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左崢平下了命令。
頓時,刀光劍影,默言一人對付五、六人,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有相當的武功基礎,應付起來,格外吃力。
漸漸地,默言的氣力逐漸流失,身上開始掛彩,但他依舊未曾停下手邊的動作,繼續埋頭廝殺。
「默言……」
柳絮晴擔憂的直後退。默言怎麼可能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看著眼前奮力抵抗的默言,他肯定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所以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她到底該怎麼辦?
「哈哈哈……抓到你了!」
陡然自柳絮晴的背後竄出一抹人影。
「放開我……」
孱弱的柳絮晴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影,給制住了手腕。
「放開她!你們的敵人是我,跟她無關。」
默言立即將眼前的敵人拋下,轉身準備擊退擒住柳絮晴的無恥家伙。
「默言,當心啊!」
乍見默言直轉過身,急著替自己解圍,絲毫沒有顧慮自己現在是月復背受敵,柳絮晴心下一驚。
「放開她!」默言拿起劍,就要往賊人的手腕砍去。
「默言,小心——」
陡然發現默言背後伸出一對掌心,眼看就要襲上默言的背,柳絮晴急喊。
「不要踫她!」
默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劍尖刺入那名擒住柳絮晴的賊人心月復。
「砰!」
電光石火之間,默言的背上已受了一掌,他隨即嘔出了一大口的鮮血,噴濺在柳絮晴白淨的衣衫上。
「不……不要……」
發覺眼前的默言臉色逐漸地慘白,嘴角不停滲出血絲,柳絮晴腦子剎那問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好一會兒才定晴仔細一瞧,暗中傷人的,正是左崢平。
「默言……默言,你怎麼樣?」
「晴兒……沒事,甭擔心……」
默言抿著發白的唇,試圖安慰柳絮晴,無奈,眼前一黑,隨即暈厥了過去。
「默……言……默言……」在昏厥前,他隱隱約約听到柳絮晴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喚。
第十章
潮濕的地牢內,散發著濃重的霉氣,與陣陣的燒焦味。地牢內,柳絮晴蜷縮著身子,緊緊依偎在默言身旁。看著默言面若死灰,柳絮晴心中真有說不出的痛楚。要不是因為自己拖累他,默言絕不可能被襲而受了重傷。柳絮晴忍不住掩面痛哭。陡然,一陣難受的感覺襲上柳絮晴的心頭,令她攏緊了眉心,
「好痛……又來了……我的、心窩……」
這樣的痛苦……她究竟還要忍受多久?
「晴兒……」默言蠕動著發白的薄唇,緩緩睜開雙眼。
「默言……默……」
柳絮晴強忍著痛楚,勉強睜開雙眼,身體縮得緊緊的。
「晴兒……是不是又復發了?」
默言隨即清醒,趕緊將掌心貼在柳絮晴的背,準備輸氣緩和柳絮晴體內強勁的內勁。
「不要……不……要費、心……我……」
柳絮晴著實不想讓默言再為她浪費氣力了。
「我絕對有辦法護住你的心脈的,晴兒,你一定要撐下去。」
默言咬牙硬壓內的不適,自己這次的內傷可能是有生以來最嚴重的—次。
「默言,我不想活了……獨孤邪雖然保我不死,不過這卻讓我比死還要痛苦……我不想要身體里都是他的氣……這只會讓我想到,爹慘死在他手上……我……我死了,你還有機會從這里逃出去……去……重建……柳莊……」
柳絮晴一陣氣虛,全身無力地偎在默言懷中。
為什麼獨孤邪要用這種方式虐待她?還不如一刀給她個痛快……
「不……你要撐下去……」
「默言……這輩子我拖累你太多了,你就順我最後的心願……殺了我吧……我不會怨你的……我不想再……活在獨孤邪的氣息中……」
柳絮晴渾身發顫,這次的絞痛險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獨孤邪練的是陰冷的內功,這也難怪晴兒會受不住了。
如果這種方式有效的話,或許……默言恍然大悟,其實絕情丹的藥性未解,只不過獨孤邪的內力足夠和絕情丹的藥力相抗衡,這才保住了晴兒的一條命。
獨孤邪,沒想到你竟然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將痛苦加諸在晴兒身上,我跟你的仇怨……一輩子也算不清。
「不,晴兒,我絕不會讓你死去。」
默言發白的薄唇烙印在柳絮晴的額際,內心有了打算。
陡然,默言坐挺身子,也把柳絮晴扶正,點了她幾個穴道。
「默言……你這是在做什麼?」柳絮晴為默言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錯愕不已。
「獨孤邪練的是冷勁,我練的是暖勁,晴兒,只要受了我的內力,你就不用依靠獨孤邪的氣活下去,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默言開始氣聚丹田,發功於掌心,準備將自己這些年來所習得的內功,全灌入柳絮晴體內。
當初獨孤邪也是用這種方式,止住絕情丹的藥性,自己絕對可以做到的。
「不行,默言……我不準你這麼做,這樣你會死的……」
想起獨孤邪臨死前將所有內勁灌入她體內的情形,柳絮晴一陣驚恐。
「不行……」默言會送命的,不行……柳絮晴含著淚水,拚命吶喊,試圖阻止默言,卻怎麼也改變不了默言的決心。
「晴兒,我不忍你這般痛苦……飛雁劍法存在與否,對我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我不想再用飛雁劍法傷人了,那不是用來殘殺他人的劍法……」當初自己學劍的目的,是為了要保護她,如今用在她身上,不過是理所當然。
「不行、不行……那是你苦練十多年的成果啊!」
而且一旦武功全沒了,默言怎麼逃得出這個地牢呢?
「只要是為了你,我都覺得值得。」
默言屏氣凝神,專心一致,全身氣勁逐漸集中於柳絮晴背心的兩大穴。
「默言,你這是何苦?默言……你好傻……」柳絮晴痛苦的不能自己。
她這一生真的欠默言太多了……
一道暖勁傳人了柳絮晴的背心,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柳絮晴原本絞痛不已的心房,逐漸舒坦,原本孱弱的身子似乎逐漸有了力勁。
「唔……嘔……」
一個岔氣,默言原本端坐的身軀開始搖晃,甚至吐出一口濃血,但默言仍舊是咬著牙,絲毫不肯停歇。
「默言,夠了……再下去……你會死的……」
「晴兒……你不會再痛苦了……」
默言解開了柳絮晴的穴道之後,陡然眼前一黑,隨即暈了過去,一張臉蒼白的嚇人,嘴角更是流下一道血痕。
「默言……你何必這樣苦了自己……」柳絮晴緊緊抱著默言的身軀痛哭。
她究競是何德何能,讓這樣的男人守護著自己?
默言,如果真有下輩子,讓我再做你的妻,讓我有機會回報你這一世的厚愛……
昏了兩天,默言依舊未曾蘇醒。
默言內勁全消,現在的他跟一般的老百姓沒有什麼不同了。
「默言……你真的好傻……」
柳絮晴診了默言的脈象,他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救默言出去才行,在這里,他會死的。
「喀!」
猛然,一片黑漆的地牢,有了一絲光線。
「哈哈哈……小倆口還真恩愛,怎麼樣?到底要不要交出秘笈?左某的耐心可是有限。」
左崢平帶著幾名護衛來到地牢。
「這世上沒有飛雁劍法這本秘笈,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柳絮晴褪去了原先孱弱的樣子,雙眸顯得炯炯有神,音量亦是不卑不亢,這令左崢平煞是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