲贊嘆,一間兩房一廳的公寓。光線充足、家具齊全,連冰箱、廚具都一應俱全。「你同學租給你這麼好的房子?五千?還附家具?喲,還有美女照片?」他看到了一張電視機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美女健康、美麗,尤其是那巧笑倩兮的神情,光是照片,就足以令人心動。「拍攝技巧不錯。」
徐忻弘一手搶過照片。「不準你褻瀆她。」
「她是誰?同學?學姊?學妹?」從來沒見弟弟這麼認真過,引起了他相當程度的好奇。
徐忻弘把照片像寶貝似地放到自己的房間,並且用力鎖上門,不讓哥哥有機會窺伺這張相片,和他心里的秘密。
「這房子是毛毛和他父親在台灣的不動產中最小的一間,他們將這間屋子租給我,一方面可以照顧我,一方面也可以照顧毛爺爺。」徐忻弘趕快扯開話題,談這間屋子的來歷。「所以他們才放心的移民新加坡。有房租可以給毛爺爺當生活費,又有我和毛爺爺作伴,他們就能了卻一樁心事,這是不是一舉數得!?」
既然弟弟不想說,徐忻弘只好作罷,隨著他的話題轉入另一個問題。「毛爺爺?在這里嗎?我怎麼沒看到?」他東張西望。
「毛爺爺住在隔壁三樓。」徐忻弘把哥哥的行李和書,搬進另一個房間。
「其實毛爺爺對我們很不錯的,知道你要來,特地去弄了張書桌、台燈,連書櫃都有現成的。」徐忻弘吃味地瞄了他一眼。「他還說,如果哪一天,我當上了老師,要打造一個純金的書櫃給我。他明知道我不可能當老師。」想起來真是氣餒,毛爺爺總要拿些話激激他,順便取笑他。
「那有什麼關系?行行出狀元,說不定你以後是個什麼專家、顧問的,搞不好得個諾貝爾獎也不一定。」徐忻弘對這個小他八歲的弟弟,不乏鼓勵與支持。「屆時,我們就雞犬升天嘍!」
「我連白天都不敢作夢,諾貝爾獎還是讓你抱到夢里去吧!」徐忻弘發揮孔融讓梨的精神。「別忘了致感謝詞的時候,提提我的名字。」
「把自己說得好像前途無‘亮’的樣子。」徐忻弘把行李雜物放置妥當,隨著弟弟踱到客廳來。「真方便,連電話都有。」
「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不是有個嬸嬸住在高雄嗎?怎麼不住她們家?怕寄人籬下?」徐忻這會弘兒總算想起那位住在高雄的遠親該如何稱呼,或許這兩天去拜訪一下,走動走動也不枉親戚一場。
「可不是?這門親戚太遠了,沒理由去叨擾人家,再說,彼此少有往來,年齡又懸殊,我也不習慣。」徐忻弘扭開電視。
「你在台中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說調就調?」
「是上面的意思。也許是我的表現太杰出了,校長特別引薦我來高雄教私立高職。」徐忻弘逕自到冰箱拿了瓶易開罐果汁。
「從公立學校調到私立學校,這算不算降級?」
「無所謂降不降級,是校長看我這麼優秀,卻窩在那里領那穿不暖、餓不死的薪水,良心發現,讓我到私立學校,多多少少存點錢,做做成家的打算。」徐忻弘半開玩笑的,若真的存了錢,他第一個願望是房子,第二個願望是車子,等衣食無虞了,才輪到妻子。
依現在的房價來看、他即使十年不吃不喝也買不到一面牆。妻子,還在很後面很後面,搞不好是在他老態龍鐘之際。
「倒是說說你那張照片里的娉婷美人呀,那麼漂亮還怕人知道。」徐忻弘有機會仍不忘問問,他對那女孩的印象,好奇而深刻。
徐忻弘呆望了哥哥半晌,才想到要用什麼話題轉移哥哥的注意力。「過兩天,有空去找嬸嬸,請她幫你安排相親,她是那一帶有名的媒婆,說不定相到喜歡的,今年年底就可以喝喜酒了。」
這個傻小子,真是!徐忻弘暗暗笑了笑,他不是沒看到弟弟眼中那抹近乎有苦難言、甘苦在心頭的幽怨,也不難猜出這小子不是正在暗戀,便是陷于苦戀之中,問題是,他該不該幫?該怎麼幫?
「要不要我再去深造一番,考個教授資格,到你們學校去幫你追那個女孩子?」徐忻弘才不理會他的話題。「哪一系的?幾年級?什麼名字?」
「少來了!你要是去我們學校任職,只怕所有的男同學都要失戀了——以你這副比郭富城酷、比劉德華有魅力、比張學友夠勁、比黎明還帥的尊容。」徐忻弘實在難以想像當他這個迷倒眾生的哥哥,由和尚學校調到男女合校所將造成的轟動。
「你是說你嗎?吉田榮作?」徐忻弘也不忘全力反擊,難道長得帥也是罪過?那他弟弟的那張女圭女圭臉,罪過可就更大了。
「說實在的,你確實是該找個對象結婚了。坐二望三的人了,你不急,爸媽和二哥都急。」徐忻弘大方地切開了冰箱里那顆又大又紅的西瓜招待哥哥。「二哥和他女朋友拍拖兩、三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在你之前結婚的。」
「這麼說來,在家里我是挺招人嫌怨的嘍?」徐忻弘大口吃下西瓜。「哇!又冰又涼又好吃。」他才不管那些束縛。當老大的確該有傳宗接代、承先啟後的責任沒錯,可是人各有志,姻緣天定呀,還是等有了房子、車子後再說,反正忻哲耗不下去時,自然會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