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你說我跌倒受傷……」露出哀怨兼指控的眼神,軒昂一副力氣用盡,快不行了的樣子。
「啊!來……我扶你!」吃力的扶起他,郁涵不忘發揮自己身為護士的本能,一路喋喋不休,「我先帶你回家看看傷口怎麼樣,如果不是很嚴重,我直接幫你擦藥就好,如果傷口需要縫幾針,或者打破傷風針,那也沒問題,不過如果傷重需要住院動手術的話,那……」
軒昂愈听,額頭上的線條也就愈聚愈多。
打針、縫傷口、手術什麼的,她講得頭頭是道,有條不紊,他可是越听越心驚,「喂喂喂……停!你別再說了,真的有夠恐怖!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護士。」郁涵以一副千萬不要小看她的眼神回望軒昂,「我可是已經實習合格的護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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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呼……啊……」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不過是擦個藥,你也要大呼小叫成這個樣子!」
真是的!要是他再這樣失控的叫下去,不知道待會兒她的房東會不會跑過來問候她,畢竟房東就住在她隔壁而已。
「很痛耶!」齜牙咧嘴的抱住自己受傷的腳,黎軒昂一副質疑的口吻道︰「你是不是用錯藥了?」
真的不能怪他懷疑!她看起來就像個清純的學生,跟他印象中的專業護士差很多!
瞧那些瓶瓶罐罐,有些藥水或者藥膏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她真的會嗎?
「我才不會用錯藥!是你自己差勁好不好?一點點痛就叫得像殺豬一樣!你不要再亂動了,坐好!還有些地方我還沒消毒好,再不快一點,要是感染就麻煩了。」郁涵權威的說著。
在她一臉的鄙視下,軒昂這才將自己痛得扭曲的身子擺正坐好,卻又在她下手上藥的同時……整個俊顏皺成一團,原本咬緊牙根努力的忍痛,最後還是忍不住唉叫出聲。
「唉呦……呼……呃……啊……」
「好了、好了!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了,乖!我幫你呼呼,不痛了。」
真是的,沒想到一個大男人還跟一個小孩子一樣,連消毒個傷口都會弄得雞飛狗跳,逼她非得祭出對付小朋友那一套「哄」功不可。
「好了!」郁涵拍了拍手,宣布她大功告成,「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該上藥的上藥,該包扎的我也都處理好了,現在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靶覺全身都是刺鼻的藥水味,軒昂不爽的皺起眉頭。「這味道真難聞。」
「有什麼辦法,你受傷了嘛。」開始動手收拾著桌上的瓶瓶罐罐,郁涵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和家里人聯絡,還是要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母親知道我休假在四處旅行,不會找我的,何況這都只是一些小傷,沒什麼的。喔!還有,我叫黎軒昂,你呢?」
「喬郁涵。」
「你好,謝謝你!」伸出手,似乎到這個時候,他才記起自己的禮貌。
「不客氣!」她伸出手跟他相握。
原是一個表示禮貌的簡單動作,卻不知怎的,在他們雙手交握的同時,就像同時遭到電擊一樣……
沒有看到火花,卻感覺一股電流似的沖擊,由他們的雙手傳至彼此的心房,再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四肢百骸,讓他們同時一震。
異樣的感覺開始彌漫四周,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似乎一股奇妙的迷情,悄悄在他們兩人之中開始蔓延……
他英俊瀟灑,即便是此刻身上包扎著許多紗布,卻不失他的尊貴風采,他的濃眉、劍目,感覺灑月兌不羈卻又狂傲霸氣。
她五官秀氣,像個小家碧玉,更像株含羞草。只有在她的專業領域上,她才會變得自信,而她笑起來的時候……親切、溫暖,讓人忍不住喜歡。
喬郁涵的美並不耀眼,卻是耐看的。而就是這份耐看的美,讓黎軒昂不自覺迷醉了……
「郁涵……」他的聲音帶著磁性,迷人極了。
「嗯?」她的應聲帶著些許撒嬌的軟調,讓人感覺心蕩神馳。
在外國住久了,外國女子的大方主動,剛開始雖然讓人感到驚艷,然而久了就再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就像是一瓶走了氣味,只剩下一些甜甜怪怪味道的汽水。
可是郁涵……該怎麼說?她對他來說有著一份特別的吸引力,就算他想抗拒,他的心卻是強烈的抗議……
倏地——
啾啾啾……
一陣電鈴聲打斷了一切。
「房東太太?呃……房東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六十歲未婚的房東小姐,雖然骨架縴細,看似柔弱,但神情卻盛氣凌人。
只見她雙手叉腰,凌厲的眼楮就像探照燈一樣,從門口開始,半點都不放過的一路勘察著走進房里。
「喬小姐,我剛剛好像……呀!你你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生活那麼不檢點,竟然明目張膽給我帶男人回家,還沒穿衣服?這這……這成何體統?」
拔高八度,活像抓奸在床的尖銳聲調,刺耳的讓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房東小姐,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說,這個男人他……因為在巷子口那邊摔傷了,我只是帶他回來包扎。」
「包扎?」有點神經質的人就是這樣,等到鎮定下來看清楚狀況,倒霉被罵的人早就討不回公道了。房東小姐接著又道︰「包扎好了嗎?」
「差不多……好了……」
「什麼叫差不多好了?」過度細小的眼楮,再怎麼樣瞪大,也無法將之瞪為牛眼,但眼神中的那股超級不友善,還是會讓人感覺不寒而栗。「好就是好,沒好就是沒好,到底是哪一種?」
「呃!好……好了。」
「好了!那還不趕快讓他走?」
「喔!我知道!我現在……」
她被逼的有一點不知所措,正好黎軒昂的聲音在此時傳了過來——
「小護士,我我……我感覺很不舒服……我……呼吸不上來……我……我好像……好像快要不行……」
偉岸的身軀隨著他的說話,開始像站不穩似的晃了晃,接著,雙手向前伸出,身體一傾,眼看就要倒下……
「喂!你……」來不及問他到底怎麼了,郁涵已經接到他往自己這邊倒下來的身子,「房東小姐,麻煩你幫我扶他一下……」
「不!我不要。」斬釘截鐵的說著,身體同時往後退,房東小姐看黎軒昂的眼神就像是他得了瘟疫一樣,她一條小手帕拼命的在鼻前揮呀揮的,然後以無比嫌棄的音調道︰「你不知道,我從不讓男人踫到我的。」
「你只是幫我扶他一把而已,他已經半昏了,不會踫到你什麼的。」
「意思還不是一樣,要我扶他,不可能!我從不踫男人的。」
嫌惡的語氣繼續,人已經退到門邊了,偏又不立刻離開,還八卦的探頭探腦。
「那……」
唉!遇到這種性格怪異,又超潔癖的人,真是……
算了,救黎軒昂要緊,既然她一個人無法將他搬上床,只好將就點讓他先在地上躺著,等她先急救過後再說。
她的唇覆上他的,開始施行人工呼吸。
「喂喂喂……喬小姐,你你……你這是在干什麼?大庭廣眾下親一個男人,你不覺得很不要臉嗎?」
「房東小姐……首先,我要澄清,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所以不算大庭廣眾,還有,我是在做人工呼吸,不是在跟他親嘴,你不要亂說好不好?」急救空檔,郁涵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