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母?什麼猴母?」婕嬋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台語的猴母,就是國語的母猴。」
「飛,你很過分喔。」婕燁一听,猛捶皓丞,還用勾在皓丞身上的雙腳不停的踢他。
皓丞被踢的受不了了,一個重心不穩,兩人卷成一團跌倒在地。體貼的皓丞在跌倒的那一剎那,還刻意護著婕燁,讓她安全落地。
兩人坐在地上,高興的哈哈大笑,像兩個孩子般的笑個不停。
皓丞的細心讓婕燁覺得他就像鄰家大哥一般,不論她怎麼賴他、鬧他,他永遠一樣的疼愛她、包容她,這種特別的感覺,在婕燁的心里像漣漪一般慢慢蕩了開來。
坐在地上大笑的婕燁,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改變。好像離開台北以後,她變得比較隨性、比較開心、比較真?好像因為這里沒人認識自己,所以可以胡作非為?還是因為他?婕嬋試著找出答案。
第七章
皓丞帶婕燁到旗津吃海鮮,吃完海鮮,皓丞買了些香蕉,準備帶婕燁到柴山看猴子。
兩人隨著假日一波波上山的人潮一起上山。兩人爬到半山腰,婕嬸看到滿山滿谷成群結隊的猴子,不禁對皓丞說︰「你很過分,還真的帶我來看猴子。」
「很壯觀吧,你應該還沒看到這麼多猴子吧。」皓丞似乎對可以帶婕燁到柴山看到這個景象感到很自豪。
「怎麼沒看過,我還看到里面最大的一只坐在我前面。」婕燁拿出香蕉,剝了皮,塞到皓丞嘴里。
皓丞听了婕嬋說的話,人口的香蕉差點噴出來,他笑著用台語說︰「多謝猴母。」
「不用客氣,猴公。」婕燁學著皓丞,用台語回答他。
兩人相視而笑。
天色漸漸暗了,皓丞帶婕燁到附近的一家山產店吃晚餐。這家店開在海邊,可以看到整個海岸的落日美景。兩人在這里看著滾燙的火球落人海中的夕陽美景,听著海浪拍打岩石的清新節奏。
在日落的霞光中,桌上的美食也慢慢減少,兩人愉快地吃完了晚餐,然後在滿天星光的陪伴下,到萬壽山看夜景。兩人走到萬壽山公園的石椅上,手牽著手,吹著有點咸味的海風。
婕燁把頭輕靠在皓丞的肩上,看著山下美麗的夜景,感覺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人。玩了一天的婕燁,被向晚的涼風吹得有點昏昏欲睡,吹著吹著,她竟然睡著了。
皓丞不忍心叫醒她,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他擁著她,微笑地看著山下美麗的夜景,腦海里想的都是兩人今天出游的點點滴滴。
燈火通明的夜景慢慢淡了,美麗的萬家燈火一點一滴的失去了它的亮度。
皓丞看看手表︰啊!十點半了。糟了,小菱在等我的電話。看到手表指針即將指到十一,皓丞不自覺的想起小菱。
他想起和小菱認識的經過。當初,他就是喜歡她的刻苦耐勞,在那麼熱的暑假,竟然還耐得了室外的高溫,在路邊攤打工賣西瓜汁。西瓜汁店的老板說︰「我們這里三、五天換一個工讀生,就這個工讀生熬的最久,也最勤勞。」
他看著認真工作的小菱綁著馬尾的清純模樣,之後他每天都會去喝杯西瓜汁。
就這樣喝了一個多月,也看了她一個多月,到了後來,她快開學了,他才鼓起勇氣跟小菱要了電話。兩人一年里只通過幾次電話,直到她快要畢業了,公司剛好有個會計缺,她進到公司來,兩人的感情才慢慢開始發展。
皓丞以前從沒談過戀愛,生存的壓力讓他不想太早去踫觸這東西。母親因為沒辦法享受優渥的物質生活而離家出走的夢魘,讓他拼了命的賺錢,一心一意要出人頭地,擁有名利和地位。
皓丞大小菱四歲,在公司的這四年,他已連跳五級,升到產品行銷經理的職位,有了爸爸遺留的財產,加上這四年省吃儉用的存款,他用現金在文化中心附近買了一間房子。
房子、車子、女朋友、工作成就…什麼都有了,皓丞現在可說是春風得意啊。
只是,他怎樣也沒想到,會在此時跑出一個何婕嬋,讓他這樣的神魂顛倒。她和小菱很不同,她給他從來沒有過的戀愛滋味,這樣的悸動,不禁讓他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愛過小菱?
他和小菱很少在晚上出游,平常下班兩人就是到公司附近的自助餐吃個晚飯,然後各自回家。假日時,他們也只是到電影院看看電影、逛逛百貨公司,或是到他家里看vcd。就算到家里看vcd,他好像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摟著婕燁,讓她這樣依偎著。交往這半年來,兩人的親密程度最多就是牽牽小手,吻吻小臉。他和小菱的初吻,還是上次的台北之行,應活動需求,在眾人吆喝之下獻出的。這個帶著濃濃廣告味的初吻,並沒有在皓丞心里留下太多的感覺。
皓丞看著依偎在他肩上熟睡的婕燁,第一次感覺到被依靠的幸福,他覺得自己像個男人,願意為她撐起一片天,為她遮風擋雨。
他輕輕地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皓丞想起小菱雖然開朗,可是行為比較拘謹,她和婕燁最大的不同點在于,小菱從不會這樣自然的抱著他、摟著他,讓他有種被依靠的幸福感覺。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他和小菱相處這半年來,卻從沒有讓他這樣熱情、這樣心動、這樣渴望擁有的原因吧。
但是,小菱對他的好卻是無庸置疑的,也是他能感覺得到的。
想到這里,皓丞不禁嘆了口氣。
促銷會就快要結束了,我該怎麼跟小菱說呢?皓丞仰頭望著滿天星斗,卻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還是順其自然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最後皓丞選擇逃避。
夜里的山風愈來愈冷了,皓丞輕輕搖醒婕燁。
「婕嬋、婕燁,風愈來愈涼了,我怕你會著涼,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婕燁張開眼楮,睡眼朦朧地點點頭,順著皓丞的步伐,走到停車場;
皓丞一開了車鎖,婕燁便打開後車門,整個人躺在後座椅上,倒頭睡了過去。
天啊,她怎麼累成這樣?皓丞看婕嬸睡成這樣,覺得不可思議。
「婕燁,到家了。」皓丞把車停好後,打開後車門,蹲在門邊,輕聲地叫著婕燁。
婕燁懶洋洋地下了車,全身軟綿綿的賴在皓丞身上。
皓丞扶著婕燁上電梯,到了十樓,幫婕燁開了門。
婕燁站在門口,撒嬌地對皓丞說︰「你抱我進去睡覺好不好?」
「抱你進去睡覺?」皓丞瞪大了雙眼看著婕燁。
「拜托,拜托啦,我真的走不動了。」婕燁雙手勾著皓丞的脖子,眼帶乞求地說。
婕燁看皓丞沒有動作,索性整個人貼在皓丞身上。
從沒被女人這樣抱著的皓丞,突然覺得血脈賁張,一股男人的本能被掘了出來。
他緊緊地抱住婕嬋,捧起了她的臉,吻了她的唇。
婕燁被皓丞的舉動弄得有些意亂情迷,瞳睡蟲全被趕到九霄雲外了。
皓丞抱著捷燁進到臥室。
兩人在一片黑暗中熱烈擁吻著彼此,激情火焰從門邊延燒到床上,從床上燃燒到地下,就在皓丞想要完全擁有婕嬋的時候,婕嬋突然推開他站起來,倏地打開房里的大燈。
滿室的亮光,照著衣衫不整的兩人。
皓丞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婕燁。
婕燁緊揪著上衣,低著頭,背對皓丞說︰「對不起,我……我……不習慣……這樣。」
皓丞像是大夢初醒般的,想起剛剛對婕燁所做的舉動,他趕緊走到婕嬋面前。