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把梁姬帶過來,這個家伙,我會搞定他。」
兩老听著便轉身離開,孟離霜瞪著直往她而來的男子,腦中不斷搜索關于這男子的記憶,他是誰?聲音怎麼會這麼熟悉?
「別逼我動粗,我對你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不爽很久了,你最好乖乖的,我不想傷了郡王最愛的這張臉蛋。」他逼近她,在她的身前蹲下,面巾遮去了他大半的臉龐,教她難以瞧出他的身份。
「我對郡王早已沒有任何影響力了,你何不放過我?」沒錯,這男人與她說過話,可他是誰?為何要替梁姬出頭?
「哼!別妄自菲薄,我可是知道郡王心底在想什麼,他把你關進來不過是要你吃點苦頭,過幾天他就會親自接你出去了,你以為郡王會舍得讓你老死在這種鬼地方嗎?」難怪郡王會對這家伙著迷,看著這張清秀的臉蛋,面色白淨卻充滿了倔強,就連他都忍不住想攀折啊!
倘若他是個女的就好了,他大可借此凌虐路繼堯的女人。
「你錯了,我的地位不如你們所想。」對了,這雙眼,這濃重的厭惡使她想起了一個人。
「這還要試過才知道!」他嘶聲笑著,用力地捏緊她的下顎,「告訴你,要不是你是男的,我還真想染指你,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他!她憤怒地瞪著他,後悔今日的舉動。
梁姬的父母是他的同伙,而她卻引狼入室,她到底做了什麼?
「梁姬,你等著,我很快就可以替你報仇了。」他猙獰地笑,手一舉便往孟離霜的頸項劈下,讓她昏了過去。
之後,幾個人影迅速地出了天牢,外頭接應的筌公公在看見昏迷不醒的孟離霜後笑得更是得意了,他低低地哼了聲,「你也有今天!」
一伙人循著小徑往宮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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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宮內一片寂然,隱藏著一股一觸即發的氣息,幾個宦侍守在門外,互視對方,明白這樣肅殺悍然的氛圍,全是因孟離而起。
斑坐楊上的路繼堯一張木然的臉,幽深的眸子里滿是復雜,緊抿的唇訴說著他的壓抑。月上枝頭,已是五時時分,可心中那股翻騰就是令他無法入睡,那張清麗的臉蛋無時無刻地侵襲著他的腦門,越教自己不想卻越想起她,他到底該怎麼辦?
天牢內……冷嗎?
明明是自個兒下令將她拘禁,他卻受不了一再想起她受煎熬的小臉,她是那麼地堅強,卻又那麼脆弱。
其實,她不是真正堅強,她只是偽裝成了習慣,從做乞兒時起她便學會了隱藏,她不會輕易顯現出她脆弱的一面,絕不輕言向他人低頭,而她的倔強必定也使她吃了不少苦頭。
是梁姬的爹娘使她動了惻隱之心嗎?畢竟那是她這輩子如何也求不到的天倫之愛,而他這麼做,會不會太殘忍?
莫名的擔憂焚燒著他,直到他再也無法坐視不管。
懊死!他要去看看她!
這時一名傷重的獄吏未經通報便由殿外沖了進來,跌跪在地,驚惶疾呼。「稟郡王,天牢的獄卒們遭人下毒,多人已昏迷不醒,而梁家三口及孟離也消失無蹤,請王定奪!」
路繼堯震懾,二話不說地直往天牢而去。
見了空蕩蕩的牢房之後,他的心仿佛碎了……
「郡王,要屬下下令緝捕嗎?」
回神過後,他感到心口疼痛得無以復加,原來,她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了。
他這輩子恐怕再也無法對她置身事外,既然這樣,他就要用愛一輩子綁住她,讓她再也無處可逃。
「不用,等他們自己找上門來。」
梁姬一家逃離就算了,沒必要拖著她一起逃,而她心中對他有愧,必然不會願意離開,這麼一想,應該是他們強自帶走了她,他們究竟有何企圖?
「徹底清查宮中的出入情況,哪些人來路不明,立即上報,特別留意有權調度城門者,我要—一審查。」
一旋身,看見宸烜一臉焦急地走來,路繼堯揚起眉,端視著他的臉有絲戒備。
了然于此,宸烜匆匆訴明來意,「我听見消息了。」
他只是想助一臂之力,路繼堯卻冷冷回絕。
「毋需勞駕。」
「我知道是誰,我見過梁姬的父母私下與那人交涉,行跡詭異,于是我派人對他調查一番……別以為我要幫助你,我可沒那好心。」他惡意地加上後頭那一句,刻意使人七竅生煙。
路邊堯臉色更加冷凝,抿緊唇,壓抑地問道︰「誰?」
「一個叫吳堅的男子,司禮部的人,祁縣籍,原名梁堅,為了入宮而認吳窕笙為義父,在他手下辦事,半個月前搭救吳窕笙出獄,而這次大抵是在吳窕笙的幫助下將人救出宮。我這一番話,你可有頭緒了嗎?我一樣會派我的人去找她,你可別落後了!」
語畢,宸烜定定地看著他,終于,那張臉不復以往冷然,他在路繼堯臉上看出了憂心如焚。不錯,他並非對霜兒無動于衷,看來在事件結束後,他可放心地功成身退了。
吳窕笙,他竟敢串通外賊!
「立即拘捕吳窕笙九族之人,一個都不許放過!」路繼堯沉聲下令,深沉的眸底可見一絲嗜血的光芒。
他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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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
一盆冷水冷不防地潑向孟離霜,她驚醒了過來,發現頸背疼痛得很,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她想起昨夜的一切。
「吳堅。」她冷冷地說。
蒙面人一陣錯愕後,索性地扯下面巾,扔至一旁,不再遮遮掩掩。
「沒錯,正是我,怎麼?滿意你的臆測成真嗎?」他對她猙獰地扯嘴笑著。
「你究竟有何目的?」她毫不畏怯地瞪著他,真想將這狡詭的人繩之以法,顧不得此時的自己是人家的俎上肉,僅能任人宰割。
「我想怎樣,這還不清楚嗎?」他站開身,讓她看清楚後面的梁家二老,「莫非你不覺得我與他們有幾分像?」
天!他們臉孔神似,必有血緣關系,她怎麼看不出來?還傻傻地將他們引進宮,帶給路繼堯這麼大的危機。
他是打算以她要脅路繼堯嗎?她該怎麼讓他們打消這主意?
而他,真的會前來嗎?
她絕不能讓這結果發生!
「你真是天真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嗎?我老早就向郡王稟明一切了,他決計不可能親自出馬的,還以為我真能成為你手上的籌碼啊,哈哈哈……你真的好蠢哪!」她嗤笑著道,不顧自己的下場會如何,只要他們斷了這念頭,她就算送了這條俞也無妨。
聞言,吳堅怒不可遏,他用力踹了她一下,孟離霜低喊一聲,捂住逸出口的嗚泣。
「別逼我終結你的小命!要不是知道你說的是不可能的事,我還其想現在就殺了你!」
他作勢又要打她,一旁的梁母趕緊拉住他的手。
「怎麼說他也是無辜的,你就饒了他吧!」
「阿堅啊!他說的是真的嗎?路繼堯真的不會來嗎?那我們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梁父等這機會已等了五年,他要替受苦的女兒出一口氣!
「梁伯父、梁伯母,你們快快清醒吧!這麼做會害死你們自己的,我想梁姬就是還有意識,她也不會希望你們這麼做的。」她苦口婆心地勸著,希望他們能懸崖勒馬。
「不,別听他的,我傳信給路繼堯了,相信他不會視若無睹,待會兒未時三刻一到,他一定會獨自前來。」
他真的會來嗎?他不能來受死啊!
孟離霜一張臉血色盡失,大眼直瞪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