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婕儀又再次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靖麒發現他很喜歡捉弄這女孩,看她失措彷徨的樣子,真是惹人憐愛。他沉溺在欣賞她的愉悅里。
在社會上打滾了這麼多年,今晚居然連「應對」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婕儀不禁懷疑自己這些年都白活了。
「你該不是在暗示我,這車是偷來的吧?!」婕儀怯怯的開口。
靖麒放開喉嚨大笑,「我是不是該佩服自己的口才,終于說服你相信我是壞人了。」
婕儀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看來她是別想模清他了。「不是啦,我比較相信自己的眼楮,我覺得這車與你的穿著並不搭調,所以,才會認為……」
「才會認為這是贓車。」靖麒忍不住又仰頭大笑。長這麼大,從未扮演過反派的角色,他發現還滿好玩的。「你放心,這絕對不是來路不明的車,更不必擔心等會兒警察會追過來。」
「你到底有沒有問題,被指為小偷還能笑得出來。」她忍不住嘀咕道,隨後,婕儀又轉轉眼珠子,賊賊的笑,「或許我正在等警察過來呢!好反將你一軍,讓你見識見識專搞仙人跳的女金光黨長什麼模樣。」
看到靖麒一愣的表情,婕儀心中不斷拍手叫好,活該!誰教他老愛整她。
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婕儀只知道相處得愈久,她就愈相信他不是壞人,她一向不是個靠直覺做事的人,而今晚她卻深信她的直覺。
「哈!炳!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生甘拜下風,我們別玩這游戲了,好不好?」靖麒心里若實欣賞這種機伶的女孩。
「我本來就沒說要玩。」婕儀抱怨道。
「好好,都是我的錯。」靖麒最怕女孩子發脾氣──真是有理說不清。「現在重新為你介紹,目前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閻靖麒。今晚是因為我賭輸了,所以被我弟弟押來參加這宴會,而我為了破壞他的名聲,因此故意不修邊幅……」他不知道他哪里說錯了,竟惹來那女孩的狂笑不止。
婕儀咳了兩聲,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抱歉,我無意打斷你的話,只是想到有人的境遇比我還慘,我就忍不住……」
靖麒狐疑的望著她,等她的下文。
「其實我的情況和你差不多,只不過至少我是勉強點頭答應的,雖是在威脅兼利誘的情況下,但也比你被‘押’好多了。」
靖麒又仔細的瞧了她一眼,突然所有的答案都豁然開朗了。「難怪,在會場我就一直覺得你很搶眼、特殊,但又說不上來究竟哪里特別,現在我終于懂了,原來你和我一樣,故意選一套最輕便的衣服,做‘無言的抗議’,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我們溜出來,想必都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愛標新立異的情侶。」
情侶?和他成為情侶,有他陪伴應該很不錯吧!她到底怎麼了,婕儀暗罵自己,竟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做這樣的幻想,她不禁為自己的想法羞紅臉。
看她無限嬌羞的模樣,靖麒不由自主的看痴了。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傳來,將兩人拉回了現實。
一個緊急煞車,靖麒已將車停在路旁了。
回想起剛才的畫面,靖麒不禁捏把冷汗。差那麼千分之一秒,就撞上迎面而來的卡車了,真是好險!
「你沒事吧?」他最關心的還是身旁的女嬌娃。
「嗯。」婕儀點點頭,「你開車怎麼那麼不小心,簡直像在玩命。我可沒說要陪你玩,別拉我一起。」她送神魂未定。
還不都是因為你!靖麒在心中暗道這一句。
「對不起!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請你吃消夜如何?」其實是他根本不想放她回去,他對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到非常訝異,因為他從不愛和女孩子打交道。
「好是好,不過……」婕儀故意拉長語調,吊吊他的胃口。
靖麒覺得自已像個在刑場的犯人,正在等候宣判,坐立難安。
「不過車子換我來開,因為你的技術我實在不敢領教。」
原來是這麼回事,靖麒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悉听尊便,反正我又不像那些大男人主義者,不坐女生開的車,只要你會開就行了。」
「我會讓你開開眼界。」婕儀對他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第二章
藍婕儀和閻靖麒一塊品嘗各種小吃,又一起去觀賞夜景,看看這大都會沉睡的另一面。
他們就像一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互訴心聲,無話不談。
閻靖麒第一次和女孩子在一起而不覺得無聊。談得愈多,就愈發覺她深具內涵,也愈欣賞她的才氣。
藍婕儀好久沒這麼開心了,她早已遺忘,生活中除了工作,還有另一面。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讓她頓覺活力再現,有如月兌胎換骨般。
和靖麒在一起,婕儀覺得輕松自在,有安全感。安全感?!她自己也不懂怎會對個初次認識的人有這種感覺,但她確信這感覺的確存在。
※※※
婕儀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哇!已經一點四十分了,沒想到他們竟閑逛了那麼久。
婕儀從未曾那麼晚回家過,要是被振儀知道了,想必又會惹來一頓罵。不過,夜已深,振儀應該早就上床休息了。
她輕輕的轉開門,怕吵醒他們。未料到,迎接她的竟是一場風暴。
「夜游女神終于回來了,你玩累了是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振儀未等她進來,便開始破口大罵。
婕儀被突來的聲音嚇呆了,僵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哥,你小聲一點,別把左鄰右舍都吵醒。」琬儀走到門口把婕儀拉進來。「姊,快進來,有事坐下再說!」她試著打圓場。
「你們都還沒睡啊?」婕儀怯怯的開口。
「大小姐尚未進門,我們怎麼睡得著。」振儀憋了一晚的怒氣,正苦無發泄對象。
「我不是打過電話回來,說我會晚點回家嗎?」婕儀設法為自己辯白。
「說好一起回來的,結果你先溜了;還有人告訴我,你是和一個男的一塊走的,你說,我能不懷疑‘綁票’的可能性嗎中.雖然你不是富家女,我也沒什麼積蓄,照道理是不會找你下手,可是現在社會的情況講‘理’嗎?爸媽不在身邊,我就有責任照顧你們,若出了事,我怎麼向他們交代,我能不擔心嗎?」振儀再也忍不住了,脾氣一發便不可收拾。
「我寫了字條請人拿給你,說我先回家了,你沒收到嗎?」婕儀頭低低的說。
這句話又再度點燃振儀稍稍平復的怒火,「是啊!‘字條’。字條上說你要先回家,結果琬儀又接到你的電話,說要晚點回來,用膝蓋想都知道,這根本相互矛盾,你教我怎能不起疑,我如何知道你是出于本意,還是因為有人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打電話這麼說呢?你教教我呀!要怎樣判斷呢?」振儀也知道現在很晚了,要有公共道德,可是,不大聲罵似乎無法表達出他的氣憤。「若不是因為你失蹤時間太短,警方根本不予受理,我早就報案了,而後果會如何你知道嗎?──自找笑話。」
婕儀知道是自已疏忽。原本的確是想回家,誰知道半路竟殺出個閻靖麒。和他一攪和,居然忘了先前要回家的事,真是該死!
可是也不能實話實說。因為若被振儀知道,她是和一個陌生男子鬼混一晚,那下場恐怕只有更淒慘而已。
唉!真是自作自受。
「哥!」婕儀采低聲下氣的姿態,「對不起啦!你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劃不來。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好,下次絕不再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婕儀用她一貫的伎倆——撒嬌,這雖是老把戲,卻每每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