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起司蛋糕好了沒。」老板邊煮著咖啡,邊對廚房內的人說話。
芳芳?他叫廚房里面那個女人叫芳芳?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賀芳芳吧!
沒多久,陣陣起司蛋糕的香味彌漫了整家店,真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李美黛一個沖動,等不及服務生過來,便跑到吧台對老板說︰「我要加點一個起司蛋糕。」
老板點頭微笑︰「好,烤好了馬上幫妳送過去。」
終于,廚房里的女人端著剛烤好的起司蛋糕出來了。
啊!真的是她!賀芳芳穿的像個純樸的村婦洋裝,頭上綁了條小方巾,端著蛋糕出來了。
只見她身手敏捷的把起司蛋糕盛在盤子里,老板在吧台內輕聲的告訴她,幾號桌的客人點了起司蛋糕。
李美黛听了有些緊張。完了!等一下看到她的時候,我該怎麼辦?
老板特制的卡布其諾上桌了,賀芳芳跟在他身後,送上剛烤好的蛋糕。
「賀經理!」李美黛看到賀芳芳為她端來蛋糕,馬上起身和她打聲招呼。
賀芳芳笑嘻嘻地看著她。「在這里不要叫我賀經理,叫我芳芳姐或是老板娘都可以。」
芳芳姐或是老板娘?賀芳芳一反常態的親切,真是讓李美黛難以適應。
「妳先嘗嘗我烤的蛋糕,待會兒再聊。」賀芳芳走回吧台,把起司蛋糕一一送到客人桌上。
李美黛原本是想到這兒整理心情,沒想到卻反而遇上賀芳芳。弄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來之,則安之吧!李美黛一口氣把起司蛋糕全吃到肚子里。
想不到她的手藝還真不賴,真想再吃一塊。李美黛用紙巾擦擦嘴角,一種滿足的感覺,讓人覺得幸福。
「好吃嗎?」賀芳芳卸下頭巾,端了杯咖啡,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好吃、好吃,起司味道好濃,蛋糕像雪花一樣,入口即溶,真的很好吃。」
賀芳芳听了,臉上堆滿了笑。「我老公每天都要我烤個起司蛋糕讓他當消夜吃,他說起司蛋糕是我的招牌蛋糕。」賀芳芳的眼神朝吧台內睨了睨。
「老公?」賀芳芳稱呼吧台內的那個男人「老公」?她老公不是應該是王亮杰嗎?
「他是妳先生?」李美黛再問了一次。
賀芳芳點頭,喝了口咖啡。「嗯!他叫陳志偉。」
「那妳和王亮杰是……」李美黛想把事情弄清楚。
賀芳芳想了一下,回答︰「算是『仇人』吧!」
仇人?怎麼可能?李美黛再怎樣想,也沒想到他們會是「仇人」!可是,為什麼王亮杰說他們的關系是未婚夫妻?
李美黛挖挖耳朵,懷疑是不是自己听錯了。
「我們以前是同事,可是自從我當上總經理以後,我們就變成仇人了!」
怎麼?她愈說愈……李美黛苦笑一聲︰「你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呵!」賀芳芳一陣大笑︰「妳看我和他像未婚夫妻嗎?為什麼妳們這些年輕女孩子都這麼容易相信他的話?」
李美黛臉上一陣錯愕。「難道,我被騙了?」
賀芳芳啜了口咖啡。
「王亮杰以前在東芝會計部工作,認識東芝老板的女兒李芝。李芝很喜歡他,老板人也很好,沒有因為王亮杰的家世背景而反對這門親事。」賀芳芳嘆了口氣。「可是李芝的命實在不好,他們兩個人訂婚後,李芝不幸發生車禍,變成植物人。」
「啊!」李美黛被這離奇的劇情嚇得叫了出來。「後來呢?」
「後來老板以東芝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要他娶李芝,照顧她一輩子。王亮杰答應了,辦完結婚登記後,老板把東芝的股票便移轉到他名下。可是誰也沒想到,股票一完成過戶,他就對李芝不聞不問了,連李芝每個月安養費的錢都拒付,也沒再去看過她,最後他向法院申請離婚,合法地把她拋棄了。」
王亮杰燦爛的笑臉浮上腦海。他會這麼狠嗎?李美黛的眼里充滿驚懼。
「李老板發現他的真面目後,已經來不及了,股票已經過給他,再也要不回來了。」賀芳芳聳聳肩,語氣無奈的說︰「我原本和他們根本扯不上關系,因為我只是東芝男裝櫃里的一個小店員。」
「那妳怎麼會做到總經理?」
「因為有一次我到樓下美食街用餐時,看到一個老伯伯坐在樓梯口掉眼淚。我看了有點不忍心,坐到他身邊安慰他。從那天以後,老伯伯偶爾會來男裝櫃找我聊聊天,我才知道他兒子在美國讀書,女兒車禍變成植物人的事。
「可是那時老伯伯並沒有告訴我,他就是東芝的老板。有時候我放假,會陪他到安養院看他女兒,或是陪他吃個飯、聊聊天。直到有一天,他要我幫他一個忙,我才知道王亮杰的事。」
「什麼忙?」
「他要把在他兒子李東名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過到我名下。三年後等他兒子回來,再過回到他的名下。」
「為什麼?」
「因為老板自從女兒出事後,又受到王亮杰的打擊,他根本無心再插手東芝的經營。老員工受到王亮杰的恐嚇,紛紛離職了。老板伯王亮杰為了股份,傷害他在美國的兒子,所以想把他兒子名下的股份,暫時過到我的名下。
「王亮杰听到老伯伯準備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過給我的風聲之後,就開始追求我,要我嫁給他。他到處放風聲,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老板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特別在股票過戶時,加了一條條款——我如果結婚,就要立刻放棄名下所有東芝的股份,歸還給李東。王亮杰知道我和志偉的關系,他曾恐嚇過志偉,要他離開我。我知道以後,我告訴他,如果他再管我和志偉的事,我馬上和志偉結婚,所有股票還給李東。」
「那妳為什麼不要早點把股票還給李東,這樣妳就不用害怕他對妳怎樣了。」
「老板過世前,我親口答應他,讓李東專心把碩士念完。」賀芳芳把眼神轉到吧台內的男人——陳志偉身上。「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因為一時好心,讓志偉等了這麼久,我實在很對不起他,不過,我們終于快解月兌了。」
「快解月兌了?怎麼說?」
「李東最近要回國了,我會把股票還給他,然後和志偉回越南。」
「回越南?」
「志偉是越南華僑,他家在越南,我想跟他回去,離王亮杰遠一點,免得受到他的報復。」
「他……他……有這麼恐怖嗎?」听賀芳芳把王亮杰說的像殺人魔一樣。
「他如果知道我把股票還給李東,妳說他恨不恨我?妳剛出社會沒多久,慢慢妳就會知道,這個社會是黑白並存的。妳阻擋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就會要妳付出代價的。」
李美黛听了,倒抽了一口氣,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賀芳芳看李美黛嚇成這個樣子,不禁笑了出來︰「妳不是已經離開他了?」
「我……我……」李美黛不知如何啟口。
賀芳芳臉色微微一變。「妳該不會還和他在一起吧?」
「我……我……他……他說妳是他的未婚妻,我本來已經決定離開他了,可是,最近他主動回來找我,我就……」
「他主動回頭找妳,妳一定是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賀芳芳篤定地說。
「他緊追不放的女人,不是多金,就是業績好,要不就是人脈好。妳想想妳是哪一種?他想要的女人都是能幫他賺錢的女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賀芳芳笑著對她說︰「要很好甩,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一點也不會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