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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君撼情 第12頁

作者︰沐穎

「可是你這麼做就是要他們死!」

孟離霜按捺心中的慍火再次低語,「我只承諾我會給他們一筆錢,暫時解決他們的困境,然而今後他們會如何就不干我的事了,他們就算要死要活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我不會插手。」

「你竟然爬到了這個地位就忘了他人的可憐!你真是殘酷、下流!」吳堅的神情充滿鄙夷。

她冷冷地回應,「你說我殘酷、下流是嗎?好,我承認,但他們並非我的責任,將他們自己局限在陋巷里的是他們,是他們自己不願謀取別的生路,自甘下流。我也蹲過陋巷,也喝過雨水,甚至吃過餿水、地上的污水,攢的是出賣自尊遭人踐踏所得來的錢!然而我熬過來了啊!

「上有六十老母又怎樣?她們一樣可以靠刺繡攢錢,下有吮指小兒又怎樣?當真養不了就將他們送到大戶人家做僮僕,別讓孩子跟著在陋巷中求生存,非得要貴人相助才行嗎?不!你們比我還要殘忍,我與你們素昧平生,甚至連名字都是你們自個說我才知曉的,我有任何義務幫助你們嗎?你們又有什麼立場指責我?」

「說得這麼聲嘶力竭還不都是為你的拒絕找借口,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們也沒有指望能在你身上得到什麼。」

孟離霜無語,心冷至極。

「不過,你剛剛的承諾該不會不算數吧?」

「我並非言而無信之人。」她扯下腰包,將一袋銀兩拋給吳堅,「這些銀子你們拿了之後,不要再來找我,否則難保我不會在郡王面前啐嘴。」

出言恫喝,她也不想,只是今兒個這一遭當真讓她見識到人心的不堪。

「我們也不會再來找你了,誰想自討沒趣。」

吳堅嗤聲不斷,不屑的口吻使她聯想到多年前對她多所凌辱的柳昌明,那副嘴臉還真是如出一轍。

「若這些錢你們能夠好好利用,相信必能助你們月兌離苦難。」

她並不討厭這些人,只是替他們如此卑微的行徑感到可惜,不知他們日後想起,會不會為今日之事感到可恥?

希望她的話能深入他們心中,她不求得到任何回響,只盼這麼做能有助從他們,而不是反而導致他們更貪婪。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她的視線後,她漫步回到與永和宮相鄰的住處,漱風小築。

她環顧周遭,是的,這里看起來是這麼典雅,怎能和她過去與父親的住處相比?

但她並未因此而得意,反而時時告誡自己不能墮落,眼前的奢華都是一時的,誰曉得她能擁有多久?

今朝她就遭受冷落了,不是嗎?

她慢慢地踱至漱風小築外,看著這里清幽的景致,讓思緒平穩。

是她自己要求住進這里的,她不要多大的排場,多少人服侍,她告訴路繼堯,她只要一個安安靜靜遠離人群的地方就足夠了,于是他安排了這個地方給她,她在此住得十分舒坦。

她回到屋內,埋頭一片黑暗,她走到桌邊,欲點上燭火,條然發現屋內有一絲怪異。

「是誰?」

沒人回應她。

手邊的燭火末點燃,她放下火摺子,戒慎地走入內室,發現那濃濃的酒味是自炕床上傳來的。

床上有人?她走到屋角拿起木棍,小心地來到床邊。

那人一個翻身嚇壞了她,她舉起木棍就要擊下,沒想到卻被握個正著。

「你是如此謀殺人的?」醇厚悅耳的低沉嗓音隨著濃重酒味從床鋪中逸散而出。

孟離霜一震。竟是他!

「我只是出于防備。」她試圖取回木棍,他卻死抓著不放。

「這樣的防備未免薄弱得可笑。」路繼堯低沉的嗓音滿含慵懶。

她更加使力想奪回木棍,他卻懶得再與她嬉戲,反手一帶,將她整個人抓上床鋪,暖昧地讓她壓在他的身上。

「啊!讓我下去……」

「讓你下去?這可是你的床。」他不以為然的說道,醇酒的氣味在她的鼻間不住地繚繞,侵入她的呼息。

既然他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那他還愣著做什麼?

也許她該提點他,「那你還不走?」

「你壓著我啊。」

孟離霜趕忙想爬下他的身子,卻發現他的兩只大掌正緊鉗著她。

「能不能請你放開?」

「通常女人在我身上擺動只為了一件事……」他喃喃說道,那低啞的曖昧嗓音卻讓她動彈不得。

「我……我只是想離開……」

他將她壓得更近,更為緊貼,兩人幾乎相偎,似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這是欲擒故縱?我不喜歡,但是對象是你,我破例接受。」

「你醉了。」否則怎會說出如此稚氣的話?

「我沒有醉,我是千杯不醉。」

「好,要我相信你沒醉,你就先起來。」她很明白他定是醉了,才會出現這樣慵懶的姿態。

「听你的。」

他將她推至一旁,坐起身,就在孟離霜吁一口氣放松些的時候,又猛然朝她撲去,將她壓至身下。

「你根本就是醉死了!」她疾呼,臉頰轟地竄熱。

他的酒氣為他的舉動作最佳說明,他不僅醉了,還醉得不輕。

「誰說的,我起來了不是嗎?」

「別再試圖狡辯!你根本沒有離開。」她與他氤氳的醉眼相視,發現醉了的他更為魅惑逼人。

「有,我從下面起來,換到你身上……」他吹著氣,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騷動,將她暈紅的面龐渲染得更為嬌艷。

「別鬧了,郡王。」

「我沒有鬧,我是故意的。故意喝了酒,到你這兒……」他瞅著她,臉上滿是懊惱,懲罰似的倏地朝她暈紅的小臉吹了兩口大氣,使她眼眸刺痛,鼻息全是酒味,「你真可惡,竟然在我教你離開之後就滾得無影無蹤,莫非你早等著這時機很久了,巴不得離開我?」

「我只是照您的指示……」

「對,罪魁禍首就是我!是我的錯!」他憤懣地道。

「你究竟是怎麼了?」她惶惑地瞠目相對。

明明是他要她離開的,又不遣人傳喚她回來,她又怎敢厚顏無恥地出現在他面前?

她不要當個受他厭棄之人。

「我想念你……明明你是僭越忤逆,動不動就與我唱反調,為人又孤僻不懂情趣,沒有人是這樣行事的。我總沒在你眼中看見我一個為人君主的地位……我要求太多了嗎?」

听他一陣指控,她不禁疑惑,「你是要我必恭必敬嗎?」就像一般的奴才?

「才不!你還是沒听懂我的意思嗎?」他帶嗤的指尖在她的粉頰上輕輕摩娑,眼中的幽光熾熱而濃烈。

她真的不懂,只听懂方才自他嘴中所逸出的一堆數落,正是她一直以來的不馴之舉。

她感覺心中有一處正剝落、刺痛。

「我沒有要你改變。」他的酒氣在兩人之間彌漫,增添不少曖昧情像,「正因為你的不同,所以我才會留你在身邊,你憤世嫉俗,卻不貪不求,不急功好利,有如一池湖水,是那麼的怪異,卻又那麼的平和……」

孟離霜渾渾噩噩地听著他喃語。

他是醉傻了嗎?竟然揮了她幾拳之後又拍拍她的頭說她做得很好,他到底是何用意呢?抑或這只是酒後吐真言,她根本毋需在意太多。

「好香的身子……」他俯在她頸邊深深地吸嗅。

「郡王!」她愕然發覺兩人的姿態有多麼不合宜。

路繼堯卻不如她所願,「還記得我在你身上烙下的印記嗎?」

「不!」她只記得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痛!那屈辱的感覺直到這一刻還火辣辣地刺痛著她。

「我上回果然嚇壞你了。」他溫柔的低語仿如催眠一般,句句撩動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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